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亲爱的向良:
好久不见,我希望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和样子,也请你原谅我不能亲手将这份录音材料交给你,等我手头的事情办好之后我一定会回到我们的店里,但现在这些储存卡也我只能通过邮寄的方式交给你。
这是目前仅存的除“全知者”保罗·甘德以外的人类进入异世与现世交界口的真实记录,虽然对于研究来讲毫无价值,但仍有一定的历史意义。我想你也明白,其实就是我想留着它,所以我建议你谨慎保存,并且最好留下一份文字记录。
许久未归,不知店里的生意如何?很感谢你为了我一直维持着,但如果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的话也不用硬撑着,该关张就关张,店里的生意对我来说也只是个寄托,最重要的你和铺子还在就好。毕竟你如果欠债太多把房子都赔进去了我回去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最后,建议归建议,要是等我回去之后发现这份笔记被弄丢了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塞进那个你最喜欢的青花瓷瓶里然后一脚踢到街上。
祝你身体健康,假如你快死了也吃点药什么的吊着口气,争取活到我回去。
信件末尾的署名是洛瞳。
无聊的信件复制完毕,以下是录音内容。
一、
“我是研究员克拉莉丝·塞缪尔,今天是2009年10月5日,是我进入目标地点‘食人屋’的第一天,现在是上午十点十七分。哈哈,那帮混蛋还真做的出来,没想到他们真的投票把我扔进了‘食人屋’里面,本来以为那个死正经的特丽莎会阻止他们做这种事情,可惜世事难料。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就有机会直接观察实验对象了,还是要谢谢那群蠢货让我把个人物品带进来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音频中没有人声出现,只有传来了些许的喘息声。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些害怕,不过其实无所谓,因为仔细想想这里也没那么差,毕竟它可以读取我的意识并改变内部结构,所以只要我想些舒服的地方这里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好了克拉莉丝,你可是天才,你注定要成就别人无法触及的伟业,这里就是你向上攀登的又一个阶梯,这只是你研究过的各种特殊危险现象中最普通的一个,在这里你会比他们有着更多也是更直接的机会观测目标,你会成功的。”
第一段录音就这样结束了,自动切换到第二段录音开始播放。
“哈哈,录音设备的电量不是很多所以要节省一点,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
“首先记录‘食人屋’内部结构的变化。现在是2009年10月5日上午十点四十二分。而这次变化的从我进入起计时统共经历了二十五分钟,最终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
“该死的,我从一开始就不能相信外面那些蠢货所谓的研究资料,干脆直接扔掉那些参数然后从头开始?刚才我就在这里走了好久想找出这里是我记忆中的什么地方,结果浪费了很多时间。”
“建筑物内部一共分五层,没有像以往观察资料中描述的场景一样被全部封锁并且一片黑暗。相反,这里的光线很好,环境较为舒适,同时门窗也并未被封死。”
“目前探索重点定为两点,一是要确定区域具体范围,二是要寻找离开这栋建筑的出路,预计探索时间为四个小时,现在就出发,希望我不会第一天就死在这里。”
录音再次中断,切换录音文档,一小段时间的底噪与呼吸声之后,伴随着一声长叹克拉莉丝的声音再次出现。
“我真的希望这四个小时内我所经历的是幻觉。”
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没了声音,约莫三五分钟之后,她似乎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次‘食人屋’所塑造的环境内部面积实在太大。”
“实际上我现在所处的这栋建筑物并没有被封闭,也就是说我可以自由的出入,保守估计建筑物外部我目视所观测到的地区都是开放的,然而这不可能啊!这绝对不可能!”
“通过航拍观测到的‘食人屋’外部景观是一座占地面积不超过四公顷的小型工厂,可是根据我步测的距离推断现在我处在的区域的面积至少是这个数值的二十倍。”
“如果他们对于‘食人屋’内部观测得出的数据有错误我可以理解,但是外部仪器进行的观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大的偏差?”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们真的了解这里吗?”
二、
接下来的录音内容与其说是实验记录,不如说是克拉莉丝·塞缪尔的个人日记,越来越疲惫语气越来越虚弱的声音也让绝望一丝一丝地渗入这份录音的收听者的内心。
“2009年10月6日上午九点,该死的,我终于清醒过来了。昨天晚上虽然我找到了一间有床和被褥的房间,但我睡得非常不好。这里完全超出了我的预计,我的知识和我的研究在这里完全不起作用。”
“2009年10月6日上午九点二十五分,我在隔壁的房间里找到了食物,出乎我的意料,这里提供的食物非常和我的口味,这里甚至还有和我身材尺寸完全一致的衣物以及我平常使用的品牌的各种日用品,然而为什么我会觉得害怕?”
“2009年10月6日晚八点,对这里的观测持续了一天,我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地方。除了没有任何人以及我完全不知道这是哪里以外,这里就和我所生活的地方完全一致,各种设施应有尽有,仿佛是为我专门准备的一样。”
“2009年10月7日凌晨一点,我完全睡不着。”
……
“2009年10月7日上午六点,我被一声尖叫惊醒,我发现我的初中同学弗莱正坐在我的旁边,看来‘食人屋’的捕食开始了。”
“10月7日上午七点,我一直在尝试安抚她的情绪,我一直向她保证这只是一个社会实验,实验期限到了我就会把她安全地带出去。现在她在隔壁的盥洗室,而我坐在这里,就像外面那些蠢货一样一脸茫然,我连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我又该如何保护她?”
“说到底我当初究竟是为什么渴望进入‘食人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