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的女人就像母老虎，是非常可怕的。永昼不敢再叨扰他，只好自己打着手电。
第二张照片是胸口伤口特写，比碗口还大的口子，一眼看过去全是鲜血淋漓，一般人根本不敢看第二眼。
不过在凛眼里，永昼他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您发现什么了吗？”
永昼嘴里唔囔两声，“这倒没有……”他顿了几秒，又反问：“法医有结果吗？”
“有的。”凛道：“法医的判断是外科手术结果。”她凑近了些，指着照片：“受害人心脏上下皮肤部位有明显的手术痕迹，不过在这张照片上被未处理的血迹遮挡。”
永昼点点头，小野香子的胸口处满是血迹，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凛继续道：“而且，在受害人身上出现的伤口痕迹极其专业，虽然在血液中并未检测到碘酊、酒精等消毒成分，但刀痕稳定，力度精准，并且根据受害人体质采用了4号加长刀型。”
永昼顺着她的思路往下作简单推理：“那么嫌疑人很可能是医生咯？”
“嗯……一个很有钱，喜欢东方古代文化的医生……”凛咀嚼着思路，但细想了一会儿，脸色有些古怪起来。
“怎么了？大小姐。”
凛张了张嘴：“只是……有点奇怪，您知道进行外科手术时，需要局部麻醉吧？可是法医鉴定之后，却没有在小野香子的体内发现残留的麻醉药品，就像是、像是……”
“像是在小野香子清醒的状态下，生生被剖开了心脏？”永昼接道。
“额……”凛如鲠在喉，那样的场景想想就瘆人，这又不是人吃人的战乱时期，哪有人会面无表情的任人宰割。
永昼瞧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姑娘大概是害怕了。便低笑一声，活跃气氛：“据说唐僧肉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唐僧心脏吃了可以延寿一亿年，说不定小野香子前世也是金蝉子。”
“什、什么嘛！”凛脸色一板，这个笑话对她来说太冷了。
“嘿嘿……”永昼的视线更加猥琐：“不过唐僧是男孩子，长的英俊潇洒，那么多女妖怪才想娶他为赘婿；要是女孩子的话，大概也不会长这个样子……”他指了指照片，又指了指比小野香子还有明星像的凛，“最少也要像大小姐一样，身材这样子，吃起来才香嘛……呀呦！”
凛使出擒拿手，一脸寒霜的擒住他腰间一块软肉。这可是男人第二脆弱的地方，永昼马上就求饶起来。
“停、停手！我错了！我错了！”
永昼他缩着脖子，张牙舞爪，像一只被提了脖颈的大鹅。不知怎么的，凛看着他滑稽的模样，一肚子气一下就没了，甚至差点笑了出来。但为了保持严肃，才重重“哼”了一声。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抓进去！”
“知、知道了。”永昼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凛眼里看着就觉得搞笑。
……
笑闹过后，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小野香子怎么没在动手术的时候疼死？
“这个不难理解吧？武士剖腹自尽不也不怕疼吗？”永昼两手一摊。
樱花最美的时候并非是盛开，而是凋零的时候。樱花花期不长，一夜之间满山的樱花全部凋零，没有一朵花留恋枝头，这就是武士崇尚的精神境界。
它最初也像儒家“五常”仁义礼智信一般，充斥着非常正义的价值观念。
但由于其本身便是**后的成果，也容易被偷梁换柱，才会被二战时期东瀛政府混淆概念，制造出了类似神风特攻队那样的自杀式袭击，这样的政治决策无疑是不人道、反社会的。
但尽管是非常敏感的话题，凛的脸色却看上去平静如水，“那些家伙被灌输了洗脑般的信念，可如今的东瀛已经不是那个东瀛了，除了羞愧之外，什么也没有剩下。”
永昼怔怔一愣，有些出乎意料。
但瞧凛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微微颤栗，知道她心里大概并不像脸色平静。
这种感情是很复杂的，它从考验着人的良知，到未来的价值观念。
尽管已经在东瀛生活了很多年，永昼依然对他们保持基本的警惕心。
但在初次见面的情况下，永昼还不想说的太多，即是为了掩护自己，也保护了凛。
继续之前的话题，再道：“除过武士之外，也有不少洗脑的法子。”
凛板着脸看他，洗耳恭听。
“比如洗脑顾客帮助经销的传销手段，洗脑心智不健全的老年、幼年、学历较浅的底层人民的邪教手段，洗脑新员工、团队的公司经营手段等等……”
“嗯，曾经见过类似的案子，可都是别的警官破案后的案例。”凛自然没有永昼阅历丰富，此时听起来倒颇为入神。
“其实像这样的洗脑结果普遍很轻微，大多人在脱离犯罪集体之后，也能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永昼继续道：“但比如十字军东征时期，在中古欧洲国家，就会以黑死病为缘由烧死‘魔女’……”
“等等！”凛突然道：“这不算洗脑吧！”
“不，这反而是最高明的洗脑。”
永昼昂首，俯视着她，“任何灌输信息的过程都可以称为洗脑，而最高明的，就是像这样将欧洲底层人民的内部矛盾，在流传病情况下政府军的不作为，以及奴隶制度和战争带来的影响，转化为对外物的矛盾。”
“嘿嘿……”为了方便她理解，永昼用更加形象的方式打了个比方：“就像在田园里养鸡、养鸭，它们天天为了你的食物争来抢去，为此也伤痕累累，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额……”凛愣了一下：“请兽医先生吗？不对……”
“即便请来兽医，小鸭一号也会为了先给小鸭二号治疗而打架。”永昼道。
“最好的方式，是引来数量很少的其他动物，比如大鹅，等鸡鸭们感到自己的领地被占据、那些体型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战斗力丰富的家伙们耀武扬威，就会很容易激起民愤，最后小鸡小鸭放弃内部争端，一哄而上，将大鹅赶出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