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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少年春衫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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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不安定涌上心头,对于我来说,角斗士之花是绝对不能失去的,也是最带给我安全感的东西,自从戴在左手腕上后从来没取下来过。

当即转头四下一望,只见晾干的角斗士之花就放在床边的桌上,而且还是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决斗之枪也倚靠一旁。

不待我伸手,芭芭拉似乎发现了我的动作,立刻将碗放在桌子上,然后把角斗士之花拿了起来。

因我的左手在床沿上微微抬起,她遂埋下头去,将花上面的扣带往我的手腕上系去。

我看着那隐约可见手臂肌肤的白纱长袖,轻盈的袖边搭在我的手上,随着动作擦动时感觉痒酥酥的,袖口内探出她两只纤小白嫩的手,蹭到我皮肤时亦会留下她手指片刻的柔软。

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最为致命。

少女神情专注,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在撩拨某人的心房,微蜷的头发垂落在脸庞两侧,尾端打着奶油色的小卷,有几缕鬓发搁进了嘴角但却毫无所觉。

我感觉自己要溺死在这温柔之中。

芭芭拉啊,你太残忍了,我要是离不开你怎么办。

片刻宁静的房间中,我仰面看着屋顶问道:“芭芭拉酱,小离呢?”

“医生说小离没有什么事,只是需要静养,等池鱼先生你好了我们就去看他吧,小离还问起你呢。”

芭芭拉扣好角斗士之花,从桌上拿起空碗站起身来,“你刚才不是说头还晕吗,医生说你伤风寒邪……呃,肺通宣宿什么……”

少女显得有些窘迫,“对不起,芭芭拉太笨了,池鱼先生你们说的那种话我都不太明白,总之医生叮嘱你要好好休息哟。”

说完,芭芭拉便关上门离开了。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角斗士之花,又闭上眼睛却已经没有睡意,我什么都没穿,芭芭拉待这儿也别扭,可莉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不来陪陪我,估计是去找小钟离报信了,但这么长时间了,小钟离住得很远吗?

思绪翻来覆去,最终我还是坐了起来,感觉身体也没有太大问题,确定不会有人来后,便下床将桌上的衣裤穿了起来。

上衣是一件素白的斜襟长衫,开口略大,腰腹位置可以用白色长巾扎紧,裤子也是素白蓬松的绸裤,轻便是挺轻便的,不过腰上要是再缠一条红绸带感觉就可以扭秧歌了。

应该是考虑到我之前穿的衣服所以才做的这么一身吧,也没有什么长衣长袍挺简单的,之前一直都是穿灰色斗篷加短裤,倒是难得穿回正经衣服。

用剩下的几条细绳把开阔的袖口和裤脚缠紧,穿上新布鞋,我伸了个懒腰打开门走出去。

外面是幽静的山石园林,中间一条蜿蜒贯穿的青石长亭,护栏两边是养观赏鱼的池子,隔壁紧挨着好几间客房,皆雅致无二。

清晨的空气和阳光铺满全身,四处幽静无人,我在长亭中一径走去,入眼的假山绿植牵藤绕柱,山石上多有写意挥洒的题字。

这宅院很大,刚进一墙洞,又过一木桥,亭尽之后仍是空旷不见人,满眼的花木藤萝、芷草菊兰,直将院墙爬遍,四面游廊穿来行去,桥下叮咚叮咚水声潺潺。

怎么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我暗觉不妙,果然,直走到一处石榴园中时,我迷路了。

正四处张望着,我忽然听到脆铃铃的声音,紧接着拐角处闯出一道人影,急匆匆地跟我撞了个满怀。

奈何我身体还有些虚弱,对方力气极大,冷不防被其撞倒在地。

“哇呀呀,你没事吧!”

来人赶紧道歉,声音里透着一股娇憨天真的劲儿,却是一个娇小的少女。

她急忙蹲下来,伸手挽住我的手臂想要扶我起来。

我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少女生着一张小美人脸,过耳的短发像是深蓝色的水墨浓染而成,挽在脑后用红丝绸结成一个可爱的双环髻,额前别着一枚小熊爪。

哪怕是秋天也从短袖中伸着两条白嫩嫩的手臂,一双缠着红绳的连袖手套中伸出灵巧的细长手指,微微凸起的胸口系着一个红蝴蝶结。

我看着她那黄澄澄亮晶晶的杏眸下,脸上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还残留着泪珠。

“你怎么哭了?”

“我刚刚切洋葱呢,嘻嘻。”

她扶我站起来,抹抹眼睛,一边笑着一边转身离开。

我喊道:“香菱。”

“你认识我呀?”

她转过身来,只见她腰带右侧挂着一枚金色方形徽章,火红的神之眼内蕴含着单纯而又执着的热情,左侧则常年挂着一个浣熊玩偶,并绑着一个小铃铛。

不等我说话,她又着着忙忙地说道:“真的很对不起,下次你去吃饭时让我给你做一道新菜吧。”

然后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铃声,独留我傻愣在石榴园中。

不是,我迷路了呀……

我一边继续往前走,走至木桥时从地上拈起一颗石子儿,随意丢进桥下的水渠里,水花溅起清脆的叮咚声。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香菱。

按小钟离所说,千年前大范围元素爆发“雪国尽头的永眠”将部分神之眼拥有者冰封,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大范围到底有多大,但既然连远在蒙德的芭芭拉和可莉都能冰封,那应该是涉及到了整个提瓦特,从芭芭拉和可莉神之眼属性不同的情况来看,冰封的人选也大概率是随机的。

往好的方向想,也就是我所认识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存活到如今,香菱的出现除了让我感到惊喜外,不会让人多么意外。

只是……

都这么凑巧吗?

一边想着,我一边在这迷宫似的宅院里四处瞎转,足足转了快半个小时,长亭、小溪、莲花塘、山石园林……直到穿过一个院墙后忽然开阔起来。

一个空旷的演武场出现在面前,两边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兵器,一个身着单薄白色练功衫、膝下绑着护腿的英气少年站在场中。

明亮的晨曦落在少年郎的头发丝上,初看似墨玉般温润,再看又如齐截的黛蓝锦缎,流光暗泄间,半掩着耳垂上一根飘荡的玉穗子。

只见他将袖口挽在肘部,露出汗涔涔的两截手臂,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对准着百步外的靶子。

不过弦是空弦,那根细长的箭矢被他咬在口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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