“抱歉。”
千端万绪的糟扰心思在看到这副血染图后，却吐不出丝毫。
地宗宗主上前一步，跪坐在柳白的尸体面前，任凭乌黑血液沁透布缝的裙装。
“你倒是懂得风韵二字啊，即使是这等时候也要穿得不落俗套。”
苏秋讽了一句。
“别人都说什么，地宗宗主素来清简的赞美话语， 我看……”
“他给我的。”
女孩一句话便堵住了苏秋喋喋不休的嘴。
气得后者青丝炸起。
“他亲自给我缝的。”
地宗宗主翻出裙装底层密密麻麻的细致缝线，眼眸中犹有疑惑。
她问道。
“你没有吗？”
秀白的手腕凸出鼓胀的青脉，苏秋低着头，默默看着血液混合上浑浊的酒液，终是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
“这一世，该你猖狂。”
她瘫软下来，就这么倒进这片余温的血泊里，即使血色攀结上自己素来珍视的那头青丝，也不曾移动丝毫。
艳妆为君抹，断生自君始。
如果他在，苏秋自然是万般在意。
可惜……
素雅的眸子侧眼，透过红黑交织的丝网，看向那柄令他生趣的神兵。
她又想起他的遗言。
「我其实卜的是她的气运。」
他知道今晚必死，但他还是来了。
苏秋知道他为了什么。
她笑了起来，任凭血沫混着酒液钻进咽喉。
“咳……咳……咳…”
一旁安静跪坐的女孩默默地看着她在这发癫。
笑声愈发疯狂，灌入的酒液撕开那浅薄的语言隔膜，将女孩清丽的语调扯成风箱那般嘲哳。
等到笑声低垂起来，她才冷淡地开了口。
“放心，他是你的。”
女孩这才止住啜泣，火红的眼圈狐疑地打望着她的脸色。
“真的？”
“假的，我势在必得。”
宗主无情地反驳，等到她柳眉倒竖，这才补完了后半句。
“要是我这么说，你会舒心点吗？”
“疯子。”
苏秋这样评价道。
“我无所谓了，他选你也好。”
宗主的眉梢还未翘起，便被堵了回去。
“男人向来喜欢野花，你做你的太太也挺好，我就顺势当他的小情人吧。”
“到时候，家务都是你的，温柔都是我的。”
疯子。
道长默默地评价道这个被血染红半个身子的圣女。
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
“我对此只有一个意见。”
苏秋的那对桃花眸子以往从未让人感到不适。
但现在，柔水捏成的情眸却射出凛冽的寒光。
“无论下一世结果如何，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卷入这趟轮回了。”
“不会了。”
道长点点头，对此仿佛很有把握。
苏秋这才松了口气。
“那我出去走走，趁三魂未散，我也得晋入轮回。”
女孩闻言，停下手中的法绝，清冷的眼眸扫上那张火红的脸。
她知道这妮子打得什么主意。
转世愈发临近，便越有可能搭上羁绊。
“别当他的母亲便好。”
道长悉心地提醒道。
苏秋装作没听见，脚踩得咚咚咚的响，只几瞬，便闯过庭堂，不知踪影。
女孩这才松弛下来。
“轮回啊……”
她仰天苦笑。
“当然不会有新的轮回者了啊。”
“这妮子，难道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轮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