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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刚出狱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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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 十月十五日

夜已经快到九点了,她穿着宽大的休闲装,胸前挂着一个相机,眼睛在宽大的金丝眼镜框后缓缓转动。

她走进了一家有些年份的面馆,面馆很大,人山人海,人声嘈杂。面腾升起的水蒸气附在落地玻璃上,使一切看上去十分朦胧。她径直走到前台,怯生生的说了一句:“打扰一下,一碗热干面多少钱?”

收银员微微抬起头,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一下这个留着一头长发的年轻女子,然后说了一句,“十二元。”

年轻女子失望的“哦”了一声,随即又满怀希望地问:“一碗热水多少钱?”收银员有些糊涂了,好半晌,收银员才愣愣地说:“水不要钱。”

她要了一碗水,随即转过身来,四处环视着,找到了一个空桌坐了下来。

突然,后面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哦,是附近高中的一个女高中生,女高中生指了指她的鞋子说:“你鞋带开了。”

她轻嗯了一声,然后俯下身去,三下两下系好了鞋带,此时一碗热汤面已经端上来了,她顾不得烫,像个饥饿的幼鸟一样将面汤一饮而尽,随后走出了面馆。

她走在路上,从容不迫的向着城市中黑暗深处走去。她摸黑找到单元门,然后走上四楼,开门,关门,十分娴熟,她连灯都没开,摸黑找到笔记本电脑,缓缓打开。

蓝光照在她脸上,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随即跳出一个网页:

唐晓闻案

她一个个点开,仔细观看,但是不久后,她有些恼怒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但她又摸出了胸前的相机,打开了屏幕,原来相机一直属于录制视频的状态。里面是面馆的那段视频,面馆里面的每个人都在这段视频里。

她抬了抬眼镜框,仔细地盯着,不愿意放过里面任何一个人的面孔,一分二十秒的视频被她一遍一遍的循环播放,她一遍一遍地盯着,想要靠面孔来洞悉里面每个人的心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的眼睛十分干涩酸痛,她才微微闭上了眼,手托着的额头,微微垂着头,她在做思想斗争。

小憩一会吧,毕竟,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了,再这样下去非猝死不可。她想着。

三个夜晚,她几乎每天都去人群密集的地方,这个城市所有的地方几乎都被她转遍了,几乎所有的人脸她都看了一遍,她一定要找出那个人。再这样下去的话,她的身体会垮的。

她趴在书桌上,想小憩一会儿,却不受控制的睡着了。

两天前

深夜,一辆黑色的廉价轿车急急忙忙的驶过街道,一直到城东公路才靠边停下。一个留着短发、带着金丝眼镜的四十多岁的女子下了车,直奔甲河南岸。

雨后的水草与泥土散发出雨水独有的腥味,空气嗅上去十分清新。

果不其然,那里立了一圈警戒线,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她就已经掏出了警/官证。

那个协警只好作罢。

她走到了一个中年人面前,中年人回头看看她,递给了她一副手套和脚套:“婉姐,你来了。”

她接过手套脚套,麻利的戴上:“老赵,什么情况?”

“死者唐晓闻,男,三十一岁。尸长176厘米,呈趴伏状,头南脚北,发长0.4厘米,后脑部有伤口,后脑部区域头颅骨粉碎,疑似钝物所击,死因为脑出血失血过多死亡,一击致命。死亡时间约十二号晚十点许。目前看来,还没有提取到有用的线索及可利用的足迹。”

……

由于雨一直从下午下到晚上八时许,虽然甲河南岸来往人少,但还是没有提取到有用的足迹。

城东公安局

齐婉和几个资质比较深厚的警察坐在一块开会。他们是被局里强行召回来的。这次情况特殊,是继一四年城东抢劫杀人案之后,六年来的第一起杀人案。

城东区别说是杀人案,连普通的失窃案都很少,这一回,着实有些突然。

主席位上的是胡生通,是城东分局的局长,下面的几个,都是处级或资质比较深的科级干部。

“咳咳,”胡局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重案组的几个,案子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情况比较特殊,厅里面要求我们迅速破案。”

胡局把目光看向了重案组的几个,“我希望你们能迅速建立专案组,另外,齐婉——”

齐婉抬起头,有些不解。普通的案子是涉及不到研究室的,尽管此案意义重大。

虽然她是从犯罪心理研究室的,但她实在搞不清楚,局长是整什么幺蛾子。

“这案子你掺进去比较好。”

说起齐婉,她其实并不是城东分局的,但是,她经常与这里密切来往。一四年她被省厅调来辅助城东分局举报一系列大扫除主题。一九年年底她又被调过来锻炼一年,公安人员提升要职之前,通常到一个地方锻炼一年。估计一年后齐婉回省厅时,也就升处了。

这里的案子她本来可以少参与的,可是……

她拍了拍脑袋,和自己有关!

一四年的凶手,和二零年的死者,是同一个人。

六年前唐晓闻为了逃债杀人进了监狱,如果不是他有自首情节,并且举报了那所地下赌场,他还真不能活着出去监狱。

地下赌场的主人是金深并,五年前经最高人民法院的审判,已经执行了注射死刑。

副处因为被举报贪污查住了,省厅将其撤职,从此,地下赌场灰飞烟灭,倒是成了一个防空洞。

十月九日唐晓闻出狱,但是却在十月十日当晚死亡。他的仇家都走上了不归路,然而,谁又会恨他恨到专门等他出狱杀害他呢?

唐晓柔,也就是唐晓闻的妹妹,今年二十四岁。一三年由于家里母亲病逝放弃高考,又复习了一年。一四年成功考入本省警察学院,但毕业后没有选择报考公安局,反而靠向报社发表文章的稿费为生。

齐婉再次见唐晓柔的时候,她比六年前监狱探亲忧郁了许多,两人面对面坐着,就这么沉默。

“生活还好吗?”齐婉打破了沉默,“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毕竟——”

“你是学刑侦的,你来局里肯定会有大用。”

唐晓柔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不知道在默默想什么。很久,她才“嗯”了一声,然后不等齐婉喊“等一下”,她就已经快速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快速的睁开眼,看着窗外黎明的景色,这似乎使她有些恼怒。她打开手机一看,6:02。面前的相机,屏幕早就黑了。她翻了翻抽屉,找出一根充电线,插上了相机。然后,她抓起钥匙,迅速的走出了家门。

对,她就是唐晓柔。

她必须靠自己找到凶手,她最清楚,唐晓闻生前得罪过过什么人。她,可不能依靠那些成天只会说“证据”“时间”“欠缺”等等的警察。

当年和金深并有交往的人,现在基本上不敢露什么头了,根本不敢赚一些黑钱。因为,五年前的城东大扫除,着实太猛,被查住的,判得最轻的还要再等几个年头才能出来。

但是被穿着警服的人突然拜访,还是有点慌张。虽然,是个女警。

那是她大学时期的警服,幸运没有被收回去。

两人面对面坐着,始终沉默。李目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考上了?”

“没有。”她平静的说。

“那你的警服……”

“大学留下来的”她又补充说:“这是学员警服。”

她望了望自己的警/号:X26709

“你来找我什么事?”李目有些不自在的问。六年前城东抢劫杀人案出现时,这个人差点把他给逼上绝路。

“随便来看看。”说罢,她就转身向门外走。

不过临走之前,她又说了几个字:“城南墓园。”

李目一下子愣住了,细细品味着这四个字,然后一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追出门外,可是,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

齐婉趴在书桌上,做着分析记录,她在揣摩凶手的心理,这是每个犯罪心理研究者都要做的事。

死者出狱到死亡的这段时间并未着急回家,反而在甲河反复散步。似乎在确认那家地下赌场已经消失。但是他还是死了。说明凶手对于死者的一切行踪都非常了解。在死者服刑的五年间对死者有非常多的调查。唯一有理由去杀害唐晓闻的,也许只有一四年那案子的受害者亲属了。

甲河抢劫杀人案的受害者是马福柯,16岁,就读于城东B中,学习极差,经常逃课,非住校生,家居B中附近,每日上下学的出行方式为走路。父亲马政方是一家便利店的店主。母亲则是那家便利店的收银员。

据当时马政方回忆,上午接到班主任的信息,儿子一上午都没有去上课,父亲以为他又逃课了,便去附近网吧找他,最终在儿子经常去的网吧附近临近拆迁的小区中找到了他。见到儿子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肚子被捅了两刀,脖子上插了一刀。

法庭上的父亲非常愤怒,但是得到相应赔偿金的他也逐渐平息怒火,近五年来没有复仇的打算。再加上销毁凶器,下雨前作案,对唐晓闻的行踪掌握十分透彻,作案的几率很小。

在笔记本上做着分析记录的齐婉突然觉得好笑,监狱好像成了唐晓闻的庇护所。他以为他能继续好好活下去,摆脱了颠肺流离的命运,却还是死了。

谋划了六年多的杀人方案,像一头巨兽,将刚刚出狱的死者杀害,那么——

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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