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雨声太大了，雨雾挡在眼前，她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儿应没应。
说完话，她就踩着水往回跑，手腕上的伤口被雨水一泡，泛白，还冒出新血。
她心里泛害怕——那个民间高手怎么知道“现代妖怪”的弱点在这里？
*＊＊＊
疗养院。
吴染染望着眼前的陆祈年：“94年，灵狐计划正式提出的前两年。项目还没漏出去，但民间就已经有类似猎妖人的人员出现。”
“我当时住白马川，出门办事，被个壮汉追杀，那人用刀在我手腕上划了一刀，我当时很震惊，他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弱点。”
“不过……我后来猜测，是误打误撞。但那给我了启示，让我能利用这段神经做更多事。”
江祈年点点头。
吴染染：“当时街上人很少，我打不过那个壮汉，就选择跑路，我刚到白马川没多久，不太熟悉路。”
江祈年隐隐约约猜到她要说什么，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白马川，陆公馆，被追杀到弄子里的女孩儿，还有从天而降的小男孩。
吴染染的声音恍恍惚惚的在他耳边响：“我跑进了一条弄里，你知道那种窄弄，没有回头路。”
江祈年脑海出现几行文字——一个江姓男孩儿正巧在附近，被声音吸引过去。
“然后，一个小孩儿从墙头翻下来……”
——江姓男孩收取300元人民币。
“按住他，都是你的！”
——受害人逃跑，江姓男孩独自面对歹徒。
“再按一会儿，我去叫人。”
——江姓男孩受命。
“要活的啊，法制社会。”
耳边安静下来。
江祈年沉默，他眼睛望向吴染染，吴染染也望着他——两人好像在互相打量，却都又眼神飘忽，各自怀想。
吴染染试探：“在那条弄里，我碰到的那位小恩人……”她到底没勇气说出口，话头一转，“后来，我查到这个围堵我的人，我把这人的信息报告给了蒋川。”
“之后，有人横尸街上。”
“警方处理了这起案子，几个打手顶了罪，让幕后人给逃脱了。”
江祈年觉得自己呼吸都变慢了。
吴染染：“不是蒋川找人干的，是蒋川的对头。”
她抬起手指，理了理鬓边的头发，对江祈年使眼色：”我追加的利已经给玩了，现在该你拿出点合作诚意了。”
江祈年问：“你怀疑针对蒋川的人藏在博远？”
聪明。
吴染染点点头。
“我们实验室不和博远合作，因为博远里有人私德有亏，我怀疑那人就是当年的幕后人。”
江祈年明白了：“你去博远查蒋川，是为了试探那个人。”
吴染染：“我要告诉那人，我回来了。”
江祈年笑：“我很想有诚意，但我真不了解博远，那公司利那么多人，我真实身份你也清楚，就是个小卧底，还查不到这一步。”
吴染染：“那你为什么把蒋川资料给我。”
江祈年：“几张纸而已，当时我们不熟，又不是什么机密事儿，几张纸就能打发你，我何乐不为。”
“嗯。但是你知道资料里夹了张照片吗？”
吴染染脸上似笑非笑。
屋子里光线很暗，她眼睛很好看，江祈年突然有些不自在。
可她目光一步不让，朝他寸寸逼近。
江祈年赶忙咳了一声。
“合照，老男人和一个男孩儿，在公园拍的。”
合照，照片？
江祈年簇起眉，他决定装傻到底，坚决不认。
眼里漾出些无赖神色，说：“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公司里有内鬼吧，我回头查查。”
吴染染锐气受挫。
就这诚意？
她咬住唇，觉得胸膛里一股浊气。
江祈年察觉到危险，他放下手里的密封袋，问她：“今晚请你吃饭，来不来。”
“你不是给我送了吗？”
江祈年：“自掏腰包，请你吃四位数的。”
“不去。”
小妖怪生气了。
江祈年察觉到她浑身杀气暴涨，也不敢再这个态度，立马认真说话。
他说：“博远的事，我会好好查的，等查出来照片的源头，一定告诉你。”
吴染染：“你真不知道？”
他脸上浮上一抹十分逼真的疑惑神色：“知道什么？今天信息量太大，我得消化一会儿，你……给我点时间吧。”
无趣。
吴染染意兴阑珊，找了个床边坐下。
江祈年又不正经：“吃饭吗妖祖宗，我服侍您啊。”
吴染染随口问：“吃什么啊？”
“来，我给你打开看看，你要是不爱吃，我们就去外头。”
他拿起饭盒，盖子上一层水雾，隔着容器，他也能知道里头的饭菜凉了，他侧头瞥吴染染。
他看到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闪过一抹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