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古士听方聿悲绘声绘色的讲着她收集情报的故事，一时也入了迷。
“然后？然后我就被恶心的演不下去了，最终以故友的身份进行了一场交易，他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那你干嘛？”古士追问。
“哎，那不重要，下次有时间再跟你讲。”方聿悲颇有掩饰意味的糊弄到。
“你……”古士你字刚出口就忽然瞄见赵项向这边走过来，心中有些不满，却也没再继续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方小姐，古先生——感谢二位来参加歇尔斯的剪彩，二位如此年轻，这般成就，真是让赵某敬佩又惭愧了。”
直接男人40岁左右年纪中等，身高，体态略胖，方头大耳。身穿裁剪合身的深蓝西装，一双眼睛笑眯眯的被脸上的肉挤成了一条缝，满脸奉承，相生憨厚，初看还觉得善意。
来人正是歇尔斯的经理赵项，他手上抓着两杯香槟，嘴上依旧客套：“二位见谅！今日来宾众多，赵某也自应不暇，这才一时不得空迟迟才来接应二位，”
便把手中一杯香槟向离自己较近的古士递去，却没发觉古士眼底的抗拒，但古士到底是涵养极好的人，虽极不喜与生人打交道，但挣扎一瞬间，伸手去接那高脚杯，却不想突然有一只手窜出，比他快一步架走了那杯酒。
原来是方聿悲不知什么时候从椅子上起身，挡到了古士身前：“赵经理过誉了，不过是同警察挣碗饭吃，上不得台面，哪有什么成就可言？到时您妄自菲薄，身为歇尔斯的总经理，却还显得这么年轻，事业有成，豪门娇妻，才真让人羡慕。”
方聿悲深知古士厌生的毛病，所以一般这种场合，要么不让古士来，要么她帮古士挡着，一来二去，这种商业互吹，哪怕是跟赵项这种老狐狸，她也能招架自如。
方聿悲酒奇差，便只礼节性的轻抿一口，将香槟端在手中。
赵项觉得眼前这场景有点怪异，变隐晦的打量起方古二人，一双眯成缝的眼睛里埋着流转的精光，看方古二人并无异样，才又开口呵呵道：“这是哪里的话，赵某一介商人，身侧都是些俗物，哪够的上方小姐高看。方小姐在业内的名望，平常人自愚然不知，但张某却实有幸知道方小姐在上流的声望，若不是左总于您交好，怕您是请都请不来。”
“哦？这就开始打探我跟左狐狸的关系了？”方聿悲心想，但面上依旧是装出被夸后正常年轻人飘飘然的神情：“哪有我只是帮了左总点小忙，谁知左总如此客气，都是左总给面子。”
“哦，这样啊，那不是方小姐与左总是如何认识……”
赵项还想继续试探，方聿悲却在赵项分神之时，冲后身后的古士使了个眼神，这二人搭档多年，古士一刹便心领神会。
“咦？”古士假装环顾四周发出一声轻疑，当口将赵项的话打断：“怎么自始至终都没看见贵公司的总裁？”
“啊，”赵项被阻断，狭小的眼中飞快闪过一抹不被人察觉的恼怒，笑呵呵地对古士解释道：“先生勿怪，李总平日里工作忙，公司上市这几日更是忙得夜以继日，再加上李总向来不喜欢这种商业上的面子工程，就将今天的典礼交由我主办，便没有来。”
看来赵项真的不知道李斯来过的事，也许是恰好错过了。
“这样啊！”方聿悲装作理解。
“早听闻贵公司的李总年纪轻轻却经验老成，短短七年，便将歇尔斯发展至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言至此处却语锋一转：“方某还听说李总的俊朗在公司里广为人知，这种骄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赵项只当是年轻女孩子不切实际的通病，面上笑呵呵，心里却在想：“说什么“灰界红鬼”，到底不过是个年轻姑娘，上流传闻果然大有水分。”
但是他却没注意到方聿悲身后的古士将头一扭，翻了个白眼，心道：“又玩儿这一套。”
“啊哈哈，李总平时也不怎么跟我们来往，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平日里必要的宴席，李总从来没带过女伴，应该是没有女朋友的。”
方聿悲等问题看起来很花痴，但实际上如果善于运用，就会产生奇好的套话效果。
一般情况下，如果对陌生人提出这种隐私问题呢，八成会被当成“哔——”，如果对方跟你不熟，却因为某种关系必须跟你保持表面上的和谐时，这招就很好用。提出一个跟他有关，但并不是他本人的隐私问题。例如对方是否有男/女朋友，对方是否有孩子，对方的收入情况……诸如此类，与被提问者无关，但能瞬间拉低对方心里你的智商与人品。
而又因这些问题与他本身无关，又无伤大雅，所以没必要去骗一个傻子。然后你就能得到一份真实可靠的回答，让对方降低对你的戒心，为接下来的套话打下心理奠基。
很显然，方聿悲不是第一次用这招，原因其一是因为她的外表比较具有欺骗性，这招对她来说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原因其二可能是她本人真的很想知道那些作为诱饵并不重要的问题的答案吧。
女人和八卦就像是磁铁，存在看不见的磁场。
在方聿悲问出这种八卦的“好感十八跌”问题，赵项的妻子姜恒正好走了过来。
姜恒到底是豪门小姐，虽年华不再，又因长期对丈夫的怨念，相生刻薄，却不得不说在外人面前，这确实是位气质美人。
当她脸上挂笑时，刻薄的气息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扑面而来的知性气息。
高定良改旗袍，妆容精致，身材更是丝毫看不出岁月淌过，一举一动都体现出恰到好处的优雅与教养。
可以说除了脸没那么惊艳以外，这就是男人们心中妻子的模板。
“您好。”方聿悲微微欠身，她对女人向来很礼貌。
古士也微笑着冲赵夫人点了点头。
倒是赵项看见姜恒走来，表情变了一瞬。
姜恒朝人微笑一下以示回敬，说道：“方小姐这个问题可是问错人了。”
女人都喜欢八卦，当姜恒不小心听到这个问题时，就忍不住过来开口。
“我先生是生意人，眼里只有些公司的事，这种事他哪会知道？”
方聿悲假装压抑激动：“夫人请讲。”
“李总平日里不见什么女人在身边过，但有一次他在一家会所相亲，应该是被长辈逼得，正巧我在他后面一桌。就看见对面的姑娘，长得好看，又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就听她问：我哪儿配不上你，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李总说：抱歉，我喜欢短发，性格随意的女孩儿，跟你没有一丝相似。结果对面的女孩儿一气之下就走了。”姜恒说道。
“我一开始也认为李总是想打发相亲的女孩儿。后来他结账时，我瞄到他的手机屏保，那是一个短发，戴着帽子，穿的很休闲的年轻女孩儿。就是被挡住了一部分，没看到脸，我猜这应该是李总的暗恋对象或者秘密小女友。”女人讲起八卦来，总是能做到全球统一的滔滔不绝，姜恒也不例外。
古士好像知道了什么，一脸挪揄的向方聿悲说：“短发休闲呐……”
姜恒与赵项自是听不出古士话里有话，只有方聿悲尬笑一声：“哈，这，这样啊，能被李总喜欢的女孩儿一定特别优秀，那我就不瞎打听了。”
方聿悲略一欠身，逃似的走开了。
“行啊，你粉够铁的。”古士调笑道。
“屁，老子那叫真爱粉，肯定是碰巧拍下的，别把人家想那么猥琐。”
“走这么快干嘛，话还没套两句呢。”
“他俩没什么好问的了，走去找高洁和林曲儿。”打死方聿悲她也不会承认自己不好意思了。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高洁，不单因为她穿的着实扎眼，还因为她周围没有人，十分好找。
高洁是个冷清的女孩儿，即使被同事们冷漠相待，却也没受多少影响。只是一个人靠着长桌喝着酒，安安静静，与世独立一般。
“嗨！小姐姐，可以请你帮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