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高洁高冷的屏障出现了一丝裂纹:“哦,好的,给你。”她转身将纸递给方聿悲,“你是……那位特别来宾?”
高洁注意到了方聿悲胸前别着的金色铭牌。
“啊,”方聿悲笑到,“是的。”
“我听说你是个十分厉害的私家侦探,我一开始还以为会是位男性。”高洁好奇的看向这个年轻的女孩,语气有些惊讶。
方聿悲回道:“嗯,正常。一般来说,相对于女性,大多数男性确实更加理性,更适合当侦探。”
“而且,闻名于世界的侦探几乎都是男性,无论是虚构还是现实。原因在于侦探这个工作本身就比较冷门,而女性一般追求的是稳定的工作;其次侦探的工作牵涉众多,很多场合对于女性来说其实是很麻烦的。就比如出入声色场所抓小三,恶心至极的凶杀现场,女性相较于男性却实更难接受。”
高洁对方聿悲的侃侃而谈表示不解:“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
“只是出于兴趣,”方聿悲说道,“喜欢就上,没有人有权阻止我选择的自由。”
“自由啊……”高洁对方聿悲笑笑,语气中多了一丝艳羡的意味,“你说得对,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优秀,自由的选择,将自己的选择完成的出色。”
方聿悲试探到:“怎么会,听说当年小姐姐你可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财务部长,也是十分出色啊!”
高洁摇摇头,勾出一抹苦笑:“那都是过去了,你看看现在,”她将手朝空无一人四周横挥了一下,“像不像那无边大海上漂流的冰山。”
“冰山一角,无人看到它潜藏的冰冷与孤独。与其平平淡淡的融化,倒不如华丽的撞向陆地,不是么?”高洁笑的别有深意。
方聿悲瞳孔缩了缩,漆黑的眼底遮掩着思绪。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高洁,脸上不见笑意:“冰山一角,确实,但是,你忘了,冰山之所以孤独,并不只因为它的寒冷,还有它本身不愿承载过路的企鹅与海豹,还有,冰山本身也只看得到一角而已。”
高洁被方聿悲的眼神盯得发渗,再回过神时,方聿悲却又恢复如初,一如刚刚的阳光呆萌,让人怀疑之前只不过是错觉。
宴会的另一边突然嘈杂起来,陆陆续续有人围了过去,好像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争吵的声音。
高洁恢复了之前冷淡的态度:“抱歉,失陪了。”便走向更僻静的位置。
古士望着高洁走远的背影:“她有问题啊。”
方聿悲笑笑:“为什么这么说?”
“哼,”古士只有在面对熟人时才会表现出傲娇的一面,“她有作案动机,对公司也很熟悉,而且就她刚刚的表现,太反常了。”
“所以你是猜的?”
“有事实佐证的,不算猜。”古士反驳。
“好好好,不算猜。”方聿悲不会打击古士的自信心,而且他说的没错。
方聿悲突然叹了一口气,:“唉,怪不得老左非要我来,这不是要我破案,而是要我阻止犯案,难度翻倍啊。”
古士道:“怎么?你又知道了啥。”
“八九不离十吧,先不跟你剧透。”
“行——”古士早就习惯了方聿悲喜欢卖关子的贱性,下巴向先前发生骚乱的地方略微一抬,“那咱俩接下是要去凑热闹了?”
方聿悲双手插进卫衣兜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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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某处。
离得较远就能听见人群中央有一道尖细的女声骂到:“不过是个微商,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另一道女声轻盈妩媚:“生这么大气干嘛,不过是条裙子,赔你就是了。”
走近一看,原来冲突中心是两个女人——林曲儿和一位合作公司的代表。
林曲儿双手抱胸,姿态优雅,一丝没有吵架时的愤怒与不堪。
反倒是那位代表,气得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已然扭曲,漂亮的碎花元素长裙糊上了碍眼的污渍。
猜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方聿悲站在一圈人身后,通过缝隙观察着情况,古士则仗着身高无视了一圈的人。
“就这?就这!这能吵二十多分钟?”方聿悲这个直男癌表示十分不理解,对古士说,“撞人的赔,被撞的清理,两句话的事,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古士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识她的直男癌。
乒——
突如其来的玻璃破碎声几乎把在场的人都下了一跳。
“贱人,敢把我裙子弄花,我就把你脸划花。”那位代表小姐已被林曲儿的态度彻底惹恼,摈弃了理智般捡起高脚杯碎片向林曲儿划去。
玻璃快速前进,似乎隐隐带起了破风声,系着人们紧绷的心弦。
事情发生之突然几乎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眼见就要见血,林曲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乒——
随之而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血肉翻涌,而是又一声玻璃掉落的声音。
一只修长的大手千军一刹间,横截住了行凶人的手,又一个扼腕,将凶器逼落,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这位小姐,你过了。”阻止她的人正是古士。
古士的话说的冷酷,掐住女人的手上的力道更是大的过分。
“嘶——”代表小姐疼得倒吸凉气,疼痛也同样使她恢复了理智。
“古士,放开她,这样粗鲁的对一位女士是非常不绅士的行为。”方聿悲劝导。
“啧。”古士这才放开了拿个被吓傻的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丝帕,开始仔细的擦拭碰人的那只手。
“你没事吧?”方聿悲朝林曲儿走去,温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