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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马剑一出,一命呜嘁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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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钟未响。

重伤的將离和国香姑娘昏倒在韦府后门,被巡夜的家仆发现。

韦仆射吹了吹他那羊角胡,不可一世,“还算这將离忠心,身负重伤救出咱的白煞。”

贵妇人有点不详之兆,“这国香姑娘遭这么大刑,会不会已经走漏了风声?”

“我看未必,她缺了解药毒发时根本开不了口,这用刑说不定反而还让她能舒服点,皮肉之苦哪比得上钻心之灼。”这韦仆射对自己的毒药信心满满。

不过这贵妇人却有了自己的打算。

韦仆射正准备盥洗用餐后前去大明宫朝参【注1】,却被温筠拦住了去路。

“哟,温员外郎好胆识啊,还在通缉就敢来找事儿?”韦仆射一个手势,一群家仆手拿长戟就将温筠团团围住,温筠留意了一下,竟有几人还拿了功弩,心里有谱了。

“韦仆射早啊,您觉得单凭某一人就敢来吗?”说罢,冲着天空放了支响箭,霎时间,冲进来一群农民,各个手拿锄头斧子镰刀,还有人拿了锤子的,领头的是一位头戴蓑笠的生面孔,站在温筠身后。

看到这一幕直接把韦仆射给逗笑了,“什么虾兵蟹将,一群稀泥,哈哈哈哈”

笑完吹了吹胡子,奸诈的下了命令,“这些刁民意图爆乱,还有温员外郎杀人逃匿,罪当斩立决,全部给本官拿下,反抗的一律就地处决。”

命令一下,那些看似家仆实则府兵就蜂拥而上,一时间场面混乱,温筠趁机按国香姑娘给的地图摸到兵器库,打倒了门前守卫,溜了进去。

韦仆射志在必得,看着这些农民溃不成兵,还在沾沾自喜,有一暗卫上前低语几句。

“什么!这个竖子!”【注2】刚想跑去兵器库,就见大理寺卿宋方海带着鱼故纸上门了。

“韦仆射,您去哪?下官收到匿名农夫举报,说您府里发现大量私造兵器,下官觉得这一定是在污蔑您,所以特来还您清白。”说完,不等韦仆射拒绝,就下令,“搜!”

刷,大理寺衙役们就四散而去,按着温筠事先做下的标记,找到了兵器库,一箱一箱的,竟然还有兵甲,各种甲胄【注3】。这回韦仆射可死定了。

韦仆射见事情败露,命令众部一起吹响了号角,通知在长安城外驻扎的蜚零。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按理说,不出一刻就应该有大批驻军杀来的!

温筠这时已经回来交代了一二,宋方海一听更大怒了,不仅私藏兵器箭弩,还敢私造甲胄,那可是死罪一条!

这韦仆射见大势已去,就想趁乱在亲卫互送下从密道逃离。宋方海见状,将“斩马剑”扔给温筠,冲着韦仆射大喊道,“韦仆射,下官劝您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本宫无情!”

那韦仆射只当他是耳边风,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想着你且待某东山再起。

温筠轻功极高,几个提气就飞到了韦仆射身边,直把韦仆射吓得一脚踩空,跌坐在地上,还不忘着往前爬行逃命。

身边死侍拼命与温筠缠斗,温筠右手执剑抵挡,不想伤害无辜,未下杀招。几个死侍那是心狠手辣,堪称辣手摧花,眼看着温筠不敌,一剑朝他刺来,这时闯入一棍,直接打掉了那一剑,此人头戴斗笠,“温老虽未露面,却也深知你这心慈手软的性子,特吩咐某护着点你。”

这温川谷老家伙也太小瞧自个徒弟了吧,温筠内心还有点小不服气。

就这一不留神,竟叫那韦仆射差点钻了狗洞逃出府去。又被温筠给拽了后腿逮到了,杀害鱼母之仇,必手刃之,执起“斩马剑”朝着他腹部刺去,一命呜呼哀哉。

这鱼故纸立在宋方海身边,看着温筠陷入混战,突然一个死侍背后一剑朝温筠就偷袭了去,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脚往前挪了两步,看到被人拦了那剑,才将心放回肚中。这心却是跟着温筠动作起起伏伏,一刻未曾安生。

一直注视着温筠,直看到韦仆射被斩于斩马剑下,温筠找到鱼故纸的目光,和她在混乱中相望,这喧嚣好似只独剩下她和他,鱼故纸笑了,这一笑足以泯恩仇。

韦府密室。

將离和国香姑娘被韦仆射安置在此处养伤,混乱爆发时,早已不见了那名贵妇人身影。

將离忍着身上伤痛,拉开那药柜绳结,拿出他特意记下的解药瓶子,倒出两粒,喂给国香姑娘,服后悠悠转醒,还有点不敢置信,“咱们真的解放了吗,再不用受制于人?”

將离重重的,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话说这將离和国香已经早就将各案详情全部坦白,方换来一线生机。

无名男尸一案:死者乃银安柜坊甲大掌柜,是韦保衡派一禅前去杀害,被准备回禀的將离不小心偷听到。原因好像是与私造兵器分赃不均导致,脑后伤痕乃是私造兵器把柄形成的独特伤口,由于怕被人认出身份,故毁其面部,无法识别。

蘇寒水一案:蘇寒水确为韦仆射所杀,二人相识于三十年前的药庐,当时年少的蘇寒水跟着其父隐居深山,被韦仆射寻到,带着已经假死之像的同昌公主求蘇院令救治,蘇院令菩萨心肠,经过两个月的汤药针灸,活了过来,谁知那韦保衡起了杀心,谋害了蘇院令,只因蘇寒水当时未在药庐,幸免于难。回到药庐后才发现其父惨死,无意间找到了那本祖传密录《子午流注针法》,安葬了蘇院令就带着那本书来到了长安一隅落脚生根,由于怕他们追杀,所以苦甘堂一直都建有密室,也并未跟两个儿子提及,直到蘇京墨子午镇遭遇刺杀后,蘇寒水才将真相告知蘇木,并交代他只要听到异常就带着那本书藏到密道里,万不可轻易出来。

钱胡一案:这钱胡经常游手好闲,出没于辛夷的无忧赌坊,故以金钱诱惑其去自首,并严明在他指甲里装有假死药粉,可保他无事,其实那药是韦保衡从黠戛斯族讨来的配方,特别研制,至于韦保衡与那黠戛斯族有何关联,他们并不清楚。

鱼母一案:他二人只知道是韦仆射设的一计,由一神秘人实施,那人在案发前一日未时刚到长安城,可去查看进城人员记录方知。不过,这幕后黑手确是韦保衡无疑。

咸宜观。

定安公主看似很淡定,实则有些不安,不知道將离和国香姑娘能不能完成捉拿同昌公主的任务,她这长姐自己虽未曾见过,不过却多谋狡黠的很,跟泥鳅那般滑不留手。现在还不是正式宣战的好时机,所以这事儿自己不能出手,只能借温筠和鱼故纸之力,铲除这敌对势力韦仆射,蝉衣已经被派去探听消息,正巧此时回禀,万事具在计划之中,定安公主听后暗松了口气,事情已成了一小半。不过,这长姐同昌出逃其实也在预料之中,并不吃惊。

温府。

温川谷碍于被流放的有罪身份,不得私自回京,所以只在温府等着,此时正急得走来走去,怎么还没回来。

“温老,您放心,有解某在,准保他无事。”说着还重重地拍了拍温筠的后背,差点没给温筠拍吐血,率众回来了。

此人是前任武状元,大力士,不喜官场风气,辞官种田的解蠡。为人特爱打抱不平,心愿就是荡尽天下不平事,耕尽长安万里田,所以当了这四时会热部会长。

韦仆射一案,圣人震怒,韦府获罪抄家,左仆射一职暂缺,拟升刑部尚书凌泉任。

由于鱼故纸连破无名男尸、蘇家、钱胡、鱼母以及私造兵器五案有功,特破格任命其为大理寺司直,从六品上,掌奉命出使到地方复审疑难案件。温筠斩杀罪人韦保衡,升其为刑部侍郎,从五品上,代办刑部尚书职务。

至此,嫡系派凉王一党大伤元气,中立派盛极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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