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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患子,摄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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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京墨和大黄已经被鱼故纸派去问口供,看看有无可疑人员。

清樾在鱼故纸身边的观众席上静静坐着,瞧着也不像在担心齐王安危,倒有些解脱似的。

看到鱼故纸伸到眼前的马蹄铁,“这是今早王兄赏给独耳的,具体的不太清楚,可能要问无患子了,王兄的事情一直是他在过问。”

无患子正坐在地上大哭,“主子啊,您可千万吉人天相啊,不然杂家可怎么活啊……呜呜呜呜”边哭边拿手帕甩着,腿还在地上乱蹬。

温筠看着无患子,成都府的事还没了呢,那仇他一直记着呢,口气不善,“公公,咱们又见面了。”

无患子闻言,想了片刻,才想起来温筠是谁,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时竟然装起傻了,表示并不认识温筠。

看到鱼故纸温筠一众来问话,也不配合,问什么都不说,一直在哭,只有雷声未见雨水。

还是宋方海对付这种人有手段,“本官看公公十分可疑,既然不肯说,那定是帮凶,来人啊,请回大理寺好好审审。”

说着上来几名衙差就要给他拖走,无患子这下可不依了,“谁敢动杂家,杂家可是齐王内侍!”

“管你是谁,给老子拖走!”宋方海才不管你是内侍还是外甥,凶起来确实可怕。这对付恶人还得是用恶法才行,你对他有礼三分,他只会当你好欺。

“杂家说还不行嘛,别拉了,衣服都拉掉了,哼~”宋方海示意手下松手,无患子翘着兰花指先是认认真真整理好衣袖,想妥了如何说辞,才慢慢回话,“齐王来长安有些时日了,这马蹄铁还是凉王送来的。”

此时凉王也在,就算失踪的是他五弟,也看不出来任何担心,本来还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样子,听了这话,才立刻反驳,“你可别胡乱泼些脏水,本王何时送过!”

“那人持有凉王府牌,还是杂家亲自验过的,如何能作假!老天可有眼,小心遭报应!哼~”无患子指桑骂槐起来,他显然怀疑齐王出事定是凉王捣鬼,心里恨极了,可又不敢直接骂凉王,只能阴阳怪气一番。

凉王也不与这阉人一般见识,并不辩驳,清者自清的孤傲模样。

“这种人情往来,一般府里都会记录的吧?”鱼故纸觉得也许这马蹄铁是条线索,可以查查到底是谁假借凉王的名义送给了齐王。

“对了,那人是个秃头,杂家记忆深刻。”无患子突然想到,接着回她,“那必然是要记的,账簿还在齐王宅里。”

秃头?难道还真的与药王山有关?

宋方海转头嘱咐衙差去取证物,鱼故纸继续问话。

“王府里的马夫可有异常?”

“哼!杂家也看定和马夫有关,之前有个男马夫,不过前段时间辞掉了,也不知去了哪里,那女马夫长得标志,昨天莫名其妙也辞工不干了,现在想起来,肯定有问题。”说了这话还看了凉王一眼,显然在暗示鱼故纸马夫是凉王尖细。

鱼故纸只当没看见。继续按着顺序问完了参赛的杜家二子,和康国使团,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告诫他们非必要不得离京,等着随时传唤,几人态度良好,非常配合查案,就放回家去了。康芣苢尚未离开,还在旁边等着小郡主。

既然无患子的证言大多和凉王有关,鱼故纸对凉王就问得比较细致。

“案发时,凉王为何要去抢你们自家的马球?”

“本王如何行事还要告诉你一个区区五品的小寺正吗?”

温筠听了这话可不乐意了,站出来为鱼故纸说话,“哎~凉王此言差矣,鱼故纸她现在可是圣人钦点,负责此案的三司使之一,如何不可问询王爷呢?”

“本王要等御史大夫来了才行。”温筠听了此话更加怀疑凉王了,只因为这密旨刚出,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御史大夫也会参与审理,这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

宋方海可不卖凉王面子,直接怼他,“哦?连下官也不行吗!?”话压着微火,不怒自威,欺负他好徒儿可不行!

说御史,御史到。杜仆射和御史大夫就来了,大家各自行了官场礼节。

杜仆射听到自家二子已经回府了,便也不好再留在这里,也告辞了。

温筠和鱼故纸还是第一次见御史大夫,看着和普通人无异,没什么特别,放人群里也不扎眼,除了他挂在腰间的阎罗令,再无分毫与想象中的御史大夫沾边,不过也许这都是他的千面之一。

声音也是普普通通,毫无特色,听了也记不住的那种,“凉王非要等微臣,这是何意啊?可不要引人误会。”

温筠还在盯着御史大夫,他心目中的偶像与他想的完全不同,脸上一点看不出是易容的,完完全全贴合得很,他还想着是能撕掉脸皮的那种呢,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他的易容技术炉火纯青,可以以假乱真。

“他们还不配。”

“那敢问凉王现在可否告知了?”鱼故纸按下不快,耐着性子问话。

“罗御史,本王可是有苦难言啊,谁能知道那烈马竟会伤人!你可要给本王主持公道啊。”可也还是回避了鱼故纸的问题。

鱼故纸觉得和这些个皇子讲话真的太费劲儿了,死好多脑筋。猜来猜去的,他们活着真累。

这凉王问来问去,话里话外绕圈子,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御史大夫本来也不是来查案的,所以就把现场交给了刑部和大理寺,只说等查明真凶,审案时再叫他共同审理,才不会有失公允,便和凉王一同离开了马场。

夕阳西沉,马蓟才回来,看他脸色很差,看样子事情严重,已经超过了预想。

屏退了其他衙役,他才石破天惊,“齐王……薨了。”

鱼故纸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当听到这消息,还是心下凉透了,这回可不是小事儿,失踪和薨逝可差远了。这案子要是查不清楚,自己掉脑袋不说,可能在场的都会被连坐。

“暂时先保密,你在哪发现的?快带我们过去,现场有保护起来吗?”鱼故纸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能看出来还是紧张了。

未等马蓟回话,温筠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别急,咱们分头行动,鱼故纸你和马蓟先去查看齐王尸首情况,我要去齐王宅子查查,无患子说的是不是属实。兴许会有蛛丝马迹。”

马蓟一一回复了鱼故纸的问题,“就在你给本将指的那条路线中,现场已经命亲卫保护起来了,你放心,都是本将的兄弟,靠得住。”

“齐统领那边?”鱼故纸想找到独耳也很关键。

“本将已经吩咐手下去查了,如果有那烈马下落,第一时间回报。”

鱼故纸看着师父不放心得嘱咐道,“那这里就辛苦师父了。”

“还跟老子客气啥,快去吧!”

南星寸步不离跟着鱼故纸,也一起去了郊外。

城外竹林。

此处距离马场足足有十里路,按理说马拖着人顶多跑几百米,人就会因为体重自然脱落,哪可能跑了十里还牢牢的撵着?

鱼故纸和马蓟先下马,细细查看。

确实可以看到一行马蹄印,四只蹄子,有一只马蹄铁脱落,印迹与其他三只不同,可以确定是独耳所留。

马蹄印右侧有大片拖痕,到尸体处而止,难道齐王真的是活活被马拖死的?其余并未见任何可疑足迹。

来到齐王尸首旁,对于王侯将相,事死如事生的观念极其严重,鱼故纸也担心圣人怪罪,所以先简单初检,并未解剖。

冬天的棉衣已经被拖的稀烂,后背处大片大片的拖擦痕,血肉模糊,从颈部一直延伸到臀部,由于臀部突出更是惨烈,腰部凹陷所以伤痕比背后和臀部要轻一些,大腿小腿腹面肌肉比腰背部薄弱,已经深可见骨。

双手更惨,求生欲导致齐王胡乱拉扯,双臂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手心沾满了蒺藜刺和苍耳子,看来经过了一片荆棘,那时齐王还活着,双手扯了旁边带刺的杂草,却也还是没有脱离马匹。

右手拇指有一戒指痕迹,看样子带了很久,现在却不知所踪了,就算是马匹拖行,这戒指看着皮肉印迹,应是比较紧贴,不会脱落才对。回头得问问无患子,所戴戒指是何图案,再细细寻来。

头部也有撞击痕,应该是拖行时头部撞到了些乱石。不过齐王身上有些伤痕形状特殊,尚且没有合理解释,看着像半圆形,不知道如何形成。

却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吹的鱼故纸睁不开眼,接着听到一声清脆铃声,这铃声就是那日三清铃发出的!

接着,本来守卫此处的十六卫矛头倒戈,向着鱼故纸就袭来,好在南星跟了来,以掌代刀,对着这些守卫后脖颈刷刷几下,就全部昏了过去。

然后就打算朝着三清铃响起方向追去。

“小心调虎离山!”鱼故纸制止了南星,此时齐王尸首必不可有任何差池。马蓟虽身为大将军,这武功却不算上乘,只是有些可以傍身而已,这时候南星简直是他二人的大腿,全指着她了。

鱼故纸却发现了一处线索,因为顺着强风,她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儿,好像是硫磺粉,而且为何只有守卫中招,他们三人却没有被摄魂呢?

细细翻看昏倒的守卫,每人身上都有一小枝穿着红绳的桃木?难道摄魂术和这个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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