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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梦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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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题出的很活,是考察同学们的实际运用能力的,答对的请举手!”

杨雪老师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举手投足间都很轻柔的。

我自然地产生一种亲切与信赖的感觉,我没有丝毫犹豫,就举了右手,等我发现全班就我一个人在举手,就有点尴尬了,心里想放下却也不可能了。

老师正笑微微地看着我,其他同学转头寻找了一圈,最后回过头来将视线转移定格到我的身上,因为是插班生,我与天佑都坐在最后一排,中间隔有四个同学。

“是林桔子吧?”

老师看看手里的点名册,好像有点不确定地看着我,我站起来点点头,小声“嗯”了一声。

“请上来把你的解题步骤写出来!”老师向我招招手,声音温柔地说。

我突然觉得浑身都像长了刺一样,变得不自在起来。我想我他妈的一定是脑子进水了,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从小在别人面前卑微得像一棵小草,一点自信一点底气都没有,那时偏偏装什么大尾巴狼。

可是此情此景,我也不能再犹豫下去,讲台上的老师正在期待地望着我。内心深处我也不想辜负老师的期望,我喜欢她关注我的目光,也喜欢她对我微微笑的样子。

我从小就是被家庭被社会忽视的孩子,哪怕是被人小小地称赞一下,一也不能再犹豫下去,讲台上的老师正在期待地望着我,辈子都不会忘掉,甘美的事情记在心里会让人高兴的。

杨雪老师对我的态度,让我从心里高兴,感觉整个身子一下子就变得轻飘飘的,虽然有点紧张。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暗地里给自己鼓气,不就是做题嘛,又没有人能把我吃了,有什么可怕的。

其实过后想想自己那时紧张地都忘记了是如何走上讲台的了。

那题也不算太复杂,关键是理解题意,思考时多拐几个弯而已,我等于把试卷上的答案又重新写了一遍,不过是在黑板上,我的板书字迹干净又规整,老师非常满意。做完题我刚把粉笔放在讲台上,老师又轻柔地对我说,“很好,请再把解题思路给大家分享一下吧!”

刹那间,我的脑袋“嗡嗡嗡”响起来,我好像没有听懂老师的话,目光茫然地望着老师,台下的同学一边看着我,一边交头接耳地悄声议论着。

我也瞄到天佑一脸惊奇的表情。

其实站在讲台上,往哪个方向看,都避不开下面好奇的眼神。

“答案正确,请把你的解题思路分享给同学们吧!”

这一次我听明白了,我觉得血往头上涌,脸唰地一下就变红了,红得跟番茄似的,手足都无措起来。

“我,我是,是这样想,想的……”

“慢慢讲没关系,林桔子,慢慢讲。”杨雪老师安慰我, 我觉得她看我杵在讲台上,吱吱唔唔,说不明白个事,一定也挺别扭的。

我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充满希望地想把解题路线说得简明扼要又通俗易懂,一些词儿从脑子里闪过,要从嗓子眼里出来时,在嘴巴里硬是挤撞在了一起,挤撞的结果是一句本来很简单的话儿,到了我嘴里,断成了好几截,硬是吐不出话来。

等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后,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时间好像停滞了。

在那种不可思议的空白过后,台下有窃笑声响起,其中蕴藏着的含义不言自明,甚至有人吹起的口哨,还有同学更是故意大声说,“哈,这下难住了吧,该不会是从哪里抄的答案吧!”

我无话可说,像石化了一般。那时我从未有过如此地厌恶和憎恨自己。

“老师,我姐姐昨晚病了一夜,发高烧说不出话!”

是林天佑的声音,天佑从小就有个爱撒谎的臭毛病,比他的撒谎更胜一筹的是能言善辩。

他这理由编得也很说得过去。

今天,是他把我从最尴尬的境地中解救了出来。他用这样的方式提醒了老师,老师倒也相信他。老师用歉意的目光看着我,走到我的跟前,伸出手摸摸我的额头,关切地说,“如果还不好的话,可以请假回家休息,你能撑下来吗?”

我点点头,泪水不知不觉涌上眼眶。

“回座位去吧,以后回答问题还要大胆一些!”

老师还没忘记鼓励我一下。

我没有再抬头,我眼角的余光能看到全班同学惊愕的面部表情,还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让我无地自容的是:在我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还让自己的鞋带绊了个踉跄,几乎要扑倒在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引来同学们的哄堂大笑。

那节数学课,我一直低着头,不知道老师说的是什么,下课以后,老师还过来询问我是否好一些了,我除了感激地点点头,再说不出别的话。我坐在最后面,增大了班里同学盯着我看的难度,下课以后无论如何他们是做到了,我觉得人人都在议论我,鄙视我。

那时候我又孤独又无助,只好埋头趴在课桌上

“嗨!”

有人轻轻拍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来,一个女孩微笑着坐在我旁边,长长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眼睛大得像是进口的洋娃娃,重要的是她的目光非常柔和,像蒲公英的绒毛,她略厚的嘴唇,笑起来两个酒窝好像盛满了阳光,显得非常可爱。

我抬起头,一脸的迷茫,她递给我一颗糖,“这个是滋润嗓子的!”

她先剥了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看着我,我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也剥下那个美丽的包装纸,然后放进自己的嘴里,口中顿时吹过一阵清凉的风,那是强烈的薄荷味道。

我说了一句,“谢谢!”

声音低得只有我自己才能听见。

“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文晓晴,”她歪着头,好像怕我说话,紧跟着又体贴地加了一句,“我知道你叫林桔子,你的数学成绩真好啊!”

我很勉强地笑了笑,“也,也不是的。”

“哇——”她拉长了声音,做了个夸张的怪相,指着我说,“谦虚了不是?”

我不由被那种鬼怪精灵的表情逗笑了。

“你多大了?”

“十五岁,”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呢?”

“我十三岁,”她的眼睛张大了,好奇地看着我,“你上学晚两年吧?”

这是我心中的硬伤,初来乍到,我还不愿与她分享那种让人心痛的过程。

我避开她的目光,不再说话,只是尴尬地笑着点点头。

“诶,”她好像没有觉察到我的情绪的低落,左右看了一下,又向我靠近了一点,我都能感觉到她的气息都要喷在我的脸上了。她有点神秘又有点试探性地问道,“林天佑真的是你弟弟?”

我向天佑那里看了一眼,有几个男生正围在他的周围,连比带划,说得很是热闹。天佑小时候的婴儿肥消失殆尽,现在长成了一个引人注目风度翩翩的少年,一副不求上进随遇而安的落拓样,走到哪里都能吆喝到狐朋狗友。

“啊……”她显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又好像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扭头看了一会天佑,然后回过头扑哧一上笑出了声:

“你弟弟可真帅气哦!”

本是一奶同胞,无论外形还是性格,一眼看上去天佑就是富养的孩子。我勉强地笑笑,不好再说什么。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尴尬,接着又加了一句:

“你真聪明哦,学习那么好!”

“你可真会说话哦。”我心里默默地想,但没有说出口。

“不过……”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与我一个邻居姐姐长得可真像……”

“嗨,嗨,上课了。”

话音刚落,她抬头一看,我那个沉默无言的男同桌就站在旁边。

她调皮地挤挤眼睛,接着又吞了吞舌头,言犹未尽地说,“要上课了,我们以后再聊啦!”

她说得满怀期待。

第二节是语文课。

教我们语文的老师叫刘维铭,印象中的语文老师,怎么都可算作个文人,这让人不由就要想温文而雅玉树临风之类词儿,不过我们的刘老师跟这些想象一点都不沾边儿。从形象上来说,刘老师长得非常接地气,天生一个福相,圆头、圆脸、圆眼睛、圆身子,说着一口带我们北齐县乡土味的普通话。

不过语文老师毕竟是语文老师,思维与行为方式自然不能等同于一般,比如说刘老师就爱舞文弄墨,平常喜欢写点豆腐块文章寄给报社,喜欢咬文嚼字吟风弄月。上课提问题喜欢排比递进句,那些排比递进的问题常常让同学招架不住,不过他上课时时常沉浸在自己情绪里,这样班里的纪律总是很乱。

我吸取了上节课的教训,拿着刚发的语文试卷,埋着头审视着我的试卷,不敢把目光往讲台上看,免得引起老师的注意,招来老师的点名。不过试卷上的成绩还是让我蛮自豪的。

这次考试我彻底放飞了自我,我就想考出我的实力,没想到我又陷入新的难堪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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