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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绯红之风(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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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声巨响挟裹着滔天的火光,在偏僻的巷道中爆鸣,看到这一幕的市民纷纷发出惊呼。正在饭后散步的伊斯塔利和弑君者二人自然也察觉到了糟糕的状况,两人赶紧奔至现场——烈焰正在整段巷道内熊熊燃烧。

“你们就是这次的歼灭对象吗?”

冰冷而轻蔑的语调从火焰最深处传来,数名烧焦的黑衣人横尸街头,尸体中央,煞气重重的萨卡兹正扛着燃烧的巨剑。

“柳德米拉,退后,这家伙跟上午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伊斯塔利低声嘱托,目光不敢离开史尔特尔燃烧的双瞳。

“我明白,你……你小心。”弑君者擦着额角的汗水,缓缓后退。这股炽热似乎直击她的灵魂深处,令她惧意横生:“这感觉,就连塔露拉也不一定能,这是怎么回事……”

“史尔特尔小姐,你还记得我吗?”伊斯塔利试探性地问道,红发萨卡兹只是向前走,没有回答。

“已经失去理智了?不,她手中那把剑有古怪,现在的她并非刚才的她!”伊斯塔利凝神聚意,等待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此时史尔特尔离他尚有十米,但萨卡兹已然将剑从肩头放下,向前一刺:

“莱瓦汀!!!”

“这是什么玩意!”伊斯塔利向后疾跃,然而火光已然贴在他的面额。落地之后,黎博利伸手捂住右脸,只感到剧烈的疼痛传来,脸上竟已多了一道烧灼的伤口。

“这把剑瞬间伸长到了……十米?”一旁观战的弑君者差点惊掉了下巴。

眼前的形势容不得黎博利有任何保留,左手红光闪起,史尔特尔两侧墙壁尽数崩塌,化作沙浪从两边淹没萨卡兹:“沙粒可以使火焰失去空气的支撑,试试看能不能灭掉她的火”。然而史尔特尔将长剑向四周舞动,轻易地劈开了沙浪,伊斯塔利注意到,这不仅是火焰,还掺杂着强烈的剑气。

进攻并未结束,被劈开的沙浪迅速化作一前一后两个沙兵。一名沙兵手持盾牌挡在前方,史尔特尔拔剑怒斩,它奋力一接,将巨剑包裹在了沙盾里,另一名士兵在她身后用长矛怒刺,眼见就要得逞,史尔特尔竟用未持剑的手单手握住矛尖。随着下一股烈焰的释放,两名沙兵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黎博利凝聚起更多沙尘,在身前铸了一面厚越5米的沙墙,下一瞬间,伸长的巨剑捅穿了整堵沙墙,黎博利往后一仰,巨剑定格在他头颅刚才所在的位置。

眼见伊斯塔利陷入苦战,弑君者心中十分焦急,但那片火海和融化的巷道令她完全不敢有接近的想法,她又一次在心中埋怨起自己的弱小,痛恨着自己的无用。

“被她这样一步步往后逼,马上就要到城市的街区了,如果不能在这里阻止她,后果不堪设想。”伊斯塔利尽管这么想,但是也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镇静,在烈焰的狭缝中寻找胜机。

又一次,史尔特尔将巨剑伸长前刺,伊斯塔利终于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他凝聚寒气涌向巨剑,虽然只使得巨剑一滞,但无数沙尘已经缠在巨剑上,像巨大的三明治一样把剑刃包裹其中。

“啊!”

一声惨呼从对面传来,伊斯塔利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弑君者闪到了史尔特尔背后,她也看准了这个时机,将匕首狠狠刺进萨卡兹后背,鲜血狂喷而出:“这下如何,你这魔鬼!”

“卑鄙的鲁珀,你要为此付出代价!”史尔特尔一脚后踹,把弑君者踹到燃烧的地面,然后收回剑刃准备向下斩去。千钧一发之际,弑君者身下的地面升起一根沙柱,像弹射器一样把弑君者抛入半空,高高跃起的黎博利精准接下,闪烁红光的左手放出了雷霆。

这是致胜的一击,史尔特尔来不及转身迎敌,全身被电光覆盖,很快倒地不起,手中的巨剑吭然落地,火焰也随之消散。

“柳德米拉,你逞什么强啊!”伊斯塔利急忙用冰霜冷却了鲁珀的周身,然而那片火海给她全身都留下了焦灼的痕迹。

“嘿嘿,我好像,也没那么弱……”鲁珀有气无力地回答着,“这下,有帮到你吧。”

伊斯塔利还待再说,灰衬衫一行已经赶到现场:“柳德米拉妹妹,这…发生了什么!”

◇◇◇◇◇◇◇◇◇◇◇◇

“哎哟,头好痛,我刚刚有做什么吗?”

奇怪的一唱一和,地上的史尔特尔捂着自己的头,紫色的双眸充满了迷茫,而她身上的伤竟已完全恢复,就像没经历过这场战斗。见此情景,伊斯塔利不禁想道:“果然是剑的问题。”

“你这卡莫拉的女魔头,你把柳德米拉妹妹伤成这样!”灰衬衫领头者不禁怒喝。可史尔特尔像没听到这句话,抄起长剑站起身来,望向一旁的黎博利:“你叫什么名字,上午忘记问了。”

“我叫伊斯塔利,你可以叫我伊斯塔。”

“好的,伊斯塔,现在请带我去吃冰淇淋!”萨卡兹的话听得伊斯塔利一脸懵逼。

“快,我要吃冰淇淋!”史尔特尔强调道。

“呃,好”,伊斯塔利答应着,将昏过去的弑君者交给灰衬衫众人,“抱歉,我没保护好她,现在你们赶紧去弄治烧伤的外用药膏”,然后压低了音量,“我得跟着这个女魔头,她刚刚失控了,一会再失控我们都得死。”

看到火光的众人不敢不信伊斯塔利的话,领头的鲁珀抱起弑君者,带着剩下的人快速退出了这片区域。

◇◇◇◇◇◇◇◇◇◇◇◇

p.m 15:00 街边的冰淇淋小店

“我要三个双球的,一个香草味的,一个巧克力味,还有……”

伊斯塔利脸上的伤口贴了片白布,彻底无语地望着挑了好几个冰淇淋,心满意足地坐在座位上开始品尝的萨卡兹,此时的她简直像个可爱而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丝毫看不出战斗中灭绝一切的气质。

“你在那里站着干嘛?这个给你,一起吃吧。”史尔特尔将一份香草冰淇淋推到了旁边的座位,伊斯塔利苦笑着坐在了她身旁。

“我先声明,我加入黑帮是为了钱,如果没钱,我就不能走遍整个泰拉了”,史尔特尔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说道,“我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我想。”

“你为什么需要走遍整个泰拉?”

“为了找回记忆”,史尔特尔答道,“我有着各种各样的记忆,我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哪些是真正属于我的。为了找到记忆的来源,我一直在各个国家中来回旅行。”

“那这把剑?”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我身边了”,萨卡兹女孩晃了晃她的剑刃,“我只知道它叫莱瓦汀,就跟我只知道自己叫史尔特尔一样。”

“……那你凭借什么找寻你的记忆呢?”

“我的思绪非常混乱,混杂了数不清的记忆,很多地方都曾出现在我的回忆之中,可能我得花一辈子走遍这些地方,才能找得回”,史尔特尔陈述着,“刚才的巷道,似乎也在我的记忆里,我有这种感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旦出现这种状况我就很难冷静下来,除非吃冰淇淋,所以就叫你带我来吃了。”

“你怎么确定我可以带你来吃冰淇淋的……”

“理所当然!你一看就不像那个鲁珀,还有她那群老乡,纯粹的穷光蛋。我判断你肯定有钱请我吃,我得节约钱才能继续旅行,还有”,史尔特尔用不快的眼神睨着黎博利,“我警告你,我最讨厌不断问为什么的人,看在冰淇淋的份上我让你连问了四次,下不为例!”

“史尔特尔小姐……你也太不客气了!”伊斯塔利感到自己变成了人傻钱多。

“史尔特尔小姐?这称呼你不觉得拗口吗,叫我史尔姐就行了,记住了。”史尔特尔心满意足地咽下一块冰淇淋。

“史尔姐……你的帮派已经被你消灭了是吧”,伊斯塔利的语气变得很谨慎,“你身上本就有矿石病,而且可能你不记得了,刚刚你彻底失控,差点……”

“失控,我知道,那也是无可奈何”,史尔特尔又舔起另一块冰淇淋,“病?我的病不碍事,完全用不着你操心。”

“……”黎博利感到自己快放弃思考了。

◇◇◇◇◇◇◇◇◇◇◇◇

半个小时后,大吃一顿的史尔特尔和伊斯塔利走出了小店,“没别的事,我们就在此分别吧,我还要去寻找记忆”,萨卡兹轻松地说。

“等等,史尔姐,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加入我们……”

“不必了,我得寻找记忆,什么都没有寻找记忆重要!”史尔特尔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黎博利的邀请。

“那你以后保重……”

“唰!!”

莱瓦汀突然刺到了伊斯塔利眼前,令他再次愣住。

“你能把我从失控中拉回来,该说感谢我还是要说感谢”,史尔特尔期待地望着他,露出一丝微笑,“别死了,下次我们再见面一定要彻底分出胜负,我很期待和你全力厮杀,希望你不要让我感到无聊!”

说罢,收剑转身,轻快离去,给伊斯塔利留下了一个飒然的背影。

◇◇◇◇◇◇◇◇◇◇◇◇

“……史尔姐,可真是,难得一见的怪人。”

尽管只有半日交情,黎博利不得不承认这个萨卡兹的初见给他带来了冲击性的印象。他细细回忆着自己认识的三个天灾级别的女孩,霜星、塔露拉和今天的史尔特尔:论个体实力、战斗经验,前两者肯定完胜后者;论潜能,霜星年纪轻轻就在西北冻原打出寒冬死神的称号,塔露拉龙和德拉克的血脉在泰拉独一无二,这个史尔特尔,既无名气,也无战绩,唯独手中的莱瓦汀蕴含着难以置信的力量——不仅如此,她失控时的瞬间爆发力隐隐超过前二者,而受的伤在清醒过后能全部恢复,再加上来历不明、记忆混乱,以及,这个人奇怪的脑回路更是独一无二。

这么一想,伊斯塔利也开始期待和她的下一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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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请问这是天启先生吗?”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伊斯塔利的思绪,转头一看,一个矮小的老菲林正对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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