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捷快递公司,快递员跟往常一样像只工蜂那般忙忙碌碌分栋整理箱子,邮包发货装车派件收件。
“那箱子搁在那多久了?”负责货场管理的老方指了指角落的纸箱,“小杨,怎么还不发货。”
“地址是个垃圾场,对方拒收。”小杨连拱带推整理着货场的箱子,他们快递的最怕双十一、情人节、儿童节...没完没了的货品堆成小山,“发不了。”
“这箱子到底装了什么?”老方走过去踢了踢纸箱,“挺沉的。”
“什么味道?好臭!”小杨吸了吸鼻子,“方叔,你挪一下那箱子,看看后面是不是有死老鼠。”
两人合力把纸箱挪开,原本摆放着纸箱的地上有一摊污水发出阵阵恶臭。
“哎呀,这里面都装着些什么?”小杨捂着鼻子凑过去,某宝上没有你买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说不定寄的是臭豆腐。
“谁知道。”老方摇了摇头,“这年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来寄。”
“反正没人收,又联系不上寄件人。”小杨看着老方,“要不拆开看看?”
老方拧紧眉头,额上的皱纹深得快能夹死苍蝇,年龄决定心态,他对来历不明东西总是有深深的不安感。
“开呗!”小杨毕竟年轻气盛,好奇心重,看见老方默不作声便当他同意,拿了小刀轻轻划开封着纸箱的透明胶带。
胶带被撕裂开,一股臭味扑味而来,呛得小杨侧头几乎要吐,老方凑过来借着仓库昏暗的灯光勉强看清纸箱里的东西,“我的妈呀! ”,一股散发着躁味儿黄色水流沿着小杨的裤管流下来,两人吓得落荒而逃。
金域蓝湾。
严靖曦呆呆地看着书桌精细的黄沙从木框玻璃内胆的沙漏一端无声无息慢悠悠地滑落到另一端,那人走过来伸手捏着沙漏的木框顶部把它倒转,“在想什么?”
“没什么。” 乔烈儿侧坐在书桌上,“工作上的事?”
“嗯!”严靖曦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说来听听。”乔烈儿指尖抚过严靖曦唇上淡淡的须根。
“一个人烦总比两人烦强。”严靖曦覆上那只微凉手上,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头,些许月牙白印在淡粉色的指甲上,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如果不是弹死尸而是弹钢琴该多好啊!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跟你说也未必懂,就像你跟我说怎么剖尸体。”
“不想说就算了。”乔烈儿想抽回手,严靖曦却不放,那双桃花眼已经染上了几分□□,他猛力一拉,乔烈儿跌进他的怀里。
严靖曦贴着他耳朵呼着的热气让他觉得微痒,动了动身子想挣扎离去,却被他收紧双臂禁锢在怀中,“我们好久没亲热了。”
乔烈儿对上他热炽的眼神,两人的唇贴在一起,辗转缠绵。
“突突...”手机不合时宜地在桌面上边震边抖,随后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
“我要接电话。” 乔烈儿伸手还没够得着,便被严靖曦抢先把电话扔到一边去,“不许打搅我们的好事。”
闪烁的屏幕上显示着那个熟悉号码,“指挥中心的电话!”乔烈儿心里一沉,连忙推开严靖曦,“别闹了,要出现场。”
“唉~”严靖曦叹了口气,仰起头双手抓了抓头发,“看来我要到卫生间解决了。”
“我知道了。”乔烈儿边用头夹着电话,边换了衣服,“马上过来。”
“你咋那么兴奋?”严靖曦从后抱着他,胡须根扎到乔烈儿的颈窝上。
“上次只找到左脚左臂和头,据说这次...”没等乔烈儿说完,严靖曦便捂着他的嘴,“行了,我不要听你那些恶心的工作。”
“那我走啦!”
严靖曦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头微微有点疼,拿出手机调出那个号码,“案子我已经看过,轻罪辩护。”
“不行,无罪辩护。”电话那头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商量的口气。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严靖曦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手不安地把桌上的镇纸翻来倒去。
“受人钱财□□,菜不能只挑好的吃,官司也不能只挑好的来打,对吧?”
严靖曦冷冷地回了一句,“尽力而为。”
“我要的不是这句。”刘楚滔弹了弹烟灰,“你那位法医小男友长得蛮俊的,我记得上次在市警局开会时见过他。”
“你别动他!”严靖曦心里一阵堵,挥手“啪”一下把玉白菜镇纸扫到地上,清翠的玉石碎成片散了一地。
“那就得看你了的表现。”刘楚滔的语调不咸不淡。
严靖曦挂掉电话,寒流将至外面起风了,老树的枝桠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嘎嘎~”枯燥的声音让他更心烦意乱。事情有点超出他的控制范围,这是他不想要的感觉,拿起桌面的相架,指尖抚上照片上的人儿,笑起来弯弯眉眼让人心生眷恋。
刘楚滔,你找到我的软肋,我同样可以握着你的把柄,一向不爱抽烟的他“啪~”低头点了一根烟,坐在飘窗台上烟草的味道呛得连连咳嗽,冷风扑面,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眯起漂亮的桃花眼,眼中含有怒意、恨意,明明勾起了唇角,却丝豪看不出笑意,世间的一切一切都必须我可以控制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