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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珍珑棋局 在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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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珍珑棋局 在等一人

黑衣男子仿佛被说中了心事,结结巴巴道:“你胡说八道,警察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刀疤脸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对傅庭玉道:“不要多嘴。”

傅庭玉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不要在警察面前瞎说,咕哝道:“你们两个大人欺负我们两个小孩,不觉得丢脸吗?”

刀疤脸摸摸被蒋独立打的头顶,还是有点疼,粗生粗气道:“你们两个可不是普通的小孩。”

黑衣男子转身看了傅庭玉一眼,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道:“嘿嘿,老大,这女的长的不错,带回家当媳妇。”

他虽然长的丑可是想的美,刀疤脸使劲拍了拍黑衣男子的脑门,道:“快滚。”

二人把从蒋独立房中搜罗来的东西装进布袋里,灰溜溜的逃走了。

傅庭玉和蒋独立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一时反应不过来,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突然,蒋独立“啊”的大叫一声,傅庭玉垂下眸子,才意识到把他的胳膊抓疼了。

估摸着二人跑远了,傅庭玉后怕道:“他们是什么人?”

蒋独立道:“应该是逃窜的盗窃犯。”

傅庭玉心有余悸,道:“他们走了吗?”

蒋独立道:“走了,快把我扶起来。”

傅庭玉道:“就这么放这两个恶棍走了,他们万一杀人放火怎么办。”

蒋独立忍不住想笑,可是一笑,浑身就疼,道:“这是警察要做的事,不是我们该管的,走吧,扶我回屋。”

蒋独立扶着墙,站都站不稳了。

虽然傅庭玉没什么战斗力,可是蒋独立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还是挺靠谱的,她搀扶着蒋独立回到房间,揭开胳膊上的旧绷带,上面已经血肉模糊了。

傅庭玉把伤口清理干净,重新绑上干净的绷带。

边缠绕边啜泣,道:“干嘛不还手啊,以你的实力,一个可以干趴下他们三个。”

蒋独立胳膊上的伤没有愈合,方才被刀疤脸打的皮开肉绽,旧伤加上新伤,衣服被鲜血染红了。

蒋独立宽慰她道:“放心,我好的很,皮外伤,过两天就没事了,你摸摸我胳膊上的肌肉,是不是很结实。”

傅庭玉戳了戳他的胳膊,果然富有弹性,波涕为笑,道:“你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能这么冒冒失失了,不要让别人担心。”

这个“别人”不言而喻,蒋独立笑的更灿烂了,刚虎口逃生嘴巴就不老实了,笑道:“傅庭玉,你知道吗,你说我是情场高手,其实你才是,你撩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我敢打赌,没人招架的住,我都怀疑你以前是不是骗我,我一直觉得你心思单纯呢,原来是老司机,想不到啊,你这个书呆子,啥都懂,少不更事的男孩子被你一撩拨魂都飞走了,果然是好学生,一学就会,孺子可教啊 。”

听他胡说八道傅庭玉觉得特别亲切,轻声道:“你是不是皮痒了。”

蒋独立温柔的看着她,道:“我发现你越来越有意思了,跟你结婚,生活一定不会无聊。”

傅庭玉道:“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到时候你会失望的,我什么都不会,就喜欢看书,一个好妻子的标准是温婉居家,贤良淑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不会做饭,你现在说的好听,真的结婚了,你心里肯定会想娶了个败家娘们。”

蒋独立放声大笑起来,道:“你是同意嫁给我了,我会做饭,到时候我做给你吃,把你养的胖胖的,你太瘦了。”

傅庭玉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转移话题,道:“我好不容易才保持这种身材,不想吃胖,我妈也说我太瘦了,可胖了就不好看了。”

蒋独立咯咯笑道:“不不不,我要让你做个幸福的胖子。”

经历了刚才一场浩劫,傅庭玉这个时候不会跟他计较了。

伤口包扎好了,傅庭玉从椅子上站起来,发现双腿有点麻,脚底一崴,显些跪倒在地,蒋独立急忙扶起了她,本来尴尬着尴尬着也就过去了,可是四目相对,两人又是一阵沉默,总不能当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吧。

这时,傅庭玉才恍然想起外面还烧着水呢,惊慌的大叫起来,赶忙往外走。

蒋独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依依不舍道:“不要走。”

傅庭玉道:“我不走,我去看看外面的水壶,这么长时间怕是壶底都要烧烂了。”

谁知蒋独立的重点不是在“壶底烂没烂”,而是在时间长短上,闷闷道:“哪有多长时间。”

傅庭玉想把他的手掰开,道:“水壶说不定烧烂了。”

蒋独立道:“放心,水壶烧不烂,水烧开了电源自动关闭,别关心水壶了,你关心关心我吧。”

傅庭玉最受不了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跟她撒娇了,拍拍蒋独立的手背,道:“你给我说说我该怎么关心你?我尽量学,好不好。”

蒋独立抓着她的手,呢喃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给我一个时间。”

傅庭玉的心一下收紧,顿感烦恼,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没有考虑过,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能不能让他满意,谨慎道:“结婚的时候吧。”

蒋独立抱着她的手臂蓦然一松,把她的肩膀扳过来,怔怔的看着她,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结婚!结婚!傅庭玉最近快被这个问题逼疯了,她刚从学校毕业,姐姐找男朋友了,妹妹挺着个大肚子,原本想过一个快快乐乐的暑假,跟同学们相约去北京看升旗仪式,爬八达岭长城,考入理想的大学,现在好像都无法实现了,她的生活倒底是怎么了,一下子乱了套,仿佛一团乱麻。

她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口蹄疫,又逢家道中落,危机四伏,还有一个心怀鬼胎的邻居,恶劣的生存环境,蒋独立的婚事,父母间不可协调的矛盾……

年幼的弟弟妹妹都知道给家里减轻负担,而她却还在不切实际的幻想着周游世界,她是哪来的勇气啊,她脑海中设想的安逸生活被现实打的粉碎,她的毕业典礼没有鲜花和掌声,她的生活好像是个潘多拉盒子,打开盒子,里面的妖魔鬼怪一下子喷涌而出。

蒋独立也崩溃了,他抓着傅庭玉的手,心情平复了些,苦涩道:“能不能尽快啊,结了婚你还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情。”

傅庭玉左右为难,道:“可是我爸妈有多失望啊……他们对我抱那么大的期望,我真的还没想过结婚。”

蒋独立道:“你要是十年不结婚呢?也不打算让我得到你吗?”

“为什么一定要做那种事,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等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等我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了,不好吗?”

“你又一下子把我支到四年以后,我不能总在原地等你。”

傅庭玉擦了擦眼角,哽咽道:“你不愿意等就不要等,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不用对我负责,你想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

蒋独立的耐心已经磨没了,他本来就脾气不好,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了,心一横,道:“既然这样,咱们今天把话说清楚,我受够了暧昧不清,还是不要拖泥带水的好,把话说清楚了,谁也不用耽误谁。”

他发起脾气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可是阴沉的可怕。

傅庭玉忍不住后退一步,蒋独立上前把她抵在门板上,冷冷道:“你不要以为你不愿意我就不会用强的,你太瞧的起我了,以为我会怕吗,等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你父母不答应吗?”

以傅庭玉对他的了解,她道:“你不会的。”

沉默半晌,蒋独立抓着傅庭玉的手腕,温声道:“你怎么笃定我不会,你让我已经没有耐心了,现在谈恋爱还有哪个女孩子像你这么保守啊,你去看看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怎么到我这里就这么难啊,不是我逼你结婚啊,是我爸妈快要把我逼疯了,他们每天不停的在我耳边唠叨,他们想抱孙子了,你让我怎么办,他们老了,想颐享天年,含饴弄孙,他们有什么错,我爸妈天天催我结婚,我能怎么办,我想谈个恋爱,到我这里怎么这么难啊。”

他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这是傅庭玉第一次见到他掉眼泪,泪流满面,傅庭玉也哭了,不知所措道:“可是结婚以后才能做那种事啊,不管时代如何进步,女孩子还是要自爱。”

“跟我在一起就污染你了吗?”

傅庭玉哑口无言,半晌回道:“我不想你为难,可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尽力了,只能做到这个份上……我父母嘴上不说,可是心里难过极了,我妹妹的事让他们颜面尽失,你以为未婚先孕很光彩吗,周围的邻居都在暗地里嘲笑,我如果再那样了,还让不让他们活了。”

“你以为我会不负责任吗,我不是混蛋。”

傅庭玉把脸转过去,闷热缺氧的空间让她感到窒息。

她道:“我的话说完了,你的话我也听明白了,我们之间好像一团乱麻,结婚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我们的父母大概都会失望透顶,让你这么为难真是对不起,要不……”

她说到一半,喉咙发紧,虽然很冷酷,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哽咽道:“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蒋独立的怒火本来就如老房子一样,一点就着,被她的话惹到了,一手抓着傅庭玉的肩,怒不可遏,道:“傅庭玉,抬头看着我,你真没良心,我说了那么多,你让我算了吧,我一直都尊重你,如果我想的话,两年前就把你弄到手了,我没这么做就是因为我喜欢你,等你接受我,我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我想娶你。”

傅庭玉浑身一颤,小鹿般的哆嗦起来。

蒋独立不想吓她,他知道这对她有些难,跟一个刚走出校园,未经世事的小女孩无法谈论这些,她也不懂,人一旦有了感情就再也纠缠不清了。

蒋独立手上的力道减轻了些,搂着她,道:“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好吗,吓到你了吗,是我不好。”

从蒋独立家回来,傅庭玉一头冲进厨房对着水管往脸上扑凉水,冰凉的水也浇不灭她心里的燥热,刚才的事情像做梦一般,她从天堂一下堕入地狱,身体失重般不听使唤,还好,妈妈不在家,没让她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想起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傅庭玉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她抱头蹲在盆边良久,觉得老天爷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如果父母知道此事,他们会失望透顶,蒋独立在他们印象里一直都是“做朋友可以,做女婿不行” 的坏小子。

傅庭玉左右为难,把脸埋进膝盖里,蒋独立是不是对她很失望。

她既不能让父母称心,也不能让蒋独立如意,两边都对她失望透顶,还好,她惶惶不安的想,还好,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还好,还好,她起身对着镜子一顿猛照,脸上的红晕浅了些,嘴唇涨的通红,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希望一会儿能够消肿,最近还是不要见面了吧,谈恋爱真是没有一点乐趣,还不如上学呢,可是她能躲到哪去呢。

当天晚上,王玉莲家迎来了一件喜事,儿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把傅满家和曹咏梅激动坏了,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包了个大红包前去道喜。

傅庭玉不喜欢孩子,隔着两道厚厚的墙壁都能听到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想想就觉得可怕。

傅满家和曹咏梅看望婴儿回来,激动的睡不着,眼里的羡慕都快压不住了。

曹咏梅坐在沙发上,连连感慨:“王玉莲得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看看人家,日子过的多有奔头,王玉莲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傅满家附和道:“是啊,王玉莲真是有福气,第一胎就是个男孩,我看了都喜欢的不得了。”

傅庭玉道:“爸妈,你们怎么了,人家得了个孙子,看把你们高兴的,又不是你们的孙子。”

曹咏梅道:“王玉莲结婚早,年纪轻轻就当爷爷了,你以后也早点结婚,早点要孩子,等孩子长大了,你还年轻,不像我和你爸,我二十六岁结婚,生你的时候都三十二了,你弟还小,也不知道我和你爸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这是父母第一次在傅庭玉面前流露出想抱孙子的愿望,换个角度替蒋独立想想,他十六岁初中辍学,今年二十二岁,跟他一般,早早进入社会的男孩子,大都在父母的安排下结婚了,六年的时间,他没有结婚已经是个奇迹了,不知他是如何跟父母抗争的,或许如他所言,他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

傅庭玉听到结婚,生子,抱孙子的话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闷闷的道:“妈,想这么多干嘛,你和我爸这么年轻就想着当爷爷奶奶了,我才不结婚呢,我讨厌小孩,你们过好你们的日子吧,别操这么多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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