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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一点错,百姓千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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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猪头三被收监后,只差口供便可结案了,所以蘇家苦甘堂已经解封,蘇京墨和三七已经搬回来住了。

三七年轻体壮,恢复极快,经过蘇京墨几天的药石调理,已经从经常昏睡状态变为偶尔可以闲聊几句。蘇京墨一直挂念着二郎,便过来找三七看看有没有遗漏。

“大郎,你这么问还确实是有一点反常,自打收到你在子午镇遭袭的家书,蘇堂主就一直很焦虑,小的还以为是担忧大郎你的安危,现在想想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在书房来来回回走了好几个时辰,最后喊我去把二郎叫过去叮嘱,二郎出来以后我就瞧着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回屋就把门锁起来了,也不知在捣鼓什么。没几天就发生了这种惨剧……”断断续续的说着,说到最后又忍不住哭哭啼啼起来。

蘇京墨越发的沉稳了,不似之前的莽撞,虽然少了笑容快乐,也多了几丝成熟安定,已有一家之主之风,拍了拍三七的肩膀,嘱咐他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站在蘇木的房间里仔细打量着,转了几圈,自己这个阿弟最喜干净,这书柜下方的灰尘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还在思索着,听到书架后方非常小声的石头敲击地面的声音,时有时无,难道自家有密室?!

那开关就一定在这间屋子里,把每一个能挪动的地方都试着挪了一遍,没反应啊,蘇京墨使劲儿的想把书架移开,看看是否能找到入口,没成想直接把书架给弄倒了,书全部掉到了地上,那个砚台却纹丝不动,蘇京墨试着轻轻转动,慢慢的书架后面的暗门开了,果真有隐秘空间。

“阿木,是你吗?快回答我。”没有回答,却听见细微的石头敲地声,虽然内心焦急万分,却也不再冲动行事了,先丢本书进去,看看有无暗器,确认安全以后才小心进入。

转了一个拐角,就看见躺在地上的蘇木,怀里抱着本书,手里拿着小石头,奄奄一息,看到蘇京墨才昏了过去。

蘇京墨赶快把他抱回房间床上,摸了脉,还好,身体只是饿的昏了过去,并无伤口。沾了点茶水给他涂在干裂掉皮的唇上。

拿过他手里的书,外書《子午流注针法》几个大字,扉页上还有祖父的题诗,“亿兆同归寿,群公共保昌;未遇须藏器,安卑莫释劳”,蘇院令绝笔,落款时间是中元三年五月初一巳时。

这一年不是温府事发的第二年吗?那时候还没我呢,这事儿得告诉温筠一声,他知道的比我多。不过这温筠被诬,也不知去了哪里藏着,这书须得先寻个法子收好。

还有蘇木也很不安全,想来想去,还是密室最稳妥,找来铺盖在密室给蘇木搭了个临时床褥,自己抽空来给他喂点稀粥和汤药。只剩这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事。

蘇寒水一案在证据链上已经证明是猪头三所为,所以之前的嫌犯钱胡死因就极其可疑,故从畏罪自杀变成命案侦破,所以鱼故纸不只要查自己母亲的案子还要兼查钱胡毒发一案。由于鱼母一案重大嫌犯温筠在逃,已经发榜全城缉拿。

咸宜观定安公主房。

“外面在通缉你。”

温筠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不是那画舫被刺的冬青吗?她到底是谁?

“你是冬青?为何帮我?”

定安公主皱了眉头,“你问题太多了,你只需知道,此刻只有我可助你脱难。”

“说罢,什么条件?”温筠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你要替我做事。”

“不必了!”温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如果从今以后受人摆布,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我情愿终生蒙受不白。

“给你三天。”定安公主看着窗外,也许离母妃所愿更近了。

大理寺。

宋方海担心鱼故纸不方便自己检验鱼母尸首,打算亲自操刀。

却被鱼故纸一口拒绝了,“师父,您还有要事为先,我母之案我可以。”

“那好,你要是有任何不适,随时叫大黄来唤我。”宋方海还是有点不放心,多留了一些人手给她,就急匆匆出门了,今天圣人密招大理寺卿入宫见架,不知所为何事。

“大黄,我们开始吧。”鱼故纸带上猪皮手套和特殊口罩,拿起刀具,准备开始验尸。试了好几次,都在看见母亲易容后作罢,让大黄拿块脸巾将鱼母面部遮住,方开始静神敛声。

“死者,女性,年四十左右,腹部中剑,伤及脾脏,破裂出血。死亡时间是昨晚亥时。脑后有菱形伤口……”这个伤很眼熟啊,这形状也很特殊。

“伤口长一寸,皮瓣外翻,生前造成。其余体表未见明显伤痕。”没有任何其他可疑发现。

“主子,您知道一会儿刑部要第二次提审猪头三么,请您去旁审呢。”

“他还没招么?”没想到他真是贼心不死,证据确凿也不松口。

“没呢,接管此案的员外郎可不像温筠那般好说话,早就偷摸着大刑伺候过了,答应画押这才提审走个过场呢。”大黄神神秘秘地说着他不知从哪打探来的消息。

“不过我听狱卒说他经常喊自己冤枉呢。”

这人真是难缠,哪个杀人犯会觉得自己有错呢,还不是死到临头才开始忏悔, “不可能吧,什么证据都能对上。”

“就说是呢,那人定是胡说八道,想脱罪!”

“走吧,随我去旁审。”

这第二次提审朱余没什么差错,这人被揍的已经无力再抗,签字画押老实认罪,当庭被判故杀之罪,秋后问斩,收监刑部,这案总算是结了。

大理寺。

宋方海回来后就愁眉苦脸的,大肚子都快被他摸秃噜皮了。思来想去,自己徒弟女儿也不是外人,最后决定叫下人去银安柜坊请鱼掌柜前来共商案情。

原是有人秘密参了齐王一本,列了数罪,最严重的一条就是在京私造兵器,意图谋反。圣人大怒,特命大理寺奉秘旨全权负责此案,并赐大理寺卿宋方海“斩马剑”一柄,若遇有谁不从,阻挠调查进程,可以自行决断,事急从权,斩杀违令者,不论品阶,见剑如圣人亲临。

安史之乱之后,诸位圣人最忌惮的就是谋逆之罪了,对兵器是严加看管,若私造藏匿兵器甲弩等,实乃重罪,就算是皇亲国戚,也绝不会轻饶。

另一方面,由于这齐王处于成都府,山高路远,为免打草惊蛇,所以圣人想了个法子,以小郡主清樾年至婚龄为由,遣齐王为其择一良婿,即日封召进京,不得有误。封地一切事物暂交由成都府尹寇无能代办。

“齐王?”鱼故纸来后听完觉得不对。看来果真有私造兵器一事,那这事儿绝对和忘忧公子辛夷脱不了干系。将自己所查到的一五一十全部告知了师父,宋方海一听,此番事情非同小可,既然猪头三那有私造的刀具,那就从他作为突破口,和鱼故纸一合计,生了一计。

这头温川谷可急坏了,不只温筠不知所踪,还被莫名通缉,二丑也不见人影儿了。就在烦躁间,白头翁找上门来了。

“川谷小弟,为何发愁呢?”

“不用你管!”看到你这种人更烦了!

“你要的我查到了。”白头翁捋了捋胡须,胸有成竹。

“有屁快放!”

“国香姑娘,本名辛夷,与忘忧公子实乃一人,国香白天在青楼收集消息,晚上则化身辛夷在赌坊坐镇,或时有生意要谈。上头有个神秘主人,就有点难办了,暂时还未弄清。”

“是敌是友?”温川谷问了个关键。

白头翁似笑非笑,“是敌似友。”

“何意啊?跟你个老不死的说话,可真费劲儿。猜来猜去的,能不能直说啊!”温川谷越看他越不顺眼了。

白头翁摇了摇头,住着拐杖就走了,才不管身后的气急败坏的温川谷,还在骂骂咧咧的,给气坏了。

半夜三更温府。

温川谷异常机警,拿起刀躲在门后,那黑影刚进来,刀就架他脖子上了。

只听那人小声说,“嘘~师父,是我。”原来是温筠,竟然还敢偷偷潜回自己家里,这温川谷对他的胆识有点小欣赏。

二人长话短说,交代了事情来龙去脉。温川谷突然想到关于国香姑娘的消息,便把此事告诉了温筠,而且今日蘇京墨也来寻他,似有要事,还留了一封信。

借着月光打开一看,是四句诗,和一个落款日期,中元三年不是父亲出事的第二年吗?这是何意呢?

温筠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国香姑娘必和外使被刺有关,又回想起国香姑娘曾提醒自己的话,是否可以尝试先和她联手呢?真真是发愁啊,一下子太多事情要做,都没法喘息片刻。

分别前,二人觉得温府不适合见面,约定有事就到城外咸宜观去寻,因为温筠实在没地可去,暂时借宿在那,温川谷吃惊,“咸宜观不是个尼姑庵吗?你一个大男人……”

温筠也很羞愧难当,没办法之办法了,温川谷打笑他,“怪不得都找不到你呢,混女人堆里去了,小心是非多。”

温筠轻功极好,刚要离开,温川谷提了一嘴,二丑也不见了,温筠点头表示知晓,踩着云彩踏着风就消失在夜色中。

温川谷仰头看了看月亮,不时有云飘过,被乌云挡住了一小半,却也挡不住它的光亮。总会拨开云雾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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