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光芒醉醺醺地浮在水面上,把人都映照成了古铜色,小钟离抱着手倚在一边,看着我和可莉搞事情。
我满怀信心地几颗炸弹扔下去,然后就发现了事情极其不简单,我瞅准的鱼还没等炸弹爆开就飞速窜走了,好不容易炸中的一条却又变成了渣渣,场面极其残忍。
鱼被吓走了,于是又要换位置。
而我则沦为给可莉打下手,我发现炸鱼和其他任何事情一样,都是需要技巧和经验的,所以还是交给专业人员来好了。
“嘿咻!”
可莉每次扔炸弹都会原地蹦跶一下,以让炸弹扔得更远,扔炸弹之前,她会睁着大眼睛紧紧地看着河里流过的鱼,手上抱着炸弹时不时往前挪一挪,犹豫不决,她总会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把炸弹扔出去,没炸到的时候她会十分懊恼,但大部分时候都能炸到,鱼儿会高高飞起,我便把衣服挽起来去接,但是鱼儿不是很情愿配合,硬往脸上砸。
千辛万苦接了三条鱼后,考虑到时间不早了,我把上衣脱掉,所谓上衣其实就是一截斗篷,我用斗篷包着鱼让小钟离拿着,自己去河里捞被炸晕的鱼。
炸到岸上来的鱼都是少数,很多是炸飞起来然后又落回河里,顺着水流飘走了,由于这里水不深,只到半腰,于是在可莉炸完之后,我立刻跳入水里去捞。
可莉从来不会把鱼炸碎,要么炸晕要么炸熟。
熟的比较好捞,晕的则常常是装死,手一摸上去就滑溜溜地跑了,有一回我被一条鱼逗了一下,着急去抓直接摔了个狗啃泥,免费的水直接喝饱。
忙活了一下午,搞得人筋疲力竭,数了数,搞到了八条鱼,这世界的鱼类也太少了,全是鲈鱼。我把斗篷一系,把鱼扛在背上带着俩小孩回去找芭芭拉了。
临走前让可莉升了一个火堆,芭芭拉抱着膝盖守在旁边,正望着玫瑰红的晚霞发呆。
我疲惫不堪地带着俩小孩出现在视野里,少女站起身来,可莉迫不及待地奔跑过去,大声喊道:“芭芭拉姐姐,我们抓了好多好多鱼!”
“安全回来就好,可莉你的帽子呢?”芭芭拉疑惑道。
可莉立刻两手一摸脑袋,然后想起来了,转身去找小钟离。
先前炸鱼的时候,可莉的帽子差点落到河里,所以我给放到帝君大人头上了。
“小离你喜欢戴这个帽子吗?”可莉问道。
小钟离摇头。
芭芭拉看向我,细密的睫毛微颤,荡过湖光粼粼的水色双眸,我突然想起最初见到芭芭拉的那个黄昏,同样的夕阳西下,落日的光辉投落在她身上,也是这样一双眼睛。
只不过那时的芭芭拉眼中盛满了灰暗和哀伤,一路走来也没有减弱几分,而此时我却看到她的眼中多了几点光芒。
她说道:“欢迎回来,池鱼先生。”
趁着太阳还有一点余热,我和芭芭拉开始处理起今天下午的战利品,有好几条鱼还是活的,扑腾个不停。
本来一开始没有刀我是有点头疼的,但是没想到可莉书包里设备齐全,不仅有着一把小剪刀、剪纸刀、画笔、画册、本子以及制作炸弹的材料外,还有着盐巴、胡椒、糖……简直是次元袋。
可莉把书包里的这些东西通通倒出来的时候,我眼都瞪直了,天哪,没有可莉我要怎么活。
我和芭芭拉把鱼处理好之后,便用树枝将其串起来,一人拿着两条在火上烤。芭芭拉却是看了看旁边,然后把手中的鱼递给我,用枯枝在稍远处重新升了一个火堆,两手张开举着我穿的那截斗篷。
斗篷烘干后,芭芭拉走至我身边,迟疑了一下,蹲下来捏了捏我的裤脚,摇摇头说:“池鱼先生你的裤子也要烘干才行,不然晚上会着凉的。”
小钟离和可莉两个没淋雨,但我和芭芭拉都是从水里出来的,衣服裤子早就泡透了,去炸鱼之前,我让可莉升了个火堆,并且拉着小钟离一起去,芭芭拉有足够的时间把身上的衣服烘干。
但我的衣服裤子基本上就一直是湿的,在没有更多衣物可换的情况下,又要在天色黑下来之前把食物搞定,因为不停地下水,所以身上的过膝短裤至今甚至还在滴水。
听到芭芭拉的话,我开口道:“现在?我没裤子穿啊。”
“你之前不也没穿吗?”小钟离看了我一眼,毫不留情道。
我:“……”
我用鱼指了指可莉,“有小孩子,影响不好。”
可莉专心盯着鱼,歪头看了我一眼说:“马上就要好了哦!”
“诶,我想到了,拿着,可莉。”
我把左手的鱼塞到可莉的两只小手中,右手的递给芭芭拉,然后把芭芭拉手上的斗篷接过系在腰上,权当作裙子遮一遮了。
然后我便把裤子都脱下来,自己走到另一个火堆前烤去了。
“鱼烤好了就叫我。”
“好!”可莉大声回道。
等夜色完全掩盖天际的时候,八条鱼已经全部被我们解决干净,最开始吃在嘴里的时候我甚至尝不出味道,还以为盐是假的,多吃了几口后,眼里几乎就要泛出泪花了,不仅是饿了一天,今天那场暴雨也让人身心俱疲,这个时候鱼的鲜美实在太治愈人了。
裤子也都被烘干了,穿上之后我却并未把斗篷脱下来,因为可莉看着这样奇怪的穿着咯咯发笑。
我也觉得有趣,鱼吃完后,当即站在篝火前试图跳个舞,但身体实在僵硬,还没开始便决定放弃。
三人都奇怪地看着我,我咳了一声道:“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然后我便嘶声唱起来:“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
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表演才艺,虽然观众只是两个小孩子和一个温柔的芭芭拉酱,可要不是这样,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但我的勇气显然并未得到回报,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小钟离重新面无表情点点头,可莉依然保持着震惊的表情,芭芭拉则已经开始安慰我了:“其……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