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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教授(赌徒)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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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

这个时候原本还在对着拉丁语笔记在背诵默记,像孩子般一脸茫然不知的他忽然抬起头来。他原本恍惚呆滞的眼神有一瞬间恢復清醒,那一刻他似乎在冷静地思考着甚么般,他冷声道:

「他们是您的敌人吗?」

来了,来了,我一直要等的愣头青要来!我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地翻着书的下一页,只是微笑道:

「虽然我很荣幸,但他们还没有够资格。」

我本能地感知到房间外面的走廊上有三个人,房间内还多出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真神奇,虽然我看不见他们,但我又感觉到他们是存在的。难道他们身上是有甚么可以隐形或者隐匿气息的能力道具吗?

这个应该是我第二次亲眼去见识超凡事物吧?属于神秘侧的世界果然很神奇。

我的话音刚落,一道迅雷不及掩耳地朝这边伸展攻击过来的黑影,击向......并没有击向我,而是在我意味深长的目光之下,那道黑影求生欲十分旺盛地强行中途转向。

它气势汹汹地击向了站在我身旁的修。

修看也一不看一眼,他就反射性抬手抓住那条属于某种生物的超长舌头。

它低伏着身体渐渐从黑影之中爬出来,它的双目似乎已经退化了,发出嘶哈的嗅觉声音。修只是原地站着不动,他反手抓住怪物舌头在他的手心上缠两圈,再死死地把它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下。

「哈——」

它被扯得原地滑倒之后,它整个身体竟然完全不受控制地被扯得往这边摔过来,修他一个侧身直接用一个手肘攻击砸到它的腹部。

没想到它就彷彿被一辆高速卡车迎面撞中般。

强大的冲击力动能令它全身的血肉,以腹部中心为圆像波浪般在一圈圈地向外震颤。

最终被强大动能撞烂的怪物直接被修的手肘洞穿,它所有内脏像一团已经被震成糜烂血浆,从它破裂的背部洞穿伤口之中飞溅而出,溅到酒店房间的地毯上满地都是。

有些痴傻的修只是本能皱起眉头,他身上的白衬衫全部染上血肉碎屑。

他有些困扰地把已经被杀死的它随手丢到一旁的地上,本能地想要拂走他身上的秽物,而它只是在地上抽搐两下就彻底不动了。

卧槽......

看到连地上也被脚犁出来的两道痕迹,修他刚才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怕不是已经有一吨了,我甚至分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怪物。所以学弟之前究竟是怎样把他弄成濒死状态的?

你也是新人吗?

其实你才是教主,对不对?

原本惨被学弟迫害的他抬起头来,用求知若渴的目光对我道:「教授,您说得对,他们根本完全不堪一击。我们还是继续学习拉丁文吧,我觉得我刚才能记住一点点了。」

我会不会有些玩大了?

越来越多的怪物从阴影之中爬出来,在顶着来自暗处越来越强烈的恶意窥探目光时......

没有人知道我实际上按在纸页上的指腹在微微颤动渗汗。但不知道为甚么,当我被迫坐在这裡时,反而有比我坐在赌场上更加刺激,连血液也在奔腾的紧张感。

毕竟我这次可是莫名其妙地赌上了性命。

从我随便走入一间赌场和五星级酒店开始,我就已进入俱乐部有钱人的势力范围,关于我再次出现的消息可能是已经在里世界四处纷飞。

虽然说我也很想完美地扮演教授进行佈局,再华丽地直接呈现出百分之百的角色还原度。但是在24小时之内,让我急中生智当场就想出一个能匹配得上智者级别,同时又技惊四座的巧妙计谋......

别开玩笑了,身为一个冒牌货又被赶鸭子上架的我根本做不到。你知道甚么是势吗? 你知道甚么是多方博奕、因势利导、举一反三吗?

虽然我面不改色地剷了一团血泥回来喂食教导,但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敬业的好演员。

真正的坏人都是喜欢表现得无害又藏得深的卧底,实际上他们私下却天天在外面搞个大新闻,彼此打架互殴,又动不动就想要叛教弑师和愉悦地玩游戏。

比如说像修这种连守夜人之誓也背不下的蠢货,他就是最典型的坏人!

他身为一个医科高材生,同时又被开启灵视的他怎可能不会拉丁语?要知道有很多专业的医学名词,它们的词根都是出自拉丁语。

而且他从小就在一堆考试和题海之中浸泡出来,是经历过千军万马走独木桥厮杀之后的胜利者。看来他要么是已经被学弟刀得傻了,要么他所修习的血肉相关的秘传有降智的负面效果。

「老师我最喜欢叛逆的学生......」

我的指尖缓缓滑过了书页上一个又一个艰涩字词,莫名地低语道:「尤其是那些尝试利用由我所教导的知识,反过来去挑战我这个老师的叛逆者。」

「这才是证明对方真正开始独当一面的成长。」

埃德蒙......通过那个人在笔记上寥寥无几的自述之中,勾勒出他这个启明者燃起火光的轮廓和侧影。这个守夜人之誓上面,搞不好有他所设下的思想烙印和一种特殊的继承仪式。不然无法解释明明我之前会拉丁语,为甚么我却看不到笔记真正的内容。

「你们不过来见老师一面吗?」

随着这句话落下,原本游走在我脚下的影子都彷彿臣服般轻轻俯身亲吻我的脚尖。原本正在躁动不安的召唤物感受到甚么般,终于失去理智般从隐身之处出现。

它朝我身后扑过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世界彷彿静下来以慢速度流逝,但我的心脏仍然正常跳动。

与其说我是太紧张而动不了,倒不如说我这次是平静坐在原地。我头也不回地自然开口说话,沉稳温和的男性嗓音仍然出现。

身边人恐惧的表情都远去,只剩下我的声音。

「退下吧。」

宣判般的光芒下,影子只能稍为停顿,它也在半空中的身体渐渐化成粉末飘散而去。

还没有靠近我的身边,我就感知到它就直接被湮灭碾压成粉末。一切感知都在扭曲,连黑泥在光芒之中被渐渐褪色成至纯的白色,明明应该是影子的它反而成为了光源的所在地。光之所至,一切怜悯犹豫而徘徊不决的影子皆尽驱散。

我隐约听到一声闷哼和吐血声。

当这种光源一出现的那一刻,原本在窥伺的恶意瞬息如潮水般迅速消失退去。

有人从光中缓缓走出来,但是我有一种对方所信奉的东西跟我同源的感觉。同伴的尸体被他丢了出来,但是对方犹如在朝圣迎接着来自我这边方向的光般张开双臂。

「这是何等的冷酷......又是如此熟悉。」

「唯有这样的求知精神才能通往一切的终点,吾等的道路不容半点怜悯仁慈。」

「导师。」一个男人按住胸口朝我深深地躬身,他用犹如咏叹般的语气道:「很抱歉,欢迎回来......我已经一直等待了您的再次出现很久,您仍是永远拥有我忠诚的那一位统治者。」

对于同伴的死亡,他仍然视而不见。倒在他脚旁的是一个面容枯樵又身材瘦削的男人,看来受到反噬而死的对方才是召唤者。

他又是谁啊?

正在坐着的我只是把后背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对方仍然一直保持俯首躬身站在我对面,就像一个臣子在向他所效忠的君主宣誓,又像一个学生正在向他的导师致敬。

这个当然并不是我故作姿态在保持沉默。

而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守夜人这个途径的具体战斗方式,刚才只是在尝试而已。对方直接不打了,选择主动现身投降,令我接下来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我能清晰感受到站在我身边的修一直绷紧着身体。虽然他现在丢了智商和记忆,但是他的身体仍本能分辨出对方的威胁性。

我的视线缓缓打量着这个闯入者,他仍然保持着犹如在当面朝圣般的荣幸笑容。

明明是身处于现代化的豪华酒店顶层房间,但这个中年男人就像电影裡那种旧时代的疯癫绅士般穿着一身显眼的礼服。他的言行举止看上去很有浮夸的戏剧性,令人摸不着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最后坐在椅子上的我忽然感慨道:「你变得圆滑了。」

「飞蛾是混乱无序的情感生物,但它既厌恶又眷恋着属于明灯的理性指引。」

「您对于我而言,只是通往毁灭的火焰。您的话语是通往真理的阶梯,同时亦是通往地狱的一切入口。」男人只是这样回道:「我的导师啊,我的君主啊,但如果您真的有一天再次出现,我又会再次无法抵抗地被吸引来到您的面前。」

我莫名有些心有所感,好像有谁曾对我这样说过。

「那么你记住了吗?」他抬起眼睛,他的手指在把玩着打火机。「你对于他们而言,是黑夜之中的烛火,而他们就是飞蛾。」

「你以后就是明灯。」

我略微停滞了一下,但我一时又想不起它出自哪裡,说不定这是电影台词呢。

「如此香甜又愚昧的芬香,熟悉的杯教徒气味......冒昧一问,他就是您所新收的学生吗?」

这个中年男人缓缓把视线放在我身边的修身上,用冷讽的语气道: 「身为新人试炼失败者的他大概无法活着走出去,毕竟这座城市范围的管理者是那个傢伙,对方恐怕不会放任杯教徒离开海湾城。」

「那个傢伙最爱做的事,就是把所有杯教徒放血和毁容,让他们永远无法血肉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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