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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莉捻着这张照片,拽了拽魏扬衣服的下摆。魏扬回头看她,她就把照片伸到他跟前,“这是谁呀?”

这是张老人的半身照。花白的头发打满发胶梳成大背头,国字脸上堆满皱纹,蓄了些胡子,精神矍铄,穿着款式简单但用料考究的西装。

魏扬从她手里抽出这张照片,“你管他是谁。”

说着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啪嗒一下把照片一角点燃,丢到墙角的空地上。

照片在流动的火焰中不断蜷曲,焦黑,最后变成一团难以辨认的炭,被他用脚碾了碾,和水泥地面融为一体。

小萝莉不高兴地噘嘴,“阿姨说,把烟头扔地上会着火的!”

“这是烟头吗?”魏扬反问。

小萝盯着地上那团黑炭,和记忆里的对比了一下,摇摇头。

“那不就行了。”

魏扬起身,从挂在墙壁顶端,小萝莉够不到的架子上拿出一个盒子。小心地打开盒盖,里头用纸板隔开许多格,放置着工具以及钢铁骑士模型的零件。

小萝莉则还在想刚才的问题。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魏扬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令她很困扰,虽然没困扰多久,她就开始在床垫上打滚,“我要听睡前故事,你给我讲嘛!”一边吵一边用脚丫子踹魏扬的后背。

此时魏扬正在充当桌子的纸壳箱上拼装他的模型。被猛的踹一脚,虽说力气不是很大,也还是让他手里的笔刀一滑,把手指划开一个小口。他无视伤口,焦急地检查着模型有没有被误伤,确认宝贝安然无恙后黑着脸看向作妖的小萝莉。小萝莉噗叽一声趴下,无辜地看着他。

“你就不能消停会?”

“我好想听。”小萝莉瞪大眼睛嘟起嘴企图让自己更可爱些,但她肯定不知道,这样看起来更蠢了,像一只河豚。

“我不会讲。”魏扬拒绝。

“那,那你随便讲一点呗。”她艰难地做出让步。

“讲什么?”

“你今天出去干嘛了呀?”

“哦,我先去了学校,然后回来了,然后去管理局一趟,然后去玩具店,然后回来了。”

……这是什么顶级流水账。

小萝莉呆滞了一会,撅嘴,“一点都不好玩!”

魏扬倒是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一本书,不厚不薄,封面简朴。小萝莉凑上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二区鬼怪轶闻。”魏扬翻开书页,里头密密麻麻的铅块字再次打消了他阅读的兴趣。

“讲什么的呀?有小仙女吗?”

魏扬爽朗地笑起来,“当然有啊。有好多。”

“我想听。你给我讲好不好?”

“不行。”他把书翻到第一页,摆在她面前,“你已经六岁了吧?是个成熟的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讲给自己听。”

“可是,我看不懂耶……”

“看多了就会懂了。”魏扬拍了拍她的小脑瓜,“等你把这本看完,一定比我还厉害。”

“真的吗?”小萝莉歪了歪脑袋,眼睛闪亮亮的。

“真的。你这么聪明,我怎么敢骗你。”

“嗯嗯!我会把它看完的!”小萝莉燃起斗志,双手握拳,趴着看书。

可算安静下来了。

魏扬重新拿起笔刀,细致地切割着零件的水口。

……

老式挂钟的时针在九点的刻度上停下。

包租公窝在卧房的床铺里,房间关了灯,唯一的光源是床尾矮桌上的电视机。电视剧早已结束,循环播放着无聊的广告,一遍又一遍。广告上洪亮到刺耳的嗓音夹杂着着不时的电流音和雪花点,令人焦躁不安。

包租婆大概六点出的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虽说找人不是一件易事,但在外头过夜确实危险。不知道她找到人了没有?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他胡思乱想着,注意力早就不在电视上。

这栋楼离城寨中心远了些,又设了门禁,入夜后一向寂静。一楼租给别人家做了仓库,他们的房间在二楼,和楼道只有一墙之隔。楼道和二楼走廊的交界处就是铁门,还覆了层细密的铁网,门一锁,别说人,什么猫猫狗狗都钻不进来。门上的挂锁是弹簧锁,钥匙有两把,其中一把就在电视机下边矮桌的抽屉里放着。

包租婆对待这门如此谨慎,却防不了梁上君子。二楼走廊上也扯了铁网,但住三楼的那臭小子每次晚归都从地面上爬铁网砖缝爬到三楼走廊,被包租婆逮到许多次。这铁门显然不是用来防贼的。

那么……

“哐——哐——”

门外的巨响穿透墙壁,扎进房间里。

有谁在砸那个铁门。

“开门!开门啊!”接着是粗犷的男声响起来,“包租婆!开门!”

听声音,是住在三楼的另一个小伙子。那家伙才住进来不到两个月,钱包不鼓脾气又大,经常半夜三更下工。

包租公原本不想理他,但砸门声持续不断,哐哐哐,震得他耳朵疼。

“过九点了,你自个在外头找个地方歇了吧。”

“这么晚你叫我找哪里歇去?”

“旅馆也行洗脚店也行,你自个想办法。”

说完这句,包租公闭口不言,默默盯着广告,任由那人骂骂咧咧的,好在不一会就消停了。

房间里重新恢复平静。

……

当魏扬惊觉时间流逝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回过头,小萝莉侧着脸枕在那本书上,早已经睡着了。嘴巴微微张着,不明液体从嘴角滑下来,在书页上淌成一大片水渍。她的发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泛黄,像被晒干的杂草。魏扬敲了敲她的脑袋,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小萝莉睡眼朦胧,伸手抹了抹嘴角挂着的口水,“怎么啦?”

“去桶里睡。”

“嗷?嗷。”小萝莉应了两声,摇摇晃晃地爬下床垫,然后跌跌撞撞地跨进贴着小白兔贴纸的红桶里,溅起一片水花。

魏扬看着她蹲在清水里,又迷迷糊糊睡着,发尾的枯黄一点点消退,才放下心继续摆弄他手里的小玩意。暗想着,刚才楼下有人说话?

……

电视机的热量已经完全散去,摆在房间一角的只是块冰冷的铁。

包租公睁着眼,躺在床铺上辗转反侧。就算窗帘没有拉,屋内也是一片漆黑,而漆黑的夜晚总是让人心绪纷乱。

突然,无比熟悉的声音在铁门疯狂晃动碰撞的噪音里传过来。

“爸!救我啊!”

啪。

包租公打开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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