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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 1930的夏的尾声——哈伯府的夏日大作战! pa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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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所有人都知道头顶的太阳只是夏天的回光返照,气温很快会在亚洲高压的冷空气前一败涂地;但柏林城依旧以一个月前的态度来迎接这场1930年最后的热情。

单薄的秋衣被更单薄的夏装取代,不但小腿手臂挣脱了织物的束缚,连消失许久的冷饮都重新出现在街头。

因此,海娜的裙摆才盖住膝头没一个月,又被顽强的反攻推到了膝盖以上。

这得益于不久前与劳拉一起出门的经历,那是场说不上愉快,却意义十足的出行。当然——收获也很大,她有了数目相当多的,只属于自己的衣服。还有一杆“尼尔·菲力克”同款的“玩具步枪”,和一只毛绒狗小玩偶。

顺便一提,新衣服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裙子。

所以她坐在花园小径边的石栏上前后晃动小腿时,心中所想的是“很快就能穿长裤了吧”。

即便未及膝的裙摆十分清凉,为略显炎热的气温提供了消暑手段,她也不会对它提起特别多好感。即便这条劳拉亲手为她挑的百褶裙十分衬她的身材,也十分好看。

可惜,她明显低估了劳拉对裙装的执着。也忘记了一件御寒神器。

不过在夏日的余辉还未散去的此刻,探讨如何度过冬天的问题,未免会显得太过超前。还是好好考虑该如何享受眼前这个“夏天”比较现实。

而且……劳拉也快要回来了,在这个与往日稍显不同的日子里,会有怎样平和温馨的日常呢?与昨日一样骑着摩托出门的劳拉,会给她和弗里茨带回怎样新颖的事物呢?

海娜抬起头,望向阳台,弗里茨正靠在栏杆上发呆。她又扭过头,望向小径尽处大门,空荡的路面只有微风吹过。无论是花园内的石板小径还是大门外的水泥地面,都空荡无一人。

“真是平静的一天呢……明天大概也会这样过去吧?”

轻声呢喃道。也许无意中就为自己立下了一个flag呢。

日常就是这样的啦,即使今天是“1930的夏的尾声”之日。哪怕是生日、国庆日、一年的最后一日这样极富纪念价值的日子,日常也不会因之有多大改变。何况那些连明确时间都没有的“平凡之日”呢?

夏末就夏末嘛,只要地球还在公转,地轴仍有倾角,秋冬春之后,夏又来了。冠上了1931的数字,赋予了建国六十周年的意义……

依旧是夏天,依旧只是夏天。

……但愿。

——

远远地,大门传来了不同于风声的响动,是劳拉的那台摩托车。

“我回来了。”

穿过小径,劳拉对着石栏上的海娜与木栏的弗里茨打起了招呼。

“欢迎回家!”海娜很自然地露出微笑,然后跳下石栏,朝劳拉姐迎了上去。

“来的正好——”劳拉也自然地朝她一笑,随即用铁钳般的双手压在了她肩上。“跟我去搬东西吧~”

此刻海娜才意识到,以往总是提着两大袋食材的劳拉,如今两手空空。

真相只有一个。她所买回来的东西放在了哪,已经很明显了。

“我……我能不去吗……我的力气不大,劳拉姐你也知道的吧?”

试图萌混过关的她挤出了个“OvO”式的微笑,只是对暂时铁石心肠起来的劳拉姐没有效果。平常都有效果的啦,这种情况大都是劳拉铁了心要做什么事才会发生的。所有再怎么反抗再怎么据理力争,哪怕不是歪理也起不到作用了。继续反抗下去能达成的也只有享受反抗过程这一点了吧。

平移中的海娜压住心中翻腾的思绪,微微挣扎了一下,企图保持平衡。只是名为劳拉的施力者对她施加了一个恒力,让她做出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费。

“行了行了!我去就是啦!别拉……哎哎……鞋跟、鞋跟都要磨平啦!”

直到海娜服从劳拉的医院,那双铁钳才离开了少女的肩膀。

“早点听我话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劳拉冷哼了一声,将扎好的马尾与裙摆一齐往后甩去,留下了个冷冽的背影。

海娜揉了揉肩膀,深知劳拉姐性格的她选择了小声抱怨。“明明你的里力气比我大那么多,为什么还要我来搬……”

“什么力气?”劳拉忽然回了头。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她慌张且牵强地回答,自然换来了长达十秒的怀疑目光。好在最后劳拉没有计较——即使这不是海娜第一次小声嘀咕被抓个现行了。

耳朵可真灵。她在心底一半愤恨一半羡慕地想道。

但很快,她的思绪就僵住了,她看到了应由她搬运的东西。

“这……这……这么多?”海娜指着那辆明显违反了道路交通安全法规的摩托车,求证性地向劳拉问道。

“是啊,我早上不都在车库把……哦,你那时还在赖床呢。”劳拉说到了一半,就想起了早上某人踢掉了被子睡得正香甜的模样,便不再解释。“总之,这些就是我今天买的东西,都要搬回去。”

说完,劳拉就走上前解开绳子。买回来的东西堆叠得太高,不得不用绳子捆住才不会倒下来。甚至后座都垫了块金属板,来堆放那些可能比她坐上去时还高的商品。

“我一个人吗?”她有些绝望地问。

“当然不是。”劳拉解开后座固定的绳子,一把将那块金属板与其上捆着的商品一齐抱起,轻轻放在水泥地上。“我会帮你……”

海娜的“谢谢劳拉姐”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了后半句话:“好好监督着。”

力量约为劳拉20%的少女,就这样微张着双唇愣在了原地,她根本想不通为什么劳拉要袖手旁观。这是她能独自解决的分量吗?光是劳拉第一批搬下来的东西,就能让她累瘫在地。更不用说劳拉还从跨斗里往外搬着什么。

“我……我搬不完……”她正低着头也低声说了半句话,就感觉到有只手放在了自己头顶。劳拉温和的声音从上至下传递而来。

“笨蛋,谁要你一次搬完的?这么多我都够呛,更别说你这小身板了——要搬很多次,赶紧动起来,我先去停车。”劳拉揉乱了她的头发后,便朝摩托车走去。在海娜发愣的那十几秒内,这位能打五个海娜的女仆长已经将买来的东西尽数搬了下车。

“买的东西里还有一辆板车,就在那堆货里,你把轮子支起来就能用了。”

丢下了这句话后,劳拉就发动了摩托往车库开去。

海娜一个人愣在原地,左看右看,觉得很是突然。细细想了想劳拉的话,又觉得她十分狡猾。对于是否出手相助避而不谈,仅仅指出了一条解决问题的路,丝毫不提及自己下场帮忙。

可又能怎么样呢?不照着干的话,大概会被罚一天不能吃甜点吧。她可不要失去那些简直能和生命比肩的可口小点心。劳拉捏着她的软肋,而她只捏着……抱歉,她什么也没捏住。

再闷闷不乐地支起轮子,把那些大件小件一个个往上堆叠,海娜拉着车,一步步往家门口的方向走。

但塔路拉德是一个善于苦中作乐的人,作为她的女儿,海娜也很好地继承了母亲的优良品性中的一部分。能在种种忧愁、苦难、无趣中找到乐趣——起码能够保持基本的乐观——也正是因此,她才在那场变故中选择继续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干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好像大骂一通元帅然后抛下大好前程夺门而去已经够极端的了……但是,总而言之,她找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玩法。

考虑到体力原因,她没有往板车上放太多东西,它们堆叠在平面的正中央,露出板车闪着金属光泽的平面。毫不犹豫地,她抬起一只脚踏了上去,抓住板车的把手,另一只脚在地面上往后蹬。

板车在平整的水泥路面上加速,沿着劳拉驶向车库的方向,一路前进着。

车速很快就提升到适宜水平,海娜将另一只脚也踩在了平面上,闭上双眼,感受迎面吹来的风。它既不是夏风,夏风灼热。它也不是秋风,秋风萧瑟。它更不是冬风,冬风刺骨。

兀地,她想起了宛如一个世纪般遥远的某一天。湖边的老树抽出新芽,墙角的枯草绽出白花。从书海中挣脱的学生端着杯热饮,那一刹那,春风拂面。

扑面而来的温暖与感动,仿佛脚下的这辆板车击碎了时间与空间,载着她回到了那天,回到了那里。轻风拂过水面,欲将时间所沉淀的连同水一齐搅起;回忆爬上心头,已让时间所淡忘的连同心一并阵痛。

也就在这一刹那,一声呼唤让她从哀伤中惊醒,睁大双眼看着这个世界。

“超速行驶!吊销驾驶执照!”

劳拉站在她视野的正中央,打出了“立即停车”的收拾。虽然她看的这一眼非常短暂,还不到一秒,却也足够生出疑问。

为什么只是超速就要被吊销驾驶执照啊!不不不……为什么在这种地方都要执法啊!不不不……为什么一辆拉货的平板车都有驾驶执照啊…!

她迅速将三个疑问扔出脑海,紧紧闭上眼睛抓紧扶手,祈祷自己不要飞出去的同时,在心底问出了真正的疑问。

为什么要站在路中间啊……

预料中的撞击在下一秒后就降临了,巨大的力量从可收放的扶手上传递而来,板车在不可思议的阻力下停止了前进。反观站在车上的少女,向后移动的扶手有效地抑制了她向前运动。但拜伟大的牛顿与他的牛顿第一定律所赐,只有大腿处受力的少女,不可避免地身体前倾。

感受到身体失衡的海娜,惊慌地睁开眼——可惜连双脚都腾空了的她,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力点。只能任由惯性与重力支配,向前方扑去。

她最后看到的,是一片洁白的衣襟。随后就重重地撞在了一片柔软上。

……

“你的脸真硬呢……”劳拉揉着胸口,单手将扑在她身上的海娜放下。

这场“车祸”的全过程,也落下了帷幕。被板车从大门口一路运来的箱子,正东一个西一个地散落在地;运载它们的板车反倒好好地停着。这得益于劳拉正确的拦车方式。

在板车载着箱子们和大惊失色的海娜一同高速驶来之时,劳拉后撤了一步,单手便顶住板车的扶手。可活动的扶手马上向后退去,察觉了这一点的劳拉迅速展开补救,将未后撤的左脚顶在金属板的前沿。

这样的组合技马上就让板车停了下来,但仅此而已。劳拉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揽住海娜的腰——那孩子正在飞过来。为了不让对方撞上自己前胸后像是忏悔一样“扑通”地跪在她身前,她必须紧紧搂住那具同样柔软的躯体。

至于那些飞起来的箱子……非常抱歉,劳拉属起重机不属八爪鱼,更不可能从背后伸出机械臂。左手右手左脚右脚都派上了用途的前提下,箱子们只能自求多福。

“唔……”海娜目眩良久。

“……唔!”看清劳拉的脸后,她又像被吓了一跳一样,往后撤了一大步——被身后停着的板车绊个正着,马上开始了后仰。

好在劳拉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少女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试图抓住些什么的右手。

马上又要摔倒的海娜松了口气,劳拉也在这时打趣道:“因为没有摔疼,很不甘心,所以想再摔一次吗?”

才咋还能问的海娜马上又大声反驳道:“才不是!”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才是此时该发出质问的人,于是朝着劳拉大喊。“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劳拉你为什么要笔直地站在路中间啊!”

“路中间?”劳拉四下望了望,继而盯住眼前急得脸都有些泛红的少女,不紧不慢道:“‘小草有生命,足下请留情’。为了不伤害家里的草坪,我当然要站在路上。反倒是你……”

简单地解释了自己直挺挺地站在路中央的原由后,劳拉开启了唠叨模式。“超速行驶还有理了是吧?没有撒拦车钉只是用手把你拦了下来,还让你的脸蛋避免了变成花猫的厄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是吧?”

起初,海娜还有反击的余地,例如“这里又不是公路哪来的限速”、“你又不是交警拦什么车”、“要不是你拦车我也不会摔出去”之类的。

渐渐地,她发现,她说不过劳拉。天知道她战果斐然的言语能力被谁给吃掉了,就这样被一通歪理邪说的辩驳击败。

牙不尖嘴也不利的少女愤恨地败下阵来,心底还在想着“我堂堂铁血第一军校毕业生不屑与你这个犄角旮旯里的女仆争论”。当然,她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也是“犄角旮旯里的女仆”这一事实。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啊。”

“嗯嗯嗯一定一定的。”

“总感觉某人在敷衍我呢。”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

意识到眼前的少女已经厌倦了争执,本想反问一句“你这是对号入座了吧”的劳拉,决定转换个话题。“话说,海娜你才十六岁吧?”

“唔,是啊。”海娜点了点头。其实她十八岁,但因为盗用了妹妹的身份,自然而然倒退回了十六岁。

但其实她不是海娜,是“海娜pro”,身材与身高的加强版。成年人的方方面面怎么能跟未成年人比呢?

“没少被同龄的女孩子嫉妒吧?”劳拉的目光落在海娜胸前,按理来说,这种程度的暗示,应该足够表明意思了。很显然,海娜是个迟钝的家伙。

“嫉妒?嫉妒什么?我哪些方面比她们强吗?”海娜歪着头,也皱起了眉。她居然真的在思考自己有哪些方面比较突出。

因此,劳拉只好伸手戳了戳她身上最突出的地方,明示了一回。“是这里啦……真不知道你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糊涂。”“点醒”完后,这位女仆长还对比着揉了揉,并发出“年轻就是好啊”的感慨。

迟钝的她直到感慨结束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信任的前辈对自己做了什么。

后知后觉地后退了两步,后知后觉地捂紧了前胸,后知后觉地红起了连,迟钝少女声音有些发颤地问:“我……

我现在应该叫人吗?”

“叫什么人啊,我又不是男人……

”劳拉带着失望的表情背过身。“换句话说,哪怕我是男人,按你这种反应速度来看,也没有叫人的机会了——直接就被‘就地正法’咯。”

“什么……什么就地正法?”对于劳拉口中的词组,海娜丝毫不能理解其深意。是某地区放眼的特殊表达吗?可听口音劳拉是本地人啊。还是某民族的谚语?可谚语翻译过来也不至于听不懂的吧?

海娜还在迷茫中,劳拉却已经先行明了了一件事。

“太单纯了……不过也好,爱耍心机的女孩没人爱。”劳拉低声念道,随后转身朝向仍纠结着的海娜,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唤回她的思绪,“行了行了,别想那么多,散了一地的东西还没捡呢,堆在门口的东西也没搬呢!”

“嗯。”

俯身搬起了箱子的同时,海娜也竖起耳朵。她听见劳拉在搬箱子时,嘴里也在嘀咕着什么。

“笨女孩应该好嫁一些吧……”

笨女孩?劳拉姐有女儿?可她不是单身吗……

海娜抱着箱子,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思考。

几秒后,箱子“咚”地一声砸在地上。劳拉抬起头看去,只见海娜慌忙地往前跑了两小步,抱起箱子。她轻叹了口气,然后朝海娜喊道:“小心点!再摔就真摔坏了!”

不过她感觉有些奇怪。这孩子怎么脸红了那么多?

想了一会,劳拉就不想了。答案似乎已经揭晓。

是真糊涂……也真单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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