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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仙女落凡 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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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仙女落凡 人间烟火

傅庭玉做了两个小时的汽车,有些头昏脑胀,抬头看看窗外,来到市中心,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热闹非凡。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逃兵,蒋独立跟她表白,说的那么诚恳,她丝毫没有怀疑过蒋独立的真诚,事实上,她接触到的男孩子不多,蒋独立是她唯一认识并喜欢的人,心心念念满脑子想的都是要跟他在一起,想和他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可是她知道自己是个很糟糕的人,不善言辞,又傻又呆,做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说到底,是她怕蒋独立认识到这样的自己会失望。

蒋独立满心欢喜的等着她的回复,她倒好,一声不吭,背着行囊落荒而逃了,她究竟在逃避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傅庭玉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她喜欢了蒋独立那么久,临门一脚却退缩了,承诺张口就来,可是说到做到却很难,想必蒋独立对她会慢慢失去耐心。

傅庭玉其实很想问蒋独立变了没有,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她的童年带点忧伤,带点惆怅,在这座格格不入的城市里拼命的想得到上天的一点垂帘,幸运的是上天把蒋独立给她送来,他是点亮她生命的光芒,是她生命不可或缺的角色,童年中的小男孩成长为男人,她孤注一掷的爱情能否再次得到上天的垂帘,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别的人她都不要,只要蒋独立就好。

这一次还会这么幸运吗,傅庭玉安慰自己,他们还小,来日方长,她给自己找了诸多借口,可是,来日,真的方长吗?

高考结束,她以为自己将会迎来光辉灿烂的人生,自己的人生自己创造,毕竟,她十九年的生涯里,高考是她遇到的最难的一道坎,还有什么比高考难的呢。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英语单词不会,可以反复的背,总有记住的一天,三角函数不会做,就多做习题,总有攻克的时候,《蜀道难》总是背不会,高考前她还是背出来了………月考,期中考试,期末考试,高考,大大小小的考试跟战场一样她都挺过来了,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变成金刚不坏之身,炼成铜墙铁壁的意志,可是,她发现自己终归是凡夫俗子,惨败而归。

她清晰的认识到生活比高考难的多,意识到这一点,傅庭玉垂头丧气道:“老天爷,你还是让我回去高考吧。”

傅庭玉叹了口气,以后的事情,留给以后的自己解决去吧。

傅惜玉提前得到消息在车站的出站口等她,看见傅庭玉背后背着书包走出车站,书生气息浓厚。

傅惜玉招手大喊:“二姐,在这儿呢。”

傅庭玉看见只有傅惜玉一人接她,深深吸了口气,不知怎的,傅庭玉打心眼里厌恶傅惜玉现在的模样,看到她如花似玉的妹妹挺着大肚子,变成眼下这副样子就心生抵触,傅惜玉本该是上学的年纪却要为人母,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见到傅庭玉,姐妹俩开心的抱在一起,考虑到傅惜玉现在的身子不便,傅庭玉不让她拿东西,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边走边不住的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傅惜玉道:“耿震上班去了。”

傅庭玉看看手表,道:“现在五点多了,他还没下班吗?”

傅惜玉道:“他们饭店下班晚。”

傅庭玉心想:他不来才好呢,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车站离傅惜玉现在住的地方稍远,要穿过两条马路,两姐妹心血来潮,去菜市场逛了一圈,傅庭玉没有金钱来源,不能伸手管父母要钱,她来时只带了路费,买东西的钱都是傅惜玉付的,自家妹妹当然不会计较这么多,傅惜玉对傅庭玉的到来欣喜若狂,一会儿带她到市场逛逛,一会儿带她去游乐场玩,傅惜玉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出去工作了,只能整天待在家里,平时除了买菜很少出门。

傅庭玉来到陌生的环境有些手足无措,她是个路痴,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紧紧牵着傅惜玉的手,傅惜玉买了一斤土豆,一个鸡腿,路过凉菜摊位前买了一斤凉菜,傅庭玉看她仔细挑菜的样子,俨然像个贤妻良母,傅庭玉感觉妹妹的变化太大了,印象中她还是个初中生,突然变成一个家庭主妇,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比较起来,她更像是妹妹,傅庭玉挑了几样水果,笑嘻嘻道:“回家我给你做沙拉吃。”

两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往家走,傅庭玉担心路上的人撞到傅惜玉,把她护在里面,一路走来,傅惜玉给傅庭玉指迎面驶来的车辆,问到:“二姐,你看到刚才过去的那辆车了吗?”

傅庭玉对车没什么研究,她这么问,就回头看看,觉得路上的汽车都一样,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傅惜玉道:“二姐,刚才过去的那辆车少说也得五六十万。”

傅庭玉睁大眼睛,她对钱还没什么概念,奇道:“一辆车这么贵吗?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黑色的,我不喜欢。”

傅惜玉哈哈笑了起来,道:“二姐,你真不识货,好东西在你眼里你都不认识。”

傅庭玉道:“我觉得车就是代步工具而已,买那么贵干嘛?”

说着,他们一拐弯,来到一处稍大广场前,广场对面是一个六层高的巨型商场,傅庭玉的高中是封闭式管理,学校不让出门,什么超市,商场,电影院三年来她都没去过,感觉自己真跟这个社会脱节了,不会玩游戏,不会打电脑,不会洗衣做饭,眼前的奇景让傅庭玉应接不暇,她像一个石器时代穿越到二十一世纪的原始人,有些手足无措,慌乱不堪,眼前的花花世界让她眼花缭乱了。

傅惜玉指着广场上停的一排汽车,然后一一念出每辆车的牌子,傅庭玉只记住了四个圆圈的叫奥迪,听起来好像是很贵的样子,傅惜玉摇头道:“二姐,这些车中奥迪是最便宜的,二三十万就能买一辆,看见了吗,最贵的是旁边那辆红色的劳斯莱斯,至少八九百万吧。”

她说的轻松的就好像她能买一辆似的,傅庭玉将信将疑,道:“是吗,看起来有点矮,做不了几个人,这么贵吗,八九百万,这里的人都这么有钱吗。”

傅惜玉一边走一边给她普及汽车方面的知识,道:“二姐,所以说你应该出来开开眼界,我刚来饭店工作的时候闹了不少笑话,我也不懂车,还是我的同事教我的,我们饭店老板开的宝马三百多万,现在的有钱人真多。”

傅庭玉身边都是一群穷学生,每天去食堂打饭为了两三块跟食堂阿姨斤斤计较,有的人居然买这么贵的车,感叹道:“他们的钱都是从哪弄来的,这些有钱人把钱捐给山区的贫困小孩不好吗?”

傅惜玉哈哈嘲笑她两声,道:“二姐,你还真是个学生。”

傅惜玉的家住在二十六楼,小区的环境优美,植物茂盛,超市,药店,公共设施一应俱全,小区中央还有个人工开凿的池塘,池塘里的水清澈见底,傅庭玉从车站一路走来,被嘈杂的人声吵的头皮发麻,一进小区,感觉清新扑鼻,闹中取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了。

感叹道:“这里的环境真优美啊!”

傅惜玉道:“价格也很优美,一年的物业费就两千。”

傅庭玉翻了个白眼,道:“小小年纪,张口闭口就是钱,俗气。”

傅惜玉耸了耸肩,她从小怕她这个二姐,是傅庭玉的小跟班,傅惜玉的性子软软糯糯,随波逐流,加上傅庭玉学习好,年年三好学生,开家长会被老师表扬,傅惜玉整天活在傅庭玉的阴影之下,就什么都迁就着她。

傅惜玉想了想,道:“二姐,我虽然比你年纪小,可是我进入社会早,懂的自然比你多,你现在还像个学生,什么都不懂。”

傅庭玉吐了吐舌头,觉得这话不假,她虽然是姐姐,可是比弟弟妹妹进入社会晚,她刚走出校园,感觉一切既好奇又陌生,母亲说她傻,弟弟说她年纪小,蒋独立说她孩子气,这么多人都对她有意见,看来是该好好检讨自己了。

电梯把他们送到二十六楼,一进门,傅庭玉就有些后悔了,她知道傅惜玉和耿震是租房子住,耿震在饭店工作,每个月四五千,傅庭玉觉得他们的条件应该不会差,至少两室一厅,她来的时候也能有个住的地方。

让傅庭玉始料未及的是房间虽然是三室一厅,可是却异常拥挤,客厅里摆满了上学睡的上下铺,铁床一个挨一个并排靠墙摆着,屋里一股臭烘烘的汗味,夹杂着呛人的烟味。

傅惜玉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了,她推开房门,用脚踢了踢过道里胡乱摆放的鞋子,把鞋踢到床底下,示意傅庭玉跟在她后面,边走边清理脚下的障碍。

傅庭玉掩住口鼻嫌弃的跟在傅惜玉身后,傅惜玉道:“二姐,我的房间在最里面。”

傅庭玉看到眼前混乱不堪的环境,疑惑道:“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傅惜玉道:“这是我们老板租的房子,给饭店员工当宿舍用。”

傅庭玉问:“男员工还是女员工?”

傅惜玉道:“男员工啊,怎么啦?”

傅庭玉道:“他们都是男的,就你一个女孩,多不方便。”

傅惜玉似乎觉得没有什么,穿过走道尽头,走道尽头有一扇木门,推开房门,是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房间,房间连门都不锁,傅庭玉皱了皱眉。

傅惜玉笑嘻嘻道:“没什么不方便的,饭店的男孩都很好呢,他们很有礼貌,管我叫嫂子,有个男孩还给我送了几件小孩的衣物呢,他们每天工作到一两点才下班,那时我都睡了,早晨他们九点上班,我还没起,谁也不打扰谁。”

傅庭玉还是觉得跟男孩子住在一起不妥,尽管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房门。

傅惜玉安排好一切就去厨房做饭,厨房在对面,傅庭玉不得不穿过阴暗的过道走了进去,她把刚才在市场买的水果蔬菜洗干净,在这么逼仄的环境下连转身都难,她问:“傅惜玉,你和耿震怎么不单独租个房子,毕竟跟这么多男的住在一起很不方便,你要是生孩子了怎么办,这里的环境太差,孕妇不能吸二手烟,对婴儿不好。”

傅惜玉耸耸肩,道:“二姐,我也想搬出去啊,可是没钱,能省一点是一点,耿震说等过段时间我们就搬出去住。”

房间里闷热潮湿,通风不好,因为高楼的遮挡,不到六点,就见不到光了,傅庭玉觉得她要是住在这种暗无天日的房子里肯定会闷死,傅惜玉笑道:“姐,这一套房子要两百多万呢。”

傅庭玉对钱还没什么概念,觉得住楼房不如平房自在。

傅惜玉和耿震单独住最里面的房间,其他两个房间和客厅都被床铺摆的满满当当了,饭店里二十几个小伙子自然干净不到哪去,袜子随意扔在茶几上,啤酒瓶,易拉罐丢的满地都是,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快溢出来了,傅庭玉实在看不下去了,准备收拾收拾打扫一下卫生,在这么脏乱差的环境里住着都要抑郁了。

不料,傅惜玉立马制止了傅庭玉善意的举动,道:“二姐,你别打扫了,人家的东西咱们不要乱动,不然他们找不到东西该怪是咱们拿的了,现在好人难做,管好自己就行,不用管别人。”

傅庭玉虽然不赞同,但也挑不出毛病来,把扫帚放回原位。

住在楼上,永远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黑的,傅庭玉做饭的时候天还是亮的,把饭做好,转身一看,外面已经黑漆漆一片。

两人欢天喜地的开始吃饭,这是傅庭玉自打回来后感觉最轻松的时刻,不用担心牛群没草吃,不用去想家里的琐事,不用计较蒋独立跟谁去相亲,轻轻松松的吃顿饭。

傅庭玉信心十足的推荐傅惜玉尝尝她亲手煮的饭,傅惜玉为难的看着盘子里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有一股头发烧糊了的味道,思忖着不知会不会中毒,看在傅庭玉盛情邀约的份上勉强尝了一口,刚送到嘴里,“哇”的吐了出来,呕吐道:“二姐,你做的什么啊,真难吃,这是给人吃的吗,我第一次见有人把饭做的这么难吃。”

傅庭玉歪了歪脑袋,觉得傅惜玉夸张,她人生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学校度过,没怎么下过厨,觉得做饭应该不难,她的手艺虽然谈不上精湛,但也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将信将疑的拿起筷子把饭送进嘴里,刚送到嘴边立马吐了出来,果不其然,难吃极了,狗闻了都会跑开,咕哝道:“我果然没有做饭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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