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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冬青苏醒,温府旧部尽忠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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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没有答案,众人决定还是先去看一下那枚箭羽,说不定有什么玄奥。

小郡主清樾在服了宁心安神丸后心绪略有平复,但其倔强任性的性子上来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她非不愿相信这一切是阿兄齐王所做,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弄清楚真相,所以也跟了过来。谢浮生因自己牵涉此案,故也寸步不离地陪着小郡主。

蘇京墨觉得房间太小,这么一大群人挤着透不过气,所以把箭羽递给他们以后就把他们全部赶了出去,不能吵着冬青休息,已经昏迷二三日了怎么还未醒,自己也隐隐有些担忧。查案自己也不擅长,还是交给他们吧,索性留在房里陪陪冬青。屋里突然安静下来,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

“自从第一次看到你,就被你冰冷的眸子吸引了,虽然你看起来冷冰冰的,也不知为何,我能感受到你心里藏着的那团火,你一定受过很多委屈吧,所以像个刺猬一样,这样才能保护心里那个脆弱的小冬青……”说着抬起右手想摸摸她的头,冬青此时却睁开了眼睛,虽然虚弱但依然冰冷,“你想干……咳咳咳……什么?”由于多日除了汤药外滴米未进,一开口就咳了几声,声音很小但气势要有。

蘇京墨看她醒了,高兴过头,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只顾着开心,一把抓住她的手,“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谢天谢地!”一激动竟然落泪了,千言万语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冬青刚醒根本没有力气抽回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要是好了自己定要赏他几个巴掌,不不不,一定要叫蝉衣揍他一顿。自己一动就感到背后火辣辣的痛,只记得当时自己无意间发现密室,进去后看见一人,然后背上一痛,应该是遭人暗算了,要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也不知昏迷了几天了,现在什么情况了,蝉衣又在哪里?

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孤独,看了眼面前喜极而泣絮絮叨叨的人,皱了皱眉,好像没这么难过了,不过他真的是太吵了。蘇京墨看她皱了眉头,以为自己弄痛了她,“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痛?”

“饿了。”冬青实在受不了,只想把他打发走清静清静。

“你瞧我!嗨,等着哈,我去给你熬点粥。”蘇京墨一拍脑门,懊悔不已,没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了。

大家盯着那枚箭羽,清樾第一个发现了,这是青铜箭簇,铤式三刃簇,很短小方便携带,是军中所用,属于箭弩暗器的一种,但是这种青铜和铁质不同,是管控严格的兵器。民间制造的弓箭长刀,要“官为立样”,即按照官方样式打造,并且要求每件器物成品上要刻上工人的姓名,然后才允许买卖。

这个一看就不符合官样,比一般的箭头小巧,但杀伤力很大,应属于私造。拔下箭头,青铜铤连接处有明显的“卍”字样,“就是说这不可能是阿兄的!齐王府兵按例各种军用兵器都会刻有齐字号的!本主上礼射课时拿来练习的箭头都有的!你们看嘛”小郡主拔下箭头递给他们看。

“会不会是私造的兵器,并没登记在册?”鱼故纸严谨的补充道。

“你就是和本主有仇!”小郡主听后不乐意了,嘟着嘴抗议。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这个卍字在扶风房间也有。”谢浮生觉得鱼故纸说的有道理,自己在坊主那里也见过。

“冬青醒啦,冬青醒啦!”蘇京墨冲进来手舞足蹈,鱼故纸听到也替他开心,但是还是正事要紧,眼看着天色已晚,就只剩下一日了,心里还是很焦急的。

“太好了!那你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再去复检一下扶风。”众人一听才发现都到饭点了,怪不得都饿了,和蘇京墨一起去吃饭了。

“我给你当副手吧。”温筠没走,留下来看着疲惫不堪的鱼故纸说到。

“也好。”

二人走进房间,温筠宽慰道,“别急,肯定能破此迷案,我相信你。”话虽然很短,但也给了鱼故纸力量,是啊,既然非正常死亡,就一定会有破绽。复检鱼故纸打算解剖,有了之前的经验,做起来容易多了。

就在准备就绪,开始解剖时,“哎!我说你们也太磨蹭了!”从温筠背后神不知鬼觉冷不丁传来一声。温筠一转头就看到了那位老乞儿,抱着手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温鱼二人实在不解这老乞儿目的,一股严阵以待的架势,那老乞儿不怒反笑,“你俩干什么?敌我都分不清还什么才子佳人嘞!光顾着谈情说爱了?”

温筠怕鱼故纸女孩子脸皮薄,赶紧抢着澄清,“别乱说,没有的事儿!”

鱼故纸没心情和他们说笑,时间紧迫只剩下一天了,这么多条人命,实非儿戏,“敢问老人家所行为何?”

老乞儿见鱼故纸波澜不惊面不改色,更是欣赏,这少主人还是太浮躁了些,还得再磨炼磨炼,越想越气,伸手给了温筠后脑勺一巴掌,“你瞧瞧人家,你再看看你,别人一炸你就乱了分寸!你说温府老小几百号人能交给你么?”

“哎呀!”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赶忙捂住嘴。

这鱼故纸机敏的很,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难道……你是被流放至此的温府……呃……”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词,说下人好像有点贬低长者,就在鱼故纸左右为难时,老乞儿一脸欣慰,握着鱼故纸的手老泪纵横的模样,“哎!老奴与娘子一见如故啊,可惜……可惜了,少主人还望您多多教导他,他不听话你就跟老奴讲,老奴替你收拾他!”

温筠惊愕,指了指自己,舌头都捋不直了,“少主人?我?”

老乞儿突然一改常态,抱拳俯身单膝下跪,直言正色道:“老奴温川谷,时任温太傅府上总管,现代表温家上下老小旧部尽归于少主人,任凭差遣!”

鱼故纸反应极快赞道,“好名字啊,百川并流,不经海者不为川谷。”

温筠一时反应不过来,干愣着,鱼故纸拿手戳了戳他,他才去扶温川谷。

“小娘子真真博学,这名字还是温太傅给老奴取的呢,这话说起来长了……”

原来这老者是三十年前被流放到成都府附近荒野的温府总管,撩起左边头发,一枚刺青映入眼帘。当年众人皆遭受黥刑,在脸上刺字“奴”,再染上墨,作为受刑人的标志,发配边疆。刚到此地时,皆受当地人侮辱,为谋求生存甘愿为奴为婢或乞讨,受尽委屈。

温川谷作为总管一不愿主人蒙受不白,二不忍看温府旧人尽遭磨难,所以奔走各间将众人整合同力合作,创立了成都府「温凉四时会」,简称「四时会」,大家隐身埋名从事各行各业,和正常人无异,温川谷作为会首,则在乞人群中等待少主人,然后收拢各部。

此会分四部,名寒热温凉,寒部从士,多为官府衙役;热部从农,多为农民种田;温部为主部从商,多为行商小贩;凉部从工,多为能工巧匠,做些手艺活或纺织秀女。自从温川谷遇见温筠开始,一方面有意无意试探他的才能武功,一方面暗地召集四部首领,誓要保少主安危。会里街头暗号作“言念君子,温其在邑”。

温筠听到这,有个疑问,不问不痛快,“老乞儿,你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来成都府?”

“你叫我啥子?”温川谷重重的拍了他的脑壳,温筠终于体会到蘇京墨被拍脑壳的痛了。“少主人要是想报仇一定会查到当年蛛丝,那就一定会来成都府。若是不愿涉险,只想平平安安过一生,老奴也会支持少主的选择,那么你就不会来成都府。你既然来成都府,就是天意难违,老奴就不会让少主失望!”

温筠感慨万千,本以为自己孤独半生,无牵无挂,突然多了这么多旧人,也不知是担子更重了,还是心里更实在了。

鱼故纸很认真的在听他们主仆相认的感人事迹,也不忘正事,试着求助,“那现下此案难点就在那催情之毒,查不到任何来历……已经陷入僵局。”

温川谷听后,心下一凉,不会是那个吧……“可否拿来一看?”

鱼故纸羞赧了,都怪温筠打个喷嚏全给毁了,只剩下一点残痕了,瞪了他一眼,从袖袍拿出了那包“罪魁祸首”。

温川谷打开,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儿,真的是!三十年了,又出现了吗!此事涉及隐秘,也不知该不该和鱼娘子坦言,游移不定迟迟不语。

温筠看出了他的顾虑,“温老,您就直言吧,鱼娘子不是外人。”温川谷一听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了?盯着鱼娘子认真打量,越看越喜欢。对啊,少主人细细算起来都年三十了,早该成家了,那真是太好了,鱼娘子是自家人哈哈哈,肥水不流外人田!

温筠看温川谷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哎~你想哪去了!不是!”

温川谷明知故问,“不是什么?”

鱼故纸只能赶紧扯开话题,把他们飘远了的思绪拉回来,“温老前辈,还请您直言,此事关乎三条人命,还关乎竹子,呃,温兄之性命,某必查清!”蘇京墨天天臭竹子臭竹子的,搞得自己差点喊错。

温川谷陷入了往上的回忆,悲伤却记得极为清晰!因为温太傅之死的起因就是源于这个催情之药粉。不过具体的自己也所知甚少,只知道这种药粉叫“合欢”,也叫夜合香,实乃皇家御用,当时查到温太傅身上私藏此物,然后听说后妃被辱,所以圣人大怒,温太傅自抢以示清白,只求圣人宽恕其子,圣人将温府秘密抄家流放。此后据传合欢被列为禁品,不可再用,若发现,轻则杖刑,重则流放或死刑。

“合欢?他们为什么会有此物?”鱼故纸想到这关键。

温川谷自告奋勇,“交给我来查。”

“还有这箭羽也顺便查一查吧?”鱼故纸说罢递给川谷。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温川谷见有人来,就隐去了身影,查清合欢和箭蔟来源已经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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