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
同样的警员抱着同样的一摞资料冲进了库列母子的办公室,着急慌忙地想要阐述自己的调查结果。
“慢点慢点,”库列哭笑不得,“你看看你自己那慌张样子,成什么体统。”
“抱歉,我实在是震惊于结果,急于想第一时间告知殿下。”警员站定以后,低头看向手中的纸张,“我们查到,近段时间内的确有一些花农死亡被移除了职位,其中大部分没有什么疑点,但有两家实在过于离奇。”
接过他手里的资料,库列眉毛一皱,地方警员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他们都感觉离奇的事情,不晓得常人看来有多夸张。
“排在前面的一家,姓达克摩尔,本来是两个老人靠着做花农的儿子养活,但一个月前老人先后去世,儿子两天后晚上突然发疯,暴起砸了好几家的窗户后,被人发现心肌梗塞死于市中心的花坛内。”警员指着上面的名字,“因为这地不缺这种凄惨的事件,再加上官方赔偿了这几户被砸坏窗户的人家,所以事情就没有太过张扬,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是心肌梗塞?”二王子殿下喃喃一句后就抿住嘴唇不再发表感想,但明眼人都看出他心情不太好。
“好啊,这地方真的只有外表光鲜亮丽了,”维多利亚讽刺地鼓鼓掌,“估计为了花都的名声,领导方连脸都可以不要。”
“没有迁怒你的意思,”库列摆摆手,“你接着说下面的。”
“哦,好……”递上另外一页纸,警员继续自己的讲述,“这家是对兄弟,姓马林。两人都打光棍,哥哥叫做克鲁索,弟弟叫做里奥。哥哥是花农,一个月前突然失踪,被当地定义成死亡后,原本应该接过他工作的弟弟前不久也突然没了踪影,至今两人都没有被找到。需要指出的是,邻居有说过他俩都是左撇子。”
“两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失踪了一个月,这里的人居然没能组织起一次像样的搜索?”库列右手握着一沓纸,愠怒地拍了一下桌角,清脆的声音在不算大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这里的警力干什么吃得?”
“望殿下恕罪,”警员见王子发火,慌乱中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殿下你也知道,拉伯劳的生财之道实在是令人不耻,然而暴富的生活早就让这里的人被冲昏头脑,大家都本着尽量不要惹事的风格在生活着。在这里,花农既可以站在最高端,也可以站在最低端,又怎么可能指望人人都能被投入大人力营救呢。”
“你们!”库列举着被卷起来的纸张,正准备动手,又怒其不争地叹气收手,“行行行,我都知道了,把资料留下自己走吧。”
“是,属下告退了。”
“嘎达。”
门刚被关上,库列就忿忿地将纸摔在桌子上,双手摊开对母亲一阵高叫:“您看看您看看,这就是这镇子畸形的生态。这摞纸全是写的这两个月的,两个月死了四十多个花农,大家都过得跟没事人一样,这像是开化民族下的城镇吗?日不落帝国连自己阴影的一角都管不好吗?”
“我知道你着急,但是对我说又有什么用?”维多利亚坐在椅子上环抱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你还当我是几百年前的地位呢?”
“唉,”库列只听到她说的这一句话,整个人就没了气势。
“待会我带人去查查这两户人家,您就坐这里歇一会儿吧。”库列的语气饱含着无奈和心酸,他又何尝不懂母亲心里是怎么想得。
“咚咚咚。”
然而他正准备收拾收拾桌子动身,响起的一阵敲门声让两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你还分了另一拨人调查?”
“怎么可能,我也只有一个方向可查,而且我特地嘱托汇总消息后再向我禀报的。”
“进来。”维多利亚听完,毫不犹豫地开口,惹得库列好几秒的古怪注视。
进来的人两人居然都不认识,是一位穿着体面西服,右眼底有一颗泪痣,长相颇为清爽秀丽的年轻男人。
“你是谁?外面的人没告诉你我们俩的身份吗?”库列面色不太好看。
“我当然认识你们二位。”男人伸出手,行了标准的贵族礼,“二王子殿下与不列颠尊贵的女王陛下。不过,在下进来也并非毫无依仗。”
他微笑着拿出一张蓝卡。
“蓝心一角鲸?你是海德尔的人?”维多利亚眯起眼睛,“他派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这桩案子,”安可笑眯眯地拍拍手,走进来一群同样身着黑衣的男人,“接下来由我们GBMI,协助两位办案,这可是将军从皮赫尔阁下那边亲承的命令。”
“协助?你说的倒好听。”维多利亚冷笑两声。
“哎呀,我也知道两位对于这样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但是你们难道不相信将军的为人吗?”安可摆了几下手掌,示意两人收回敌意,“这次明面上是内阁的意思,大体上还是将军个人意愿占主导的。”
“难道他自己来了?”女王稍微有些吃惊,“他是这种看不惯地下黑市的人吗?”
库列看向自己的母亲,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后者摇摇头,说:“出于海德尔自己意愿的话,我还是愿意相信这群人更多的站在我俩这边。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的,为什么他居然派GBMI参与,这里有什么魅力引他出动?”
“陛下冰雪聪明,肯定一猜便知。”安可眨了眨眼。
“哦~~~”维多利亚故弄玄虚地拖长音,也是露出神秘的微笑,拿出包里的鸢尾花头饰,“怎么,你这么暗示我,不怕你主子责罚?”
“其实本来就已经暴露的差不多,那位殿下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在翻船边缘来回试探,没有将军兜底,狒狒的毒就没有效果了。”
“所以,艾文雪莉这女人果然跟我们想的一样?”
“殿下既然心知肚明,那我们就不必再挑清,免得隔墙有耳,”安可继续说,“不过库列殿下本来和那位关系也不是很好,知不知晓她的身份对您们的调查并没有影响不是吗。”
“这是当然,不过没想到居然真的是海德尔派来帮我的,”
库列咋舌,“我还以为海德尔那人依旧很讨厌我呢。”
“案件结束,我要海德尔亲自来跟我解释,”维多利亚佯装嗔怒,“堂堂将军,为了一己私愿,搞这么多花样,像话吗?”
“是,是。”安可赔笑两声,“他本人这次来,做足了跟陛下见面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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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坐在对面的艾文雪莉突然一个喷嚏。
——感冒了?
“没有,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她警觉地四下里张望一番,接着朝向表露出关切之意的金毛犬,“我怎么有种不止一拨人盯上我的感觉呢。”
章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