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详高阶天堂 天阶之末
空若蓝幕,云雾缭绕,洁白的高塔自目不能及之处扶摇而起,直至这个超乎想象的区域,即便是双子女皇的高塔,和其相比也黯然失色,这是拉特兰的中枢,常人无法企及之所。
在圆形的高塔之末,三个御座从顶部向上继续延伸,构成一个标准的三角,在这洁白无瑕的御座上甚至可以俯瞰云海,睥睨万千生灵。
此刻,头顶巨大光环,紫色长发披身的萨科塔女性独坐左侧的御座之上,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袍,臂袖上字符“Ofanim”呼应着她那超凡脱俗的威势,姣美的面容深沉而肃穆,双目紧闭,朱唇轻启:
“征战骑士的大胜并非其指挥官之功,卡西米尔第一集团军非公开的萨卡兹参谋,分别名为鲁道夫和贝内肯多夫,乃坦南贝格战役的实际战术制定者,不仅如此,根据乌萨斯幸存士兵的说法,大量未公开的萨卡兹士兵出现在了卡西米尔军阵中。”
“看来,特雷西斯对这场战争的走向进行了大幅度的干涉,比起切城事件时的谨慎,他采取了更为大胆的方式。”
沉稳有力的男声应和着先前的女性萨科塔,一个形体逐渐从上侧的御座勾勒出来。金色短发、赤色双瞳,黑色的外袍装饰着红色的条纹,年轻的萨科塔男性宛如一团不熄之火,臂袖上的字符是足以令任何一个萨卡兹肝胆俱裂的“Seraph”。
“他希望乌萨斯帝国遭到重创,也能从中得到利好,吾等不能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
“但我们也不能因此放任部下的行为,炽天使”,先前的女萨科塔接话道,“主天使在乌萨斯的行为应该受到约束,对于拉特兰而言,不适合以公开的暴力插手其它国家的政治事件。”
“他的行为并未引人注目,对他而言无需使出全力便能达成一个有利的目的”,炽天使的语调出现了细微的波动,“莫斯提马和菲尼克斯的言行我可以不予追究,但我希望下不为例,座天使。”
“菲尼克斯忠心地履行着她的监视职责,比起主天使,她是一个更合格的律法践行者,你作为律法的制定者之一应该更清楚这一点。”
座天使的语调虽然平静,却令两人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炽天使皱了皱眉头,准备继续反驳,右侧御座在这时显现出了新的形体。
“打住打住,我说你俩,怎么又开始为这种事情争执起来了?”
蓝发蓝眸,臂袖字符“Cherubim”的萨科塔带着轻松的微笑面向二位同僚:
“这件事大家都不全对,我替小莫那孩子道个歉,她以前犯错受到了那么严厉的惩罚,这次也没做出格的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争执了,好不好?”
“你对律法的轻慢态度一直以来都让我感到很失望,智天使”,炽天使回复虽不客气,语气却比刚才缓和了不少,“不过也罢,既然最终没有实质性冲突,我可以不再追究。”
“所以我们讨论点更加现实的如何”,智天使左手一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有关特雷西斯的策略,很明显,与其说他想给乌萨斯重创,不如说他希望平衡乌卡莱三国的形势,令它们之间互相制衡,无暇他顾。”
“我赞同你的意见,智天使,来自维多利亚的情报能够印证这一点。”
座天使对她微微颔首,她的双目依然紧闭。
“战争迷雾在伦蒂尼姆上空展开,龙、狮子和独角兽在积蓄力量,摄政王面对的危机或许不亚于现在的乌萨斯皇帝。”
“也就是说,维多利亚必然会走向内战,特雷西斯必须保证自己在处理维多利亚的局势中免于受到乌萨斯、莱塔利亚两个实力国的干涉。”
炽天使接过话头,淡然沉吟:
“炎和哥伦比亚都有自己的问题,其他国家对大陆最强盛的维多利亚而言可以忽略不计,摄政王将从乌、卡、莱的混乱中得到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所以我们也就别再盯着乌萨斯的乱局不放了,二位?”智天使向同僚们使了使眼色,“让我们聚焦于我们的本职。”
“的确如此,拉特兰给卡兹戴尔的压力还不够!”
炽天使用肯定中带着强调的语气,赤瞳燎燃。
“那么接下来一方面是要推进吾等在卡兹戴尔的战线,二方面是组织维多利亚教会建立更隐秘的情报网络,这是你们二位分别的分内职责,至于乌萨斯局势,保续关注、见机行事即可。”
“维多利亚方面,我已作出部署,至于教会行动的细节上,我需要更多的参考意见。”
紫发的高阶天使朝向右侧的同僚,在刹那间微睁左目:
“智天使?”
“我很乐于分享我的思路,座天使,也希望你能对卡兹戴尔作战计划多多指教”,蓝发萨科塔一如既往地微笑回应道,“当然,还有炽天使老大。”
“两位对局势的判断和处理都是毋庸置疑的可靠,那么接下来进入下一个议程。”
金发的天使首领右手朝下轻挥,云雾忽地聚在御座下方聚集,托起了一个屏幕模样的平台,整个泰拉的平面地图在平台上显现,随后在维多利亚处急剧放大。
“让我们来探讨具体的执行与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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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 p.m 13:21 乌萨斯中部 喀山市
交通瘫痪,店铺关门,军警在各个街区戒严巡视,这座乌萨斯中部的大城市在此时显得死气沉沉。
隐隐有啜泣之声从大楼的缝隙中传出,在这次战争中,喀山市大量青壮年应征入伍,然后被地狱般的坦南贝格吞噬了生命,余下鳏寡孤独的家人绝望地留在城中,消化着难以接受的噩耗,不仅对于他们的亲人,也对于整个帝国。
暗流渗入了城中,在5区一幢偏僻的楼房中,简陋的办公室内,两名感染者正坐在桌旁一起交流着目前的局势。
“总之,如果细究起来,军队体制上的问题是腐烂之根,指挥官问题、后勤补给问题、士兵战斗力问题都是源于此.”
老骏鹰叹了口气,端起热腾腾的咖啡啜饮一口。
“坦南贝格的失败会载入史册,写入各国的军事教科书中,虽然自‘大行军’以来,帝国并非没遭遇过大败,但如此耻辱性的失败还是第一次。”
“前线官兵的战斗意志值得肯定,但是战略思考过少”,头顶半秃的年轻乌萨斯人沉声回复道,“保皇党在大叛乱中沉重地打击了军部贵族,维持了帝国政坛的稳定,却给军队建设带来了结构性打击,更腐朽的利益分配又阻碍了工业的发展,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弗拉基米尔,这句话的是指?”
“这是一句炎国谚语,赫拉格将军,伊斯塔曾经对我说过的”,弗拉基米尔淡然一笑,“意思是一件大坏事的发生,是经过各种弊病长时间的积累、酝酿,最后结出恶果。”
“整合运动的第二任领袖是你们的人,康尼亚那小崽子也站在你们这边,我活了大半辈子,也不得不为此叹服。”
赫拉格左手把玩着佩刀“降斩”,若有所思。
“我曾经坚定地认为,乌萨斯与你为敌,就是你的末日,可你们却在帝国的眼皮底下运作到了如今这般地步,或许你们的思想真的可以改变这个国度,弗拉基米尔。”
“我们只不过略尽引导者之责,真正能够引发变革的,是乌萨斯人民的力量”,弗拉基米尔淡金色的双瞳闪烁着坚毅的色泽,“帝国没有将人民放在眼里,人民也不知道我们团结起来能迸发的潜能,现在,该让高高在上的他们领教一下了。”
带着暗号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在弗拉基米尔的应允下,门被女性乌萨斯感染者推开:
“先生,我们已经组织完毕,民众们都到了广场期待您的到来。”
“好的,我准备一下,马上就到,柯伦娜,你最后再确认一下场地周围的状况。”
“明白了。”
弗拉基米尔起身,对赫拉格微笑点头:“来见证一下刚才之所说,如何,将军?”
“呵呵,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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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 13:41 苏由别卡广场
在这个约可容纳上万人的首都国家广场中,市民们正陆陆续续往这里集结着,人潮从中午一直到现在从不间断,总共已聚集了五六千人之多。
喀山在这非常时期已经宣布戒严,并命令禁止人民集会。但是今天却有人公然聚众,完全帝国及市政府的勒令,这突如起来的事件令城市军警感到震惊,尤其是当他们得知这次集会的目的及口号竟然是“打倒战争!”、“面包与和平!”之后,更是震怒不已,他们未曾料到平时温恭良顺的市民会大胆挑战地挑战乌萨斯的权威。
为了不放过漏网之鱼,军警们潜伏在广场四周,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演讲台,弩手们随时搭好弩箭,随时准备射击台上挺立的“多数派”领袖。
演讲在这焦灼的氛围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