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清有些紧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她看着一批又一批机械化部队正在驻地急忙开展最后的战前动员,她不敢露面,怕被比自己高一级的领导再给自己安排任务,当然,这里也不可能出现比小林军衔还高的了。
皮鞋被纸巾擦的增量,明晃晃的灯光无时无刻不照在人儿的腿面上,她从不畏惧这种打在自己身上的灯光肆无忌惮的窥探身体的任何部位。
“没有危险罢,狙击枪的子弹还没打在我身上。”
刺眼惨白的灯光终于消停了,走上大桥后的那一瞬间,她便觉得这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大对劲,微风轻拂那清秀的面庞,看着战机在天空中充满杀气的游弋。
桥上的步兵战车残骸已经预示着这里将会有第二场令人触目惊心的惨案发生,小林小心翼翼地靠近身旁还算完好的吉普车,指挥官已经被击毙,他的身体正冰冷的躺在油污的地板上。
“……真是讽刺。”
林荫清挑开人儿的身体,警惕的看向了后座以及驾驶位,好在这里没有打埋伏的游击队员。
她打开车门,79式冲锋枪在月光下显得甚为孤单,它就好像蜷缩在座椅上,无助而绝望。
“那个,权兔你是否还有79冲的子弹昂。”
林荫清一手按住耳机,另一只手则谨慎的查看枪身四周。
“还有吧,到时候看看。”
林荫清拾起这把稍显老旧的冲锋枪不免觉得奇怪,或许作为一把60多年的老枪来说,它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服役的价值,那场等待已久的正义战争始终没有打响。
林荫清卸下弹匣,拉动枪机柄的那一刻莫名觉得有些空虚,她检查了一下弹药,估计警卫员仓促接敌的瞬间也就开了三两枪便被敌人迅速击毙。
这座椅上的血迹可谓壮观,整个内饰除了红中透黑的壮烈与充实外,更甚恶心的就是那被军刀切下来的耳朵。
林荫清熟视无睹,但却没有破坏现场,桥的那面依然灯火通明,没过多久,政府军很有可能在那里设下防御。
“……啊,不用担心,先不说了哦。”
林荫清终止了与王权兔的通话,使得通讯频段在火热一段时间过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她的脚步真的与这黑暗融为一体,她看向哨塔,无奈的举起冲锋枪。
“下来吧,刚刚灯是你打过来的?”
一个男人果真从哨塔里走了出来,他拍了拍自己肩膀上蹭的灰,一脸坏笑的看着林荫清。
“哦……是联邦政府的人?听说身手挺棒的,很漂亮喔,还有,我叫文莱皮。”
林荫清瞥了文莱皮一眼没有过多理会,看着他满脸雀斑与红线就很清楚的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了,还未等男人近身拔刀,少女箭步冲进男人胸前,坚硬的皱关节很快重重的锤在了男人的胸脯上。
只听骨头折断的声音分外清脆,他吐了一口老血,手中还未完全拔出的匕首也在此刻掉落在地,文莱德重摔在地上。
林荫清一脚踢开匕首,随即趁着人儿难以反击之时迅速骑在男人的身上,那坚硬无比的铁拳直勾勾的打在了人儿的下巴上。
“少废话,你们老板在哪儿?”
“……可恶,趁我不注意”
男人的眼前一片朦胧,自己的胸腔一阵剧痛,鼻梁骨也给打的歪七扭八,他的双手无力,只得瘫在地上嗷嗷直叫。
“小姐我错了,我们老板在,纪念馆里等着你。”
林荫清掐住了他的脖子,这个男人获得了最后一丝窒息感便下意识的昏了过去,少女扯了一下自己的黑灰色的裙摆,皮鞋踏着鲜血只得艰难的接着向前进。
纪念馆前果然有个帐篷,里边看样子坐了一个男人,他身着紫蓝色大褂,那勾人的眼影让人甚为恐惧。
“小林啊,坐坐坐。”
林荫清看着面前这个刽子手一下子攥紧了拳头,她将冲锋枪斜挎在身后,心里的愤怒冲击着人类仅存的几丝理智。
“什么事,怎么不急着杀我了。”
林荫清冷笑着朝着人儿摇了摇头,她将腿高高的翘了起来,仿佛随时准备掀翻面前这张破旧的桌子,可她并不知道刽子手的筹码与底牌。
“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刽子手的口红是紫色的,那深褐色的眼眸盖不住的欲望与狂怒充斥着林荫清最后一丝底线,她没有手枪,四下也不方便。
“收起你的贪婪,贱虫子。”
林荫清怒拍了一下桌子,刽子手先是将契约放在了人儿的面前,随即弹了个响指,她盯着刽子手的一言一行。
“哦~天呐,林荫清小姐还是那样难搞定,不过,你是我们铁血名单里最不容易,也是最容易搞掉的候选人。”
刽子手露出长指甲,但没有做出任何调戏羞辱的动作,那白色手套与高脚杯在亲密接触中吻合的天衣无缝,那深邃,性感但又冷淡的眼眸泛起一丝深沉。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们的侵略与屠杀造成阻拦,我只是来体面的跟你道个歉,顺便继续我的行动。”
林荫清踢了一下桌子,这次她根本没有任何准备便单刀赴会,或许这二人的专属私密会议已经过于压抑了,好像没有什么恶趣味的东西。
“哦,真是该死,我亲爱的林荫清小姐有点生气……呃!”
刽子手还没说完,林荫清的小腿顿时发力,仅在那眨眼间便一脚踢翻了这破烂的桌子,木板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残渣一并令刽子手慌了神。
林荫清从椅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刽子手愣住了,那甚为高大的身躯已经阻挡住了所有照耀在他罪恶脸上的灯光。
“我不知道你的罪名,但我知道你罪孽深重,我代表党和人民,以和平的名义对你当场击毙。”
林荫清说完,只见那刽子手顿时瘫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看样子自己戏耍了别人这么久终究还是要面临死亡了。
刽子手无奈的瘫在椅子上,大拇指轻轻的按揉太阳穴,那搭在桌子上的整条腿都死僵住了,他颤抖着说道:
“你爹是我们害死的,你妈是我们的线人气死的,你的战友,亲人都是我们加害的,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
他炫耀着自己的光辉战绩,但却又想通过一记卖惨来使自己的狗命得以延续,他默默操控了一切,从未露面,甚至字里行间。
“我的特种部队,我的兵一手造就了外蒙恐袭,为的就是让你走上这条路……外蒙对你来说太小了,这里……很好。”
他的谈吐彻底僵硬了,他从枪套里掏出手枪,直勾勾的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林荫清用枪口逼问事情的缘由,可所得来的则是这位刽子手的闭口不谈。
“苏联内战,我失去了信仰,我为此而把自己改造成了一只怪物,好,我复仇了。”
反派总是强调客观理由,但林荫清却想让他这么自作多情下去,就像当今的瘾君子,曾经的嗜酒徒。
“我就差你,就可以复仇成功了,就差一步。”
“可你没有想过我会在这里解决你,亲自把你逼上死路”
林荫清脚踩板凳说道,她倒是蛮有兴趣的想要多听一会儿,可这个老东西开始闭口不谈,妄图拖延时间。
“老家伙,你输了。”
林荫清的食指轻轻触碰冰冷的快慢机,她再度用脚跟踹开脚下的板凳,那黑亮的眸子在暗夜里划破至暗的静寂,刽子手想要扣动扳机,可惜卡壳了。
她将枪托抵在自己腰间,毫不犹豫的向着那可恶的刽子手扣动扳机。
金黄的弹壳滚落在油污的地板上,刽子手的身体被一串划破半空的子弹打到肉体开裂的程度,林荫清留下一发子弹,随手拎起桌下的汽油桶。
“还想自尽?敢……”
林荫清拧开桶盖,珍贵的汽油如同流水般接连撒在这帐篷的地里,此刻,她明知得不到真相也不想让任何人抢回这具尸体,并且分析其大脑心智图层。
滚烫的汽油落在地板上,林荫清整整绕着尸体围了一大圈,她愣了一下,毫无顾忌的扔下汽油桶,从正大门走出这肮脏的帐篷。
“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真相了。”
林荫清转过身去,冰冷的枪托顿时抵住肩窝,她毫不犹豫的朝着汽油桶扣动扳机,金黄的子弹顿时点燃了整个营帐,炽热的火焰连同这具肮脏的尸体合二为一,此刻,大地发起一阵剧烈的颤动。
“开始发起进攻了,小林,你那边注意隐蔽。”
王权兔身冲窗外说道,林荫清苦笑着俯身跑向了一个废弃的停车场。她的脚步格外轻盈,总让人觉得她的脚下好像踩着云雾,敏捷的身法在废弃的车流内灵活穿梭。
“……好,现在我需要接入塞里斯军队的侦查通讯频段,我相信他们早就标注我了”
林荫清按住耳机轻声说道,她拾起地上的子弹壳,轻轻放在鼻前闻了一下,很快,本就暗夜无光的纪念馆四周顿时布满了许多手持自动步枪的联邦政府军士兵。
林荫清斜过身子,她的后背紧贴在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的残骸,月光照耀在平静的水面上,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一个寻枪而来的联邦政府军士兵倒在来地上。
“解决,你的1点钟方向有步兵战车经过……注意隐蔽。”
明晃晃的大灯夺命的照耀在林荫清所在的残骸处,不过好在没有自己的隐蔽没有丝毫披露,她俯下身子,看着步兵战车沿着公路直到桥梁便暗自松了口气。
“桥梁处大约八名武装人员,均分散站在哨塔处,其中一人持班用机枪,目测威胁大。”
“收到。”
林荫清俯身移动到尸体旁边,她的膝盖直勾勾的压着士兵左半张脸,那手指在人儿的鼻吸与脉搏前检查着尸体最后一丝生命特征是否保留。
“好…我军已经在……potomac park集结,做好侦查任务。”
林荫清让尸体的上半身坐了起来,她一手将M4A1卡宾枪斜挎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扯住人儿战术背心向着残骸堆里缓缓后退。
整个人身上的装备总而言之不是很轻,这对于一般人来说无论怎样讲高低得喝一壶,不过林荫清却显得尤为轻松,她无心顾及自己凌乱的短发,只是熟练的进入掩体。
解下头盔扣的瞬间便有些兴奋,这种战术头盔加上夜视仪应该能在塞里斯军迷圈卖到一个很好的价钱,就是收藏起来玩玩cosplay也是绰绰有余的。
M4卡宾枪一弹未发,她果断的戴上美军PASGT凯夫拉头盔,拉下双眼夜视仪的瞬间便觉得世界原来是那么的清晰且通透,穿好防弹背心,自己的便装随即被完全盖在了战术背心的威权之下。
她单膝跪地,将美军单兵手台拿在手里,望着大厦那一抹狙击镜发散出来的白光,林荫清甜蜜一笑,随即将单兵手台暂时放在原地。
“准备好就开始行动,一定要快。”
林荫清起身检查着M4卡宾枪的抛壳窗与快慢机,右手食指则在微风的催促下的轻轻打开Eotech EXPS3全息瞄准镜,她的左手握住枪前龙骨,随即在掩体的绝对掩护下露出半身。
温暖的微风打理着少女凌乱的短发,同时吹起人儿随风摆动的领角,透过瞄准镜,林荫清的枪口缓缓调转在机枪兵身侧的班长身上。
“开始。”
清脆的枪响闪过林荫清的耳边,她下意识的向着那名暴露在自己视野范围内的敌兵扣动扳机。
两发子弹几乎同时命中了机枪兵与班长的大脑与后背,他们只是应声倒地,鲜血四溅在这油污的地面上。
林荫清熟练的前出掩体,她顾不得精确打击目标,只得大致用瞄准镜勾出敌人的轮廓后快速扣动扳机,随后则是在大脑的精密判断下寻找下一个射杀目标。
枪口喷吐的橙黄色烈焰是有一定节奏的,林荫清并不打算给予敌人更多传播情报的时间,随着从大厦传来的又一声枪响,手握电台的敌人在支支吾吾的话语中倒在了地上。
“枪法不减当年,有生作战力量八人,班长与班副当场被击毙,其余力量四人正在组织防御,他们没发现你。”
“你的11点钟方向,有敌人在移动,over。”
林荫清俯身半跪在地,枪托在抵住肩窝的刹那随即向着那位连连奔跑的敌人连续扣动扳机。
枪声划破暗夜,很不幸的是这位倒霉鬼没死,他的小腿被几发子弹直接贯穿,只得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来解决。”
清脆的枪响接着响起,一名年轻的士兵倒在了那位倒霉鬼的身前,倒霉鬼在哀嚎与咆哮,这无异于击碎了其余二人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
“Raise your hands and surrender!”
林荫清缓缓接近他们组建的临时阵地,此刻,两位娃娃兵果然将自己的卡宾枪与手枪扔在了地上,高高的将双手举了起来。
“谢谢小王的火力支援,那个士兵的小腿折了,等自家人的前沿侦查小队把他带走。”
“不能交给阿美红民兵嘛?”
王权兔问道,只见林荫清拾起他们每一个人的**,总共四把卡宾枪全部无所谓的扔进了河里,包括后续的弹药与手枪。
“给了阿美红民兵,这四个小娃娃就会被当做反动学说家的反动走狗作为处理,可笑的联邦政府根本没让他们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什么而战斗。”
林荫清看着四个娃娃跪在地上,直20得益于在桥梁附近的开阔地机降侦查突击小队,手持191C型号冲锋枪的侦查兵呈搜索队形检查林肯纪念馆。
他们倒是留了三个人把风驻守桥头。
“同志们,把这四个娃娃带走吧。”
林荫清回过三位士兵的军礼,一个医疗兵急忙掏出绷带与消毒酒精,她熟练的蹲在地上,不断检查包扎着人儿的伤口。
远处的大屏被信号黑入,只见那清晰的英文字母在灯火通明的城市里显得格外压抑,但却又像期盼和平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