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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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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人类比起神更崇拜鬼怪,在混乱,不断发生战争的时期,人们普遍是很疯狂的,不变的冷血并去与他人战斗,死的就会是自己,显然恶鬼更符合当时的时代背景。

没有人知道明天的自己会不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所以祈祷失去了作用,祈祷期盼的是美好的发生,这个世界只有战乱与杀戮,期盼恶鬼能站在自己身旁反而显得更加实际。

一个男孩悄然出生在了这个混乱的时代。

因为战乱新生儿的出现是很少见的,全村的人都围在纸窗外看着接生婆接生。

他们的脸上挂满了期待,并不是因为村子里增添了新的人口,他们在等待一个真正的“鬼”。

看到男孩的出生平安无事,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放下拿来的各种贺礼离开了。

战乱时期住在偏僻的村庄里本该是幸运的,但现实并不尽然。这里并不属于哪个国家但却经常有各方势力来把精壮的男子抓去参军或是来此劫掠。

就像是原始森林里的小动物,这村庄是大型动物们的猎物。

平静的生活随时都会被打破,村民只能祈祷这里晚些被发现。

村子里新生儿的诞生都像是奇迹,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一天。

天随人愿,男孩平安的度过了幼年,村子没有受到外来势力入侵。只是在断奶后不久自己的母亲突然消失了踪影。

村里人很照顾男孩一家,经常送些肉食过来,男孩心里十分感激,毕竟这些东西在当时算是非常珍贵了。

男孩的父亲似乎受到了很大刺激,精神出现了问题,每次有村民来都会疯了似的将他们赶出去,这些肉也都被他扔了出去。

但村民还是会每天把肉装在罐子里放到男孩家门口,这让他十分感激。

两人成天待在屋子里,只有饥饿与他们作伴。男孩在心里很怨恨他的父亲,随意践踏其它人的善意。

家里的存粮也快要见底了,每天只能吃些米汤菜叶过日。

男孩想不通为什么父亲每天看到那些罐子装着的肉会如此厌恶,会把他人的好意用力的摔在地上。

他很想偷偷把摔碎散落在地上的肉捡回来吃掉,但父亲时刻都在家里,被看到了免不了挨一顿暴打。

米缸里的米也快要见底了,饥饿感让男孩的神经都开始错乱,他疯狂的怨恨自己的父亲,他只有六七岁的身体瘦弱的就像一个侏儒,皮包着骨头,但他已经开始知道了什么是怨恨,什么是悲伤。

每天吃着从野地里捡来的像是垃圾一样的食物,男孩的父亲也出现了不适,经常无缘无故的呕吐,男孩看着他血红的双眼,瘦到脸颊凹陷的脸,感觉像与一个恶鬼生活在一起。

最终还是饥饿战胜了理智,有天夜里手抠门发出的难听声音将男孩吵醒,是他的父亲,用指甲不断的扣着门缝,想要开门却又在忍着不开,男孩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对送上门的食物如此抗拒。

维持了很长时间,最终门还是打了开来,装着肉的罐子被取了回来。男孩的父亲不断的呕吐,呕吐物弄得地面到处都是。罐子里的肉似乎很新鲜,还有红色的血液从罐口淌出来。

男孩的父亲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个罐子,一个红色的东西装在里面,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心脏,男孩的父亲泪流满面的将它递到了男孩面前。嘴里模糊的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男孩饿了太久管不得这些,将那东西塞进了嘴里,他感觉那心脏似乎还活着,还在跳动,忍不住一阵反胃,熟悉的味道,熟悉到让人害怕。似乎是DNA在告诉他这东西不应该成为他的食物。

从此每天的食物都变成了罐子里的肉块,毫无意外全部生着吃进了男孩的肚子,他的父亲只是在靠着那些烂叶子过日。

直到有天,几个人闯进了木屋里,将父亲砍死在了男孩面前,虽然他心里十分怨恨父亲,但流着同样的血,朝夕相处了如此长时间还是让他产生了莫大的仇恨,为首的人眼睛上有一道刀剑留下的划痕,这成了他唯一寻找仇人的标记。

他们杀掉男孩的父亲就飞速离开了,仇恨的种子在男孩心里开了花。

每天继续靠着罐子里的肉过日,他渐渐习惯了吃生着的肉,甚至有些爱上了这感觉,与熟肉完全不同,会让人愉悦,让人内心产生不一样的变化。

慢慢长大,男孩被抓去参了军,但他从没有忘记这仇恨,也没有忘记村民的帮助。

幼小的身体却要每天面对生与死,他的内心急剧成长,再加上吃生肉的习惯一直保留下来,男孩心里渐渐产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男孩在军队里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那个眼睛被刀划伤的人,直到那一天。

大部队又回到了熟悉的村子,只是自己的立场完全变了,此时的他身披盔甲,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村民被集中起来聚在村子中央,因为新生儿产出的数量极少,大多是一些没有利用价值的老弱病残。

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他面前,那张他无数次梦见的脸。

他满脸疑惑的问男孩是村子里的人锻造了他坚强的性格,此时恩将仇报不觉得惭愧吗。

原来一直感激的村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杀掉自己的父母,还将母亲的肉喂给自己吃。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村子里的新生儿不论什么手段也要塑造成恶鬼,去保护这村子。

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男孩成为了恶鬼却并不会保护村子,而是展开了报复。

即使听到这些男孩也没有很大波动,只是手中的大剑早已按耐不住想要饮血吃肉了。

屠杀,劫掠,漫天的大火。

除了一个与男孩一般大小的小女孩全部被杀死在了村子的空地上。

首领对男孩很喜欢,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心狠手辣,在把他朝自己的接班人培养,将那女孩许配给了他,作为他的玩物。

男孩对她并没什么兴趣,只是带在身边回了营地。女孩十分害怕,就像是看到恶鬼一样惊恐。

“我很可怕吗?”

女孩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可能她知道自己的立场,舌头都被吓得打了结,浑身颤抖。

男孩想要疯狂的折磨她,她的父亲就是那个眼睛上有伤疤的,自己的仇人。

但此时的他面对这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却无法感到仇恨。

他想起了目睹自己父亲被杀掉时的自己,就算是溅到脸上的鲜血都与那时如出一辙。

男孩被迫变成恶鬼,但他的本心还是存有善良的,他能体会她此时的痛苦与恐惧。

他们都一样,不过只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渴望关心,害怕孤独。

女孩被留在了军营里,陪着男孩,陪他长大,成为将军,直到战死。她牺牲自己,使将士们恶鬼化,为他报仇。

最终男孩的灵魂进入了寺庙里供奉的恶鬼铜像,成了真正的恶鬼。他怨恨的并不是打败自己的人,而是这世界,他想成为神,而非恶鬼。

他渴望力量去改变这世界,他想结束这所有的罪恶。

大概古时那个村子变成了现在的阿丽斯托,破军在异界被彻底杀死,恶鬼的暴走,导致他构筑的和平毁于了一旦。】

我问夜霖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她只是笑了笑,说这些不过是她的想象,如果是想象那她的想象力挺丰富的。

那个蛇形的恶鬼大概就是那个少女吧,破军从最初对她的不感兴趣甚至厌烦慢慢变成了喜欢,如今那个少女变成了恶鬼,破军也连灵魂都消散了,远隔阴阳。

我想着有些难过与愧疚,这些与我和夜霖是脱不了干系的,或许少女变成了恶鬼也一直在等着破军回来,如今被我们把她的希冀彻底打破了。

她才萌生了将阿丽斯托,也就是以前的那个村庄彻底破坏掉的怨恨,人类仍旧是人类,只有他们变成了恶鬼,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因果。

“其实是我编出来逗你玩的。”

“是吗,编的就像你亲身经历过一样。”

“哈哈……”

夜霖发出了几声苦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苦笑,我只知道这些并不是她编的,或许她也进入过那黑雾,甚至是那个寺庙,这些更像是她通过亲眼看到的加以想象总结出来的。

世间的一切都不会平白无故的发生,这里发生的也不例外。

迷题还有很多,但眼前我们该前进了,身后的阿丽斯托已经完全成为了火海,如果被发现我们从这里存活了下来还放了火,大概会成为众矢之的吧。

扑天的烟雾黑白相间,我忍不住回过头看去。

“我们和破军有些相像,我们同样是被迫成为了恶鬼,只不过我们被强加上了这样的义务,该说时代在进步手段也变强了吗。”

夜霖听了没有说话苦笑了几下。

“最近怎么总在苦笑呢。”

回答我的只有苦笑,这次我可以说半个身子都彻底变成了恶鬼被生生拉了回来,下次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好运。

身后的火仍在燃烧,不知有多少灵魂连同肉体被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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