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先前一直提到的,霧野市建立在鬼門之上,時不時會有一些地獄的罪魂趁隙從中跑出,尤其是八年前開始,此情況有更甚的趨勢。
回到人間的罪魂會引發諸多事件,而我們送葬人便是擔任「送葬」的職責,負責把這些罪魂再送回去地獄。
罪魂不會明目的在光天之下犯罪,大多都選擇潛藏在都市的背面,也就是政府難以干涉的領域,為此,負責穩定霧野暗面的黑道便有了需求,而那個位置便是屬於有著『送葬人大家』之稱的家系——鍾家。
他們遠至古早以前便來到霧野定居,在這裡擁有相當大的勢力,外來者都得敬他們臉色三分,鍾家的人手橫跨黑白兩道,在兩個世界裡都有屬於自己的人脈,他們就這樣在暗地裡默默的\作著這座建造於鬼門之上的城市。
而就是這麼的一個家族,現任的鍾家家主正在我面前舔著冰淇淋,還一臉躍躍欲試的看著滴落下去的一灘奶昔,似乎是想要不計形象地珍惜這一口。
「三秒定律……衹雨你要幫我試試看嗎?」噢,她躍躍欲試的對象是我,感受著背後傳來的鞋底觸感,我覺得小茜好像要把我壓下去舔那些浸染地上髒污的融化奶油一樣。
現在的我們待在一處便利商店前,時屆十一點前後,而且此處又偏僻,除了便利商店裡的亮晃燈光以外都是冷冷清清的冬日蕭瑟氣息。
倚靠著玻璃外壁,小茜舔弄著方才買到的冰淇淋,而我在一旁蹲著,避免惹得裡面店員的注意。
但是現在我要起身了,再給小茜這樣當腳墊實在太過屈辱,我可沒有什麼異常的性癖或嗜好喜歡被人踩。
「我今天十二點前回的到家吧?」看著手中持續推進著的手錶,喀喀的聲響彷彿在催促著我趕快完成今天的最後工作——雖然方才那三小時大多都在打混就是——。
「你能在一小時內完成四小時半的訓練量當然可以,畢竟我也不是什麼蛇蠍心腸的上司,能在時間內達成要求的話我是不會加班的。」她將手上的最後一口冰淇淋舔舐乾淨,隨手將餘下的甜筒包裝紙揉成一團,丟向一旁的筒子。
俐落的劃了個完美的弧線之後,啪,安穩的停在黑色垃圾袋上。
「真是個好兆頭啊,衹雨,最適合當做這樣訓練時間的開場了,不是嗎?」她的心情似乎相當愉悅,但我可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眼前是無數的罪魂,有些附在屍體上,有的像今晨一樣從地面爬出,唯一的共同點是結因著我的關係而從周邊吸引過來,一波一波的出現在我面前。
現在是小茜設下的結界阻擋住了祂們的行進,原因是小茜想要一個能不受打擾的,安穩吃冰淇淋的環境。
還真是把隨心所欲和任性妄為發揮到極致了。
「要好好保護好我喔,畢竟這些罪魂還輪不到我來處理嘛,所以要全力以赴的加油喔——」她的手勾上我的頸部,另一隻手在我胸口來回的劃圈「——葛格。」
「我已經放棄生氣和辯駁了。」我睜著一副死魚眼,右手將她一把以公主抱的形式橫抱起。隨著她彈指解開結界,我提著她贈予的刀具赴往如浪潮湧動的罪魂堆中。
月色下,森寒長刀嶄露鋒芒。
………………
…………
……
「耗費的時間有稍微縮短了一點,算是有稍微的進步,今天就先這樣放過你吧,好好休息。」維持著在我懷中的公主抱姿勢,在將要往坡道的道路上,我們踏向了往十字館的歸途。
因為體質的緣故,貿然在外面待著只會吸引許多罪魂前來,所以我只能待在十字館內,接受小茜設在事務所外遮蔽結界的庇護。
——也就是,同居。
「要讓我休息的話,可以讓我把妳放下來嗎,我手從剛才撐到現在已經麻了。」從頭到尾,剛才在與罪魂們的作戰中,我維持著抱著的姿勢砍了一個又一個的罪魂,整隻手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僵化,現在我覺得關節處隱約有些許痠痛。
「我就喜歡維持這個姿勢,視野還不錯。」小茜在懷中仰頭看著我,促起來的金澄眼瞳露出戲諷意味濃厚的笑意。「不過我也不是什麼惡魔,越過前面那個坡道就可以放下來了,我很善良吧。」
「等越過這個坡道就回到十字館了啊。」原來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抱著她走著麼久了,幸好現在晚上鮮有人跡,否則我可不想被當做“對小女孩有特殊癖好的怪人“看待
——這樣的角色不適合我。
「是這樣嗎,那既然都到這裡了幹脆就抱到底吧,讓事情有始有終是件好事喔。」
「在抱你這件事上,我喜歡的是半途而廢。」
扯著一堆沒有意義的聊天,我們就這樣一步的一步的向前走著,踩上上升的坡道。
終於,在三百公尺就能結束這對我手的折磨了,奉勸在座的各位,公主抱只有對女生夢幻而已,對男性只是種折磨的酷刑。何況夢幻這個詞和小茜一點都搭不上,與之相配的應該是獵奇與恐怖才對。
——能笑著踩碎罪魂眼球的惡魔心中怎麼可能會適合夢幻這種兒戲的詞彙。
「關於送葬人能力的部分,其來源在各地有其自己的說法,而比較多人相信的是『地獄理論』。」現在是小茜的送葬者知識科普時間,在這最後一段路,就耐著性子把她聽完吧,回去以後我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覺休息。
「『因為見識過地獄,才能獲得與地獄諸鬼想爭的能力』這就是理論的大致內容,翻譯成白話的話意思就是只有見識過慘劇的人,才有辦法成為送葬人。」
「何以見得?」啊,我看到建築了,快回去了,我仿佛看到了軟綿床鋪的幻象在向我招手。
「統計出來的結論是大部分人都符合這個推證,但有少部分人不符就表示這不是定律。舉個反例來說,我家世代都在霧野做送葬人,難不成每一代都看過慘劇嗎?」小茜舉著例子說明「這是否定的,不然慘劇就像B級恐怖片一樣廉價,所以與其說是慘劇賦予能力,我更偏向認為慘劇加強能力,這是我的想法,所以啊衹雨——」
「——改天帶你來我家觀賞實境餵食秀吧,這樣你說不定就能進步了呢。」事務所門口,以金底黑字書寫的「十字館」三字掛在牆上,小茜從我的懷中跳下後,從門牌下的信箱拿起一封書信。
「那什麼?」現在的我不想費勁思考,只想伸手要答案。
「哼—哼—哼……看來,還真有『開膛手傑克』那種感覺了——」翻看幾陣後似乎相當滿意的小茜將書信的正面秀予我看,上面以遒勁的筆力書寫著黑色的斜體英文字。
——「From Ava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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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各位,這邊是作者,叫我曼珠沙華或是Lycoris就好,當初取名的時候沒想太多,結果名稱變得有點拗口。
第六章的部分我預計會做些整改,因為要等我發的第一個審竅通過,所以二版要在等等。
最後,感謝每一個願意點進來看的人。
(p.s.:如果因為這樣的語氣覺得被冒犯到的,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