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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寒凉二部,将三案并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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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故纸给蘇京墨安排了个差事,就是方圆几里挨家挨户的上门问话,看看有没有人看到死者,或是有什么可疑之人出没。二丑还在义庄门口看守疑似王舅的尸体。并吩咐捕快将龟捕头尸体抬回义庄暂放,等待全面解剖。

自己则打算和温筠一道前往县衙,试着调出最近不明死亡的案件,总觉得这是一起连环案,应该有些共同点被忽略了。

“那个何人斯有些古怪,会摄人心神,以后咱们还是要小心为上。”温筠还在回想当时何人斯念咒的场景,就被人扯住了耳朵,这熟悉的痛感,不是一般的酸爽!

这回温筠学乖了,讨饶道,“啊啊啊!我又哪里错了吗?还望温老明示!”

温川谷看孺子可教也,总算学聪明点了,“你这敌友不分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鱼故纸比温筠机敏多了,“难道是友?也对,不然青天白日的动手也有点太傻了,再说后面还这么多人看着。”

温川谷面露欣慰,点头称赞,“还是鱼娘子观察入微哈哈哈,你个臭小子好福气啊!”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又扯我身上……”

温川谷收起玩世不恭,正色道,“你们要去那县衙吧?我与你们一道。”

温筠又不解了,“你去那干嘛?”

温川谷意味深长的笑了,“带你见一位老友。不对,这会儿应该是两位了。”

鱼故纸也搞不明白温老的葫芦卖的何药?

辰县令看到温川谷身后的温筠,一脸不可思议。

“你这老疯子指的不会就是他吧?”

“对啊,你个老树根可别打他注意啊!”

“昨天我就应该把你打死,你就不会告诉我这个坏消息了!”辰县令这棵老树还没开花就要枯萎咯……

“要不是我一条腿不太好使,早打的你满地找牙了!”温老不服,这老树根在后辈面前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就在二人磨牙斗齿不可开交之时,旁边的何人斯嘴里念念有词,“唉,我说你们两个从年轻斗到老,这么多年没见还是没变啊,一见就掐架,光长年纪不长智啊。”

温筠和鱼故纸二人被晾在一边,没人理会,抗议道,“我说,几位前辈能否先解惑啊?”

温川谷这才想起来带他来的目的,郑重其事的介绍道,“这位就是咱们四时会少主人了,你们快来拜见。”

辰县令是十分不情愿,奈何初次礼数不可少,单膝下跪抱拳合掌,“某乃寒部会长辰非昨,参见少主人。”

何人斯左手拿着面旗,右手执铃,紧随其后,单膝跪地,两手搭在一起,“某乃凉部会长何人斯,愿凭差遣。”

温川谷抱拳弯腰,“现已重拾寒凉二部,言念君子!”

跪下二人一口同声,“温其在邑!”

温筠被这阵仗给整蒙了,愣了几秒才上前扶起三人,“免了这些虚礼,温筠受不得,以后还要多仰仗诸位。”

“要是论辈分,你还得唤我一声叔呢”辰县令拍了拍温筠的胸膛,心里还是有些自怜,我这审美从年轻就始终如一啊,唉,罢了罢了,往事如烟,不提也罢。

这辰非昨乃是寒部首领,原名辰皮,与温太傅是同门师兄弟,不过他不喜仕途,常游乐山水,三十年前师兄事发,他便性情大变,改名辰非昨,日夜苦读,考取功名,不到一年同昌公主亡故,他如愿以偿高中,圣人几次要给他升迁,他都不愿,只愿做这子午镇县令,一当就当了二十余载。

要说这女儿,镇民都没见过他娶妻生子,只知道他仅此一女,挚爱珍宝,从不舍得打骂,现如今年过三十好几了,还未出阁,待字闺中,生得艳丽貌美,每年前来提亲的都排成了长龙,也没见她相中谁。

要说起这何人斯更神了,为凉部首领,擅长算命摄人心神,有一不传秘术,名曰催眠术,可操控人心,受操控者醒后全无记忆,早年娶了一房妻子,奈何痴迷钻研道法,他一心修道,抛弃发妻,妻子总觉得他移情别恋,心结难解。

温川谷拿出那枚箭羽和金针,试探着问,“今天约你二人前来就是为查此事。”

辰非昨一眼认出箭羽,“这不是本镇驻扎将领蜚零将军部队所用吗?”

子午镇因子午谷而得名,以“子”为正北,以“午”为正南,“子午”即为南北的意思,是通往南北的交通要镇。所以自古就是军镇,位于长安城外险要关隘,易守难攻,历代圣人视之为长安入口,只要失守,离攻破长安就不远了,常年派兵驻扎。现在驻守此处的是位女将军名蜚零,为人就和她名字一样,马蜂般狠毒,正所谓人狠话不多,别看她一介女流,蛰你一口保准让你痛不欲生,所以辰非昨一直与她井水不犯河水。

何人斯拿起金针转了几圈,“这莫非就是失传已久的「金针禅心」!”

“何为金针禅心?”鱼故纸不懂就问。

“这金针禅心乃是魏晋南北朝时一位僧人所创,只传僧侣不传外人,其中包含金篦术即金针拨障术,所学之人指力非凡,据记载,行术之后盲者可立见天光,不过到本朝已失传很久了。”

“僧人?”鱼故纸捏着脖子皮肤,难道又和华严寺一禅有关?

温筠趁着何人斯也在,再问问那日王舅算命之事吧,原来前几日王舅来找何人斯算命,他算到此人有一情劫,故劝他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是别做那偷人通间之事而枉死,谁知道那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把他打了一顿骂骂咧咧的就走了,第二天就有村民来说王舅失踪了。

温筠一听偷情,“那他情妇是谁?”

何人斯摇了摇铃铛,“天机不可泄露。”长叹了口气,“孽债啊,孽债啊,唉!”

鱼故纸突然想起来本次前来是想向辰县令借案卷材料看看,总结一下最近有无相似案件关联,“辰县令,某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您可以……”

还没说完就被辰县令打断,“别见外别见外,你既是我侄儿媳妇,就是我至亲,这县衙你就当成自家,方便行事哈。”

这刚想澄清,就被三个老前辈给推着背赶了出来,“别打扰我们几个老家伙叙旧了,你们该干嘛就去吧。”

温筠摸了摸鼻子,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那个,你别见怪啊,他们……”

鱼故纸也不似那小家子气,大大方方,“无妨,走吧,去看看卷宗。”拉着温筠的衣袖就朝那存放卷宗的县衙三堂走去。

子午镇县衙布局经过辰非昨精心设计,左文右武,前堂后寝。县衙一进门就是一块照壁,其刻画的兽像为“贪”,民间传闻,此兽是一种邪恶化的麒麟,脚下和周围金银财宝全都被它占有,但它并不满足,张着大嘴还想吃掉太阳。因为过分贪婪,最终落海而死。辰非昨故借此警示自己戒除贪念,清正为官,切莫贪财贪色,贪赃枉法。其后为仪门,象征礼仪之门,见之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县衙里设有大堂、二堂和三堂,其中大堂为县令审案的公堂,二堂是审案时退思的场所,三堂就是日常办公、接待上级和存放卷宗之地了。衙门里还设刑房即关押未定罪嫌疑犯的地点,以及监狱居南,用来关押犯人,位于大堂西南仪门之外的坤位,俗称“南监”。

鱼故纸边走边向温筠介绍这些建筑格局和用途,不得不佩服起她的学识渊博,连这些都了解。

找出最近几月的卷宗,发现一名为“七星湖失足落水案”与本案极为相似,由于龟捕头草草定案,尸检结果不明,只记录了寥寥数字,“死者别飘,男,三十有五,少一履,溺亡。”这龟捕头也太能省事儿了,不过与本案有三个共同点,一都为溺死,二也都是男性,三都少一只鞋子,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温筠找到一份年代久远的卷宗,是关于何人斯的,本来是好奇心作祟,结果看到了十几年前他前妻状告他通间,最后不了了之,还被判了个诽谤罪,杖十五。他手里这一堆全部是关于通间罪的,翻着翻着,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别飘!

“哎!你刚才说那个失足落水的叫什么来着?”

“别飘,你发现什么了?”

温筠指给鱼故纸看,“你看,两个月前他也被自己妻子状告与隔壁寡妇通间,由于举证困难,被告拒不承认罪名,妻子迫于无奈,又被镇上人非议,整日指指点点,受不了就跳井自尽了。然后没几日,别飘就坠湖溺水身亡了。”

突然有一个念头闪过,“你查查看王舅是不是也被告通间?”

温筠翻烂了卷宗都没找到,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吗?鱼故纸不禁怀疑自己。

本朝由于民风开放,通间之罪较轻,按唐律: “诸jian者男女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二年。” 所以通间之风屡禁不止,有些贞男烈女忍不下这口气,不愿和离,一纸罪状就告到官府,奈何这种私密举证艰难,多半无疾而终,所以结局不是为情杀人就是自我了结,难得善终。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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