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先生?”
“马克先生!”
格里菲斯推开了房门,站在门外,塞涅尔也从一旁探出小脑袋,一同向屋内望去。却只看到屋内空空如也,丝毫没有马克先生的踪迹。
两人对视一眼,塞涅尔提议道:
“进去看看?”
格里菲斯点点头,塞涅尔抓住格里菲斯大衣一角,一前一后走进了马克先生的家中。
小心地走过铺着木地板的门廊,两人便直接来到了客厅,客厅中间摆放着虽然有些陈旧但却很整洁的桌椅,格里菲斯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玻璃茶杯查看,发现里面还留有些许茶水,贴近一闻,杯子中散发着一股茉莉的清香味道。
将玻璃茶杯重新放回原味,格里菲斯检查了一遍客厅,并没有什么发现,十年前流行款式的木桌,椅背漆皮剥落的木椅,以及地面正中间一张有几个破洞的地毯。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普通寻常,看起来马克先生似乎是临时起意出去了一趟,只是临走前忘记锁上房门。
“格里菲斯,快过来看这个。”
毫无发现的格里菲斯突然听到了卧室里塞涅尔的呼唤,随即走进了卧室。
“怎么了塞涅尔,有什么发现?”
“你看这里,一个记事本,这或许是马克先生的日记。”
塞涅尔指着卧室床头柜上一个蓝色笔记本说道。
“塞涅尔,偷窥别人的隐私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哦。”
格里菲斯数落着塞涅尔,却并没有任何迟疑的拿起了蓝色笔记本,为什么很多人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正经人谁会写日记呢,他默默吐槽道。
“格里菲斯,你又是在做什么?”
塞涅尔不满的质问着。
“我的雇主目前不知所踪,我现在正试图让他的生命安全避免受到威胁。”
格里菲斯正义凛然的说道,无视了塞涅尔嫌弃的目光,随手打开笔记本翻开到其中一页。
“空白的?”
格里菲斯有些疑惑的又翻开其他几页,结果发现这一整本笔记本全部是空白的。
“怪事,马克先生在床头摆上这么一本全新的记事本干什么?”
塞涅尔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或许是为了装饰吧。”
格里菲斯有些莫名其妙的将笔记本放回了原处,又扫视了马克先生的卧室一圈,摸了摸塞涅尔的帽子,说道:
“好了,看来马克先生真的有事出去了,我们也先回去改日再来拜访吧,万一被他回来看到我们未经允许就擅闯他的卧室就不好了。”
塞涅尔应了一声,便跟随格里菲斯向卧室外走去。
咔嚓一声,走出卧室后格里菲斯顺手帮马克先生关上了卧室房门。
啪嗒,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突然被格里菲斯敏锐的捕捉到了。
“什么声音?”
格里菲斯停下了脚步,问道:
“塞涅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一旁的塞涅尔思索了一下,不确定地回答道:
“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的声音。”
格里菲斯转过身,打量着卧室的房门,下一刻,他又一次推开了这扇门,在不远处的卧室木地板上,发现了一颗小号钉子。
格里菲斯弯下腰捡起了钉子,前后检查了一番,发现这只是一颗带着些锈迹的用途颇为广泛的普通钉子。他转过身向塞涅尔问道:
“你之前进来时有注意到这枚钉子吗?”
塞涅尔摇了摇头。
格里菲斯拿起钉子,在四周四处比对着,最终发现这是我是房门内侧插销上的一根钉子。
是巧合吗?
格里菲斯眉头一皱,他有检查了下插销上其余三枚钉子,发现都有松动的痕迹,而在门框上用来固定插销环的两枚钉子却是十分牢固。
看着这房门插销处的细节,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塞涅尔,我们再详细的搜寻下整栋屋子,不要放过每一处细节,看看有没有什么马克先生留下来的讯息。”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作为一个侦探合格的助手,塞涅尔还是立刻回答道:
“好的,格里菲斯。”
于是两人开始分头行动,又一次事无巨细地在屋内搜索起来。
十几分钟后,依旧一无所获的格里菲斯向塞涅尔问道:
“塞涅尔,有什么发现吗。”
在卧室里翻箱倒柜的塞涅尔的回答也毫无意外。
“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啊。”
格里菲斯停下了动作,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陷入沉思:为什么?除了卧室房门的插销,这个家中的每一处细节似乎都毫无破绽,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看着被自己和塞涅尔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格里菲斯不禁苦笑起来,如果这个时候马克先生回到了家中,看到这一屋子的狼藉,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会不会愤怒下把自己和塞涅尔一起轰出家中,甚至以入室盗窃的罪名报警将两人移交给警察。
不一会儿,塞涅尔从卧室露出半个身子,看着思索中的格里菲斯,并没有打搅,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再去厨房那里检查一遍。”
片刻后,格里菲斯准备放弃了,他已经在考虑怎么迅速的帮马克先生整理好这乱七八糟的家。
啪——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从厨房传来,紧接着的是塞涅尔吃惊的话语:
“哎呀,这里为什么会摆放着一个花盆呀?”
格里菲斯赶忙走到厨房查看,之间塞涅尔满脸尴尬的站在炉灶旁,在她脚边有一喷已经碎裂的花盆,花盆中的泥土在周围撒了一地,一丛已经枯萎的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花倒伏在碎片中。
“对不起格里菲斯......我没注意到这里还摆着一盆花。”
塞涅尔一双小手局促不安地放在胸前。
格里菲斯并没有责怪她笨手笨脚的意思,反而同样有些疑惑为什么厨房的炉灶边会摆上这么一盆意义不明的枯花。
“格里菲斯,我会出钱赔给马克先生的......”
塞涅尔拍了拍并不富裕的胸脯,认真的说道:
“等等,这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眼神敏锐的塞涅尔发现破碎的花盆碎片中的泥土里,露出了一角白色的物件,于是她蹲下身子伸手拿起那个白色的东西。
“一张纸条?”
塞涅尔疑惑地排掉纸条上沾着的一些泥土,将纸条摊开一开,下一刻,她震惊的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激动地将纸条向格里菲斯展示到。
“格里菲斯,你快看这上面的字!”
格里菲斯注意到塞涅尔的异常,将目光看向她手上摊开的那张纸条。
纸条上面只歪歪斜斜的写了几个字:
我被监视了!
“什么?”
即使早就已经发现了房间内的蛛丝马迹,格里菲斯依旧是无比震惊,果然,果然正如自己的所料,马克先生遭遇了未知的麻烦,被监视......被监视......是被谁监视了?难道就是监视马克先生的那些人策划了马克先生的失踪?
“不对,塞涅尔,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格里菲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抓住了塞涅尔的手,急切地转身向屋外走去。
“怎么了格里菲斯?”
被格里菲斯带领着的塞涅尔赶忙调整着自己的脚步以跟上格里菲斯的步伐。
“先出去再说,等会儿一出门,你就使用柯奇。”
格里菲斯叮嘱着。
“好,好的。”
塞涅尔有些紧张,忙伸手去找外衣口袋中的人偶柯奇。两人迅速的走出了餐厅,走过了客厅,来到了大门处,格里菲斯抬手拧开了大门把手。
“就是现在!”
早已准备好的塞涅尔一手抓住柯奇的身体,用食指和大拇指将柯奇的脑袋转动了半圈,下一刻,门开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自人偶柯奇散发而出,撑开了一处不大的没有实质的异常空间。
格里菲斯与塞涅尔走出了马克先生的家,站在门外紧张的注视着附近街道每一处隐蔽的角落。
上午阳光下的晨星街上,并没有清晨那般的拥挤忙碌,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行走着,街道对面屋外的一小片空地上,一个中年妇女抖动着手中洗过好衣物,哼着小曲将衣物搭在晾衣绳上,这片街区都如往日一般的寻常的行进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格里菲斯,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
站在柯奇的特殊空间内,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状况发生,塞涅尔稍稍松了一口气,向格里菲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扫视过周围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格里菲斯紧绷的神经也是稍稍放松,在这片柯奇制造的特殊空间内,无论他们两个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会引起空间之外的任何注意,相反,空间内的人依旧可以毫无阻碍的观察外边的一切。
“这要从最开始我们发现的那枚钉子说起。”
格里菲斯解释道:
“我们一进入马克先生的家中,我就种感觉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什么不对劲,我怎么没有发现?”
塞涅尔忍不住问道,小小的怀疑了一下自己的智商。
“一开始我也没有发现,直到后来发现了那枚钉子,我终于明白了,屋子里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无自理的一切都太正常,太普通了!”
“什么意思?”
“想想他第一次与我们见面,他甚至没有过多顾忌自身形象,连自己的外貌都没有好好收拾,他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家里一切都收拾的这么整洁,作为妻子失踪好一段时间心力憔悴的马克先生,先不说他有没有心思有没有精力,长期奔波在外寻找自己的妻子,他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收拾家中的事务,看看客厅里摆放整齐的桌椅,还有那一尘不染的木地板,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帮他打理的?”
“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推测,并不排除特殊情况,真正让我起疑心的,就是那枚被我关门震动掉落在地面上的钉子。”
格里菲斯继续说道:
“设想一下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冲进了马克先生的家里,当时马克先生或许是在卧室,惊慌失措下他插上了卧室房门的插销,而那伙人破门而入,将马克先生劫持后又细心地抹除了他们留下的一切痕迹,比如脚印,比如被挪动的家具,比如那被暴力撞开的插环。”
“等等,那枚钉子不是从插销上掉落的吗?”
塞涅尔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有些混乱了。
“没错,这正是他们的破绽,他们注意到了撞开后被破坏的插环,于是就修复了它,这使得我们刚刚看到的插环是完好无损的,可他们百密一疏,却没有注意到同样遭受撞击但在但是却只是固定的钉子松动却没有掉落的插销,这才导致被我关门的震动再次松动的钉子最终掉落的地面上。”
“我明白了,格里菲斯,所以你才让我继续在马克先生家里寻找他留下来的讯息。”
塞涅尔恍然大悟。
“没错,只是当我我并不确定马克先生失踪前到底经历了什么,直到你不小心碰倒了那个在厨房中显得十分突兀的花盆,我才知道马克先生可能遭到了不明人士的长期监视,但是被马克先生发现了,他与想到了自己之后可能会遭遇不测,这才留下了这个字条,并且特意的将花盆移到了不那么引人注意的厨房的炉灶后。”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的离开这里甚至还使用了柯奇?”
格里菲斯深吸口气,一字一字的解释道:
“因为我怀疑那伙绑架了马克先生的人,还在持续监视着这里。”
“什么!”
塞涅尔吃惊的捂住嘴巴。
“马克先生被绑走的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一直坚持调查自己妻子的失踪案,而他们不想让他继续调查下去了。”
“你是说是连环失踪案的犯人......”
“有可能,我总感觉着失踪案或许关联着警局高层中的一些人,也许是他们暗地里安排人手做的也说不定。”
“格里菲斯,那我们......”
塞涅尔有些忧虑的说道。
“不用过度紧张,但是也不能不防。”
格里菲斯紧皱眉头思索着。
“柯奇持续的时间还有多久?”
塞涅尔看了看手中脑袋诡异扭转了九十度的柯奇,回答道:
“我只扭了半圈,现在大概还有三十分钟。”
“这样,现在门已经被我们打开了,再等五分钟,五分钟后如果还没有什么异常,说明他们并没有持续监视着这里,我们就赶紧回事务所再说。”
格里菲斯安排着。
“今晚你就先不要回家了,先和我一起在事务所睡一晚,我担心抓走马克先生之后他们会顺藤摸瓜过来找我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