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永安公主收到了口谕,说黄文杰被抓了,罪名是通奸叛国,永安大呼不可能,这样一个忠臣良将怎么会叛国
这凭空而来的欲加之罪,让公主气急败坏,她不顾紫鸢阻拦冲去了乾清宫,不想,武宗帝不在,不在,便是去了那“豹房”,于是,永安义无反顾的往“豹房”而去
球内方明问道:“黄兄,这‘豹房’是个什么地方?”
黄文杰愤愤道:“正是刘瑾怂恿皇帝在皇宫外所建,以院中养有土豹而得名,实则是武宗帝的游乐场
这些宦官将民间所抓美女填充入内,日夜肆意,不但民女不计,豹房更是眷养无数义子,名曰义子,实则娈童,当年武宗不顾财政入不敷出,依旧大兴建造“豹房”,就是为了远离那些大臣,只觉得他们在他耳边叨叨,实在无法忍受
现如今,众人皆知,如若皇帝不在乾清宫,便是去了那豹房,而豹房格局建造犹如迷宫一座,里面不但眷养各式动物外,还具多密室,九曲八弯,按着武宗帝兴趣更是设有佛寺,马场,平常人进去,如无人指引,怕是会迷失方向,大臣们如若被邀,还需提前报备刘瑾,才能见到武宗”
现如今永安公主冒失进入,便迷失在那狭道中,由小太监带着永安和紫鸢去见刘瑾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而这刘瑾见到永安公主,连跪拜礼都懒得行,只是向她作了一个揖,道:“永安公主,好雅兴,居然想到来这豹房”
“刘公公莫要废话,只管带本宫去见我父皇”永安不屑与他周旋,懒得搭理
“皇上正在午睡,永安公主可有被传唤?”
“大胆奴才,怎么本宫要见自己父皇还需要传唤?”永安看他故意刁难,于是打算先发制人,自从她知道自己被许配梁家,都是眼前这狗奴才所为,她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
可惜,眼前之人虽然树敌无数,奈何,父皇却偏偏对其深信不疑,朝中大臣都委实拿他没有办法,更不要说她永安了
“老奴自陛下年幼,便照顾陛下起居,老奴知陛下午午睡不爱被打扰,对陛下一言一行都深知服侍入微”刘瑾看公主怒气冲天,试图周旋
“倒是你永安公主,即为人儿女,却不为父母分忧,即为人妻室,却不为人着想,为这天下人称为不忠不孝,你何时懂事啊~公主,你仍是襁褓之婴时由老奴亲手抱给陛下,老奴看着你长大,老奴惋惜啊~”
“放肆~”紫鸢听着刘瑾假情假意,一时护主心切,听到公主被骂不忠不孝,忍不住怒气冲冲跳了出来:“主子岂是你一个宦官可评论的”
紫鸢刚刚骂完,就被身后小太监冲出来“啪”一声赏了一个耳刮
刘瑾怒喝道:“死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个刘瑾颠倒黑白~”
永安指着刘瑾鼻子骂完,看紫鸢打不得,那我公主自己来,刚想要冲去奉还,只听小道径深处传来一声:“骂得好,永安你是不忠于你夫君,不孝于朕,刘公公说的对啊”
只见武宗帝衣冠不整,眼窝发黑,敞着胸前衣襟,头发凌乱,背手而来,走到永安跟前,更是狠狠瞪她一眼
“谁让你来这里的”
“父皇儿臣是来升冤的”,永安慌忙下跪
“我知道,你为了那黄文杰来嘛,那个榆木脑袋,和那三个老头子,如出一辙,哦,除了样貌确实不错外,哪里有你驸马梁佩玉好啊?”
武宗帝很不满,下人搬来了围椅,他一屁股坐上去,再掏出纸扇不停摇起来,一脸烦躁
“你看看,这黄文杰又是个有妇之夫,连儿子也都有了,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你和他纠缠作甚?”
“父皇,女儿不喜欢梁佩玉~”
“那你喜欢他黄文杰什么?朕原本看他年轻,本以为会是一个有趣之人
结果他和我满嘴仁义道德,难怪他会去李老头那里,现在看来,这黄文杰叛国偷密文也不稀奇了,满腹天下苍生,哪里懂这人生得意须尽欢,哎……他不懂”
永安公主一愣,心想原来这是父皇对黄文杰的评价,真是无稽之谈呐,和那刘瑾所说一摸一样,永安不免狠狠瞪那武宗身后的刘瑾,此时,刘公公已经转变了谦卑神情,武宗所想肯定又是刘瑾灌输了
见她瞪他,武宗道:“永安,你也不要怪刘公公,他也是为你好,他给你找的这个梁家为这城内首富,梁家子嗣也不想要走仕途,公主婚嫁中,也算得上是个好归宿,而且他家年年税收完成最优,我把公主下嫁他家,不是很好?两全其美啊~”
“父皇,女儿不是物品啊~为何成了父皇送臣子的奖品了啊?”永安听了不免痛心疾首
“自古皇家女儿,哪个可以自由选择婚嫁的?你身为公主这点自知没有吗?梁家为朝廷每年苛捐黄金万两,是功臣,税赋更是不少,永安,下月你就给我去那梁家住,不要再住宫里了”
武宗帝轻描淡写的打个哈欠说道
“父皇~不要啊~我不要去那梁家”永安一听立马跪地求饶
“混账~让你去你就去~”武宗帝怒目,把手中纸扇啪一合,用扇直指着永安道:“你再不去,我让人把那黄文杰今日就斩喽~”
“别别别,父皇,莫要杀他”永安幼时,武宗虽然不算宠爱,倒是也给她自由,更合理的说是放纵不管,今日武宗所言,只觉得他好像一个地痞流氓,完全不似一名国君,永安失望透顶
只得说:“父皇莫要杀他,儿臣去梁家便是”说罢,瘫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嗯,这样才对”武宗终于满意,对身后刘瑾道:“那黄文杰你们去盘问背后谁人指使,问不出就秋后问斩,问出来了,就发派边疆”
“父皇~黄文杰对您,对朝廷忠心耿耿,不可能是奸细”永安听了哭喊起来
“好了好了,别啰嗦了,你赶紧去那梁家,其他事与你无关”武宗说着起身离开,独留永安哭诉不止:“父皇~父皇~”
而刘瑾紧随武宗身后,临行前,再阴狠瞪一下永安
宫内,司礼监王岳正将受刘瑾残害的名册,交给李东阳,身边刘建、谢迁共同上前阅览,一场弹劾刘瑾的拉锯战,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