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海德尔疑似已经离开了伦敦？”华纳海姆顶层的办公室里，鲍文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端详笔记本的小组成员，“他为什么会在拉伯劳案子发生的当前离开岗位？难道是不放心艾文雪莉的工作，亲自去到现场吗？”
“那边秘密传来的消息确实是这么说的，有人一大早就去苏格兰场的办公室监视，结果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海德尔本人，平常跟在他身边那群黑色西装的家伙也都不见了。”
“既然这样也没法再问你什么，你下去吧。”
“是！”
来汇报情况的手下前脚刚离开，后脚阿曼达就凑上来表示担忧：
“殿下，那个老狐狸是不是坐不住了？”
“GBMI的人也被分走一波的话，可能海德尔确实出了远门，很有可能真的离开了伦敦。”鲍文咬咬嘴唇，“这下可不太好办，本来内阁那边就在查海德尔势力是不是在给维多利亚派造势，之前查到克洛伊家那边还是我自己压下去的。凭空冒出来的艾文雪莉已经让老东西加派人手了，现在海德尔还消失在伦敦，真要发现这艾文雪莉跟皇室有关系，恐怕下次会议对维多利亚少不了一通责难。”
“可是您本不需要操心那些啊，皮赫尔阁下希望您继承他的位置，您却根本不考虑自己选票的问题，反倒替那群快要退出历史舞台的人考虑，您……”美人秘书皱起眉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那个联系您跟欧力文他们的存在已经不在了，您何必在给自己增添负担。”
“这种轻率的话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出口了！”鲍文瞪了她一眼，用稍夹威严的语气，轻斥道，“皇室退出不列颠的舞台？这种话连老东西都说不出，要是被别人听见，连我都保不住你知道么！
还有，就算方逸阁下已经去世，为了她临终前的遗志，我也愿意再多庇护维多利亚署名下的不列颠一点。”
“可是，未来不列颠真正的继承人，居然被困在别的女人的遗志里！您让我怎么愿意接受……您的成就远不限于此的！”
阿曼达看着自家上司扶着额头为别人苦恼的样子，很不是滋味。原初鲍文不打算涉足任何跟维多利亚有关的事项，如果不是五年前碰到那个当时只有16岁的女孩，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跟皇室走得那么近。
——那个女人，明明已经死了，却又好像阴魂不散，影响着她周遭的每一个人。
这么想着，她默默地攥紧拳头，不着痕迹地咬紧牙冠。
——说到底不过是一位阶下囚，居然那么嚣张，肆意妄为地卖弄自己的姿色，让整个高层都围着她转圈。维多利亚的几个儿子也是，都是有家室的人，还……
“殿下，我先告退了。”
“既然你想的话，我暂时也没有能让你帮上忙的事情，你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鲍文思索一阵，补上一句，“下午我要去趟伦敦，记得到时候把行程空出来。”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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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A号收容室前，这是为数不多允许人员接触的地方。
这里关着的，是之前雷电神鸟案子里，被捉住的——实质上已经空有一副皮囊，内里是多特尔芬小姐——能够驱使闪电的金羽。
此刻，阿曼达站在特殊材质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房间前，按下一侧的按钮：
“多特尔芬，听的见吗？”
长久的沉默，而后才响起一声有气无力的女声：
“你的声音……是鲍文的小跟班？为什么不是方逸？为什么好几个月你们都没放方逸进来？”
忍住心中的怒意，阿曼达这么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吗？之前你是能感应到的吧。同为‘碎片’所影响的存在，你应该是能知道，我们这里新加了两只狒狒。”虽然多特尔芬对自己出言不逊，但此刻她的声音里甚至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你的那个方逸，已经在之前的金银狒狒案子里，被它俩的剧毒杀死了！”
剧烈的噼啪电响！还有——猛烈的撞击声！
“你撒谎！就凭芬里的存在都不可能让逸轻易地死去！”
“那事实确实摆在这里了嘛，她好几个月都没来了，你说是因为什么？”
“是你们捣的鬼！”
“这你可真的是血口喷人，”阿曼达耸耸肩，“殿下的为人你心里不清楚？约法三章的事情是能随便违背的？”
“克洛伊呢？克洛伊家的女生呢！”能听的出来，房间里的声音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已经证明它主人开始慌张了，“带她来见我！除非从她嘴里听到逸的死讯，否则我绝对不会相信！”
“这可恕难从命，除了方逸，未有权限的人可不能轻易地踏进收容室。”
“那你们可别怪我不客气！”雷电神鸟怒不可遏，“就算是失去了荷石，竭尽全力的我依旧可以挣脱你们的收容，到时候，遭难的可不止你一个！”
“你威胁我有什么用？”阿曼达冷笑两声，“规矩就是规矩，我也无法违背。而且你真的忍心冲出去？要是我骗了你，最终方逸发现了你居然又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会怎么想？”
“所以你今天叭叭那么多就是为了存心刺激我？”
“虽说看你们这些跟她有关联的人在听到她死讯时的丑态也很有趣，”这位平时在鲍文面前毕恭毕敬的女人，此刻几乎毫不收敛地表露出自己的野心，”不过我还是心存好意的告诉你，我愿意同你达成某项交易。”
“……交易？”
“对，交易，”阿曼达说，“我能帮你不用任何暴力就离开这‘华纳海姆’。”
“什么？难道你也有，‘碎片’的力量！？”
“Gemini——双子，不知你可曾听过？”
“……”收容室里又是长久的沉默。
“你在开玩笑吗？你们根本没有捉住真正的金银狒狒，怎么会有双子的力量？”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说，你愿不愿意答应就行。”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进来的？”阿曼达挥挥手臂，仿佛整个人都没有融入这世界一般。
“……你想要我做什么？”房间里嘈杂的声音减弱些许，金羽仿佛是勉为其难地妥协了。
“很简单，给我一份简易的荷石。我知道你完全可以做到，虽然荷石如今只剩下那笔记本外壳上的一点点，但是你浓缩自己身上的力量，还是可以做出近似荷石一样的东西。
当然你也不得不去接受，我接过荷石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毕竟力量摆在那边，怎么可能不谋己利，总不能指望我拯救世界吧。到底是出于伦理对陌生人安危的担忧比较重要，还是你的方逸比较重要，给我你的选择多特尔芬。”
………………
………………
………………
“给我，五个小时。”
阿曼达笑了。
——殿下，我要让你明白，人的占有欲是非常强烈的！
——不完全意义上的抹除，难以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