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那家事务所。具体地说是这个地方鲜有的一家私人侦探事务所,坐落的地方绝对称不上繁荣,甚至几近像被荒废。
整条街都破破烂烂,周围几乎没什么人来往,方圆几里内不见车站,就连路过的货卡车也少的可怜;信号灯仍是老式的地面款,红灯一闪一闪的,另外两种指示已然没了颜色。
很难想象会有人特地跑来这种荒郊,找一个没有一点名气或功利的私人侦探帮忙。
但我确实这么做了。
在这里,侦探鲜有出头的契机,且不受实际保护。不是治安好犯罪少,更不是警察太能干。正相反,这地方是某一黑手党的势力范围,名号不方便透露,唯一能知道的是,警方对此宁可化身猫头鹰,不愿多干涉一句话。
因此,想要在这种地段提法律论行政,倘若没有一星半点的背景做权衡,根本活不过一个晚上,而据说我今天找到的那位,已经混了五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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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你看出来的。我质疑他,好嘛,你有这能耐,为什么还要蜗居在这儿?
十分钟前,我摁响门铃,他出来应门,然后我们坐在露棉花的沙发上,他一边沏咖啡一边用最老套的侦探手法(基本演绎法),对我陈述我来他这儿之前的所作所为,包括我什么时候上地铁、坐在什么位置、早上吃了什么、昨晚写了多少论文、女朋友跟什么样的人跑了等等。
虽然老套,但不得不承认,经典还是经典,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他做的也的确很好,我们见面刚不到十五分钟。
蜗居?你在说什么,先生。他显得惊愕,眼睛瞪得很大。这儿是最理想的居住场所,难道这儿不是吗?
好吧,跳过这个话题,我说,有人找过你帮忙吗?
印象中是有的,先生。是一名老绅士。他一边说,从隔断后端来一杯清咖啡,摆在我面前裂纹诸多的木桌上,然后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我啜饮了一口。凡是便利店都能买得到的速溶咖啡,但味道刚好。
只有那一名吗?我凝视杯子里自己的倒影。
是,就那一名。大概,他顿了顿,三五年前的事了吧。估计到现在还没能解决。
您没能破案吗?我抬起头。
不,我破了,我告诉了他真相,案子很简单,可他怎么也不肯相信,不按我说的去做,所以进度就停滞了,一停就是好几年。想不到,居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他感叹道。那么,你是来找我聊天的吗?好极了,我正缺人说话。
不是,如果您想闲谈我推荐临街的酒吧,那里满是灵感枯竭急需挥发的艺术家。我说,我有件事想拜托您查清,是关于——不久前寄来的一封信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