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
“你也知道我真的不擅长对付鬼怪,在这方面我跟普通人差不多,也会觉得害怕。”
“少来这套。”
王若逸来到袁明绘面前,俯下身,边用手指敲桌子边说,“反正你现在也是看起来很闲的样子,快点过来给我帮忙。”
袁明绘看着王若逸,在意识中说:“这种事只要你一个人就足够了吧,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说不定还会添乱呢。”
王若逸的眼中隐隐闪动着某种别样的存在,在意识中说:“区区魁魅魍魉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当然是地牢了。布鲁德的地牢不错,但其实也就是那样,那并不能真正的满足我的需求,我还想要更好的。这个闹鬼的地牢感觉就不错。”
袁明绘嘀咕说:“这真是——”
王若逸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好了,快点起来干活了。解决掉那个鬼怪之后还要花时间给那个地牢驱魔呢。这可是一件麻烦事,就算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能干完呢。”
袁明绘吹了口气,“那可真是件麻烦事。”
袁明绘站起身,来到梅丽莎面前,“可以给我一杯酒吗?我是真的不擅长对付鬼怪啊。”
“会有危险吗?”
“那倒不会。但鬼怪毕竟是鬼怪,还是尽可能离远一点比较好。”
“没有危险那我就放心了。你要什么酒?是要壮胆吗?一杯波林酒?”
“还是普通的果酒吧,任何时候我都喝不下烈酒的。”
梅丽莎微笑的倒了一杯果酒,“不管有没有危险都要小心。对了,要注意,别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回来。对于这种事我才是真正的胆小呢。”
“放心吧。”
“你们真的能把那个家伙消灭掉?”
席培尔看起来很在意这件事的样子,袁明绘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的,”袁明绘点点头,“不会放过它的,毕竟它把你给吓成了那个样子呢。”
“才没有。”席培尔不满的反驳。
“那么你晚上可不要因为做了噩梦而大叫啊。”
“好了,你快去吧!不过提醒你,不要低估它,那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就算你很厉害,等到你真的见到它了肯定也会被吓到的。”
袁明绘耸耸肩,“我又不是你,才不会呢。”
——
——
离开酒馆时袁明绘的手中拿着那吧杖刀。
王若逸刻意用十分疑惑的语气问:“不是去对付鬼怪吗?你拿着这把破刀做什么?拿来砍它?”
袁明绘看着王若逸,心里说:明知故问。
“安全感是吗?”王若逸笑了笑,“你可真是幼稚啊。”
来到法卢斯伯爵的城堡,博纳铎教士正站在地牢的门前,一只手拿着翻开的华石教圣经,一只手拿着装圣水的银色金属瓶,一笔念诵经文,一边有节奏的往地牢的门上泼洒圣水。年轻的教士站在旁边,脚下是一个木桶,桶里装着圣水,负责给博纳铎教士一遍遍补充那个银色的金属瓶。
这里还有十几个黑帮,他们不干活,都认真的看着博纳铎教士,看着地牢的那扇门,安静的连呼吸声都不发出。
此刻这偌大的空间中只有博纳铎教士年老沙哑的声音在回响。
王若逸和袁明绘悄无声息的进入这里,在一根摸起来感觉很古老的黑褐色石柱后面,看待表演一样看了一会博纳铎教士的驱魔仪式。
念圣经,洒圣水,这无疑是在驱魔吧。感觉真是跟地球上的做法一样,只是念诵的经文有所不同。
对此,该感慨点什么呢?
原来这些神在不同世界中招收信徒用的都是同一套模板啊——这可真是应付。
又不是民俗学者,王若逸和袁明绘很快便对博纳铎教士这样的驱魔行为感到愚蠢和无聊。
“可以了。”王若逸和袁明绘走上前,“接下来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是你们。”博纳铎教士的脸上露出笑容,“你们有办法对付它是吗?”
“嗯。”王若逸点了下头,“放心吧。”
“好啊,把这件事交给你们我就放心了。”
“那么请您快离开吧,你们也是,”王若逸对这里的黑帮说道,“所有人都离开这里,关上城堡的门,等我们让你们进来的时候再进来。”
黑帮们听话的离开,博纳铎教士则表现的有些犹豫,“那个,”他似乎是不好意思的问,“我很好奇,可以让我看看你们是怎么对付这个鬼怪的吗?”
“不可以。”王若逸立刻便给出决绝的回答,“这很危险,您必须要离开。而且那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您还是在教堂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博纳铎教士遗憾的叹了口气,点点头,“好的,我回去等你们的好消息。你们也要小心啊,我有不详的预感,这里面的可不是什么小角色。”
“当然,我们会小心的。”
博纳铎教士和年轻的小教士也离开了,城堡里只剩下了王若逸和袁明绘两个人。
按王若逸的要求,袁明绘关上了城堡的门,上了锁。
“好了。”王若逸满意的说,“这下没人来打扰我们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世界的道有问题,所以说不准那是什么,也许真的是什么厉害的家伙呢。”
“得了吧。如果这真是什么厉害的家伙,三个小家伙就逃不出来了,它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而是早就想去哪就去哪了。所以这就是一个小角色,一个普通的地缚灵。”
说着,王若逸打开地牢的门,走了进去。袁明绘拿起杖刀跟上她。
地牢里面没有光,一片漆黑,同时在黑暗中还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是血腥味,但不完全是。
“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什么?”
“在这里还能感觉到什么?当然是能量了。”
“能量,嗯——”袁明绘伸手一指,“它在那里。”
“是的。过去吧,你该拔刀了。”
“喂,这件事不是交给你来解决的吗?你要我过来只是因为……”
王若逸也抬手指向那里,“看看它现在的样子,它现在可不只是一个无形的幽灵,它已经有身体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它在改变自身存在的形式,然后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了。”
“没错。但还有呢?”
“还有?嗯——还有什么?”
王若逸的语气变得阴沉,“还有就是——它现在是一只虾,要先把它的皮剥掉,然后我才能把它放进嘴里,一口把它吃掉。”
“这样啊。”袁明绘吹了口气,“好吧,我就知道。”
“嗯,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就快去解决掉这个丑的不堪入目的弗莱肯斯坦吧。正好你的手里拿着刀,怎么说呢,这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王若逸和袁明绘的眼睛都可以看清黑暗中事物,不管那黑暗有多么特别。
袁明绘走上前,打量着那具由多具黑帮尸骸拼接成的怪异形体,如果这不是出自某个疯狂艺术家的手笔,或是来自某个重口电影的片场,那么这样的存在在地球上肯定是永远无法见到的。
“真不知道是这世界的道有问题,还是这世界的造物主根本就是个疯子。”
袁明绘嘀咕着,王若逸在后面催促:“快点,解决掉这个家伙,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好的,好的。嗯——愿你可以摆脱这糟糕的道的运转,或是可以成为一个更好的存在吧。”
说完,袁明绘拔出杖刀,轻松将这具只是稍具人形的可怕形体斩成了松散的碎块。
被迫脱离了难得的物质形体的鬼怪在地牢中飘荡。
它的存在形式依然是能量,而且还是一种更加单纯的能量,所以王若逸和袁明绘可以看到它,看的很清楚。
“这是一只大虾呢。”王若逸说。
“是啊,现在虾壳已经剥完了,可以吃了。”
鬼怪没有大脑,其单纯的存在让它在某种程度上和海中的水母差不多。因此,除了其存在形式带来的“装神弄鬼”外,鬼怪都是极为缺少智力的,所有的鬼怪都是一样。
所以当王若逸靠近它,向它伸出手的时候,它给出的反应很简单,如同它当初对待那几个黑帮那样——一股无形的力量席卷而来,它攻击了王若因,想要撕碎她,那应该就像撕碎一张纸一样容易。
但王若逸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
王若逸隐藏了真正的自己,引诱它来攻击自己。
即便对方是不具备物质形体的鬼怪,当那股力量袭来时,王若逸依然简单的抓住了它。与此同时,它也感知到了王若逸真正的存在,那股原本仿佛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顿时变得虚无。王若逸抓着它,感觉犹如是抓着一团棉絮。
“过来一起吃。”王若逸说。
“给你吧。我有点,没什么兴趣。”
“听我的,过来一起吃。这东西可不是这东西可不是天天都有的,那句话怎么说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好吧,听你的。”
袁明绘把手伸了过来,感受到这个所谓鬼怪的存在,抓住它,随即开始吸收它。
因为没有物质形体的鬼怪是不可见的,所以这一幕如果在常人的眼中便只是相对的两个人朝彼此伸出手,仅此而已。(如果这是电影的话,真是一点特效都没有。)
吃掉了鬼怪,王若逸和袁明绘也都由此了解到了这家伙的成因,算得上是寻常又老套了——它源于这地牢曾经的囚徒,残酷的折磨所带来的感受如同过量的电流破坏机器那样破坏了他的灵魂。准确说,那并不是破坏,而是令他的灵魂发生了变质,从而改变了其原本所属的道的轨道,又因为这个世界的道本就残缺不全,漏洞百出,结果便不怎么意外的变成了这样。
王若逸迷离的微笑。
“好了,解决掉这所谓的鬼怪,接下来就该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