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桌,两把椅子。
两只拳头紧握一起,都在向着另外一边施加压力,这场掰手腕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分不出胜负高低。
桌子旁围满了清一色的男人,嘴上嚷嚷喊道:“加油!加把劲儿!”
这是一场名誉战,竞争者是一男一女,两道目光锋利交织,男生喘着粗气,紧咬牙关,女生却气息平稳,逐步运力。
场面僵持在此,熙攘的呼喊声挤满整间教室。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人,辅导员抱着一摞材料,为吸引众人注意,便咳嗽一声,道:“王倩,你的实习录取通知来了,一会儿来我办公室里拿。”
“知道了老师!我马上过去!”
这一声知会让王倩微微分心,手腕一软,轴心开始倾斜,被对方从中缝压了过去。
教室内再次一阵唏嘘,就在众人以为比赛就要结束时,王倩却撑住了高地,没有让对方制胜。
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不甘示弱,再次注入全部力量,企图一击致命。
可王倩没给其任何机会,捏碎掌心的汗滴后,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再次将手腕拧回中间。
“胖子,王倩已经连胜三十把了,咱们班里就剩你一个男生了,别给咱们丢脸!”
周围人的起哄越来越足,可那外号叫胖子的男生已经憋红了脸,却还是无可奈何。
尽管小臂酸痛,王倩却不露声色,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又缓缓吐出,猛地睁开双眼时,她向下用力一按,将那只比自己粗两倍的手硬生生地反压回去。
砰地一声,胖子的手被牢牢按在桌面,他也像是知道了比赛的结果,松了口气。
屋内再次变得喧哗,叹气与鼓掌比比皆是。
鼓掌自然是庆贺王倩夺得冠军,叹气则是因为全班男生一并输给了唯一的女生。
王倩一甩短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腕,一脚踩在椅子上,摆出胜利者的姿态,“你们一个个天天自诩警察是男人活儿,结果力气还没有我大,这回可算是心服口服了?”
“服,服……” 众人再次唏嘘几声。
王倩咧嘴一笑,踏下椅子,大摇大摆地走出教室。
她停在了办公室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听到辅导员喊的一声“进”后,才快步走了进去。
“老师,你有事找我?”
辅导员一抬眼,“你不会没听清我刚刚喊的什么吧?”
王倩微张着嘴,不好意思地轻声一笑,“那个,我刚刚在和他们掰手腕,比赛太激烈了,就、就没听清,隐约听到您好像找我……”
辅导员白了她一眼,“你啊你,就像个假小子,我的话都当做是耳旁风。”
“什么叫假小子啊?” 王倩略有不悦,“谁规定姑娘就得端庄收敛,能飒爽的不一定是男人,我也可以。”
“好好好,是我用词不当,” 辅导员叹了口气,无奈从手中抽出材料,“我喊你过来是因为你的实习录取通过了,明天开始就可以去市局上班了。”
“真的?” 王倩大呼一声,脸上展开收不住的笑容。
辅导员点了点头,“当然,咱们公安大学这一级里,就属你成绩最好,体能也强,市局那边对你的考核也很满意,但你记住,这只是实习,要想转正还得靠你自己努力,市局本来就不缺人手,除非凤毛麟角,否则想进去十分困难,你可别在市局这么高的起点开始,结果落到了分局或者派出所里。”
“不会的,我一定好好努力,”王倩小心翼翼地收走录取报告,爱不释手,“我能问问是哪个警种吗?”
“刑事侦查犯罪,你最想去的警队。” 辅导员低下头,开始整理起自己的材料。
王倩合不拢嘴,“那我岂不是杨队和陆队的手下了?”
“别得意的太早,” 辅导员漫不经心道,“杨队严格苛刻,半辈子就收了两个徒弟,陆队更是做事缜密,而且总板着脸,对人是出了名的冷淡,你能在他们手下呆多久,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能力。”
这话让心情高涨的王倩瞬间平复。
或许是观察到了这一转变,辅导员连忙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他们对下属都是很体贴的,尤其是陆队,他也是公安大学毕业的,算你的师兄,整么多年公安轮调,人员流动太多,唯一从咱们学校进入市局的,就只有陆队和你了,你们有这层关系,他应该会多照顾你一些。”
照顾。
这是不存在的。
当王倩第二天来市局报到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一点。
正支队长即将退休,又因腿脚不好,所以在家养病,刑侦支队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了副支队长的肩上,虽然官职带“副”字,但谁都清楚,他就是刑警队的一把手。
而这一把手似乎对自己同为公安大学的身份没有兴趣,整日忙来忙去,闲下来时脸上也并无半点笑意。
这让王倩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于是王琦四处打听,这才知道副支队长心里有创伤,创伤的根本好像还是他童年的初恋。
听到这里,王倩再也憋不住了,不苟言笑的陆队竟然也会情窦初开,这反差未免过于好笑。
但在工作上,她还是保持着专心致志,即便领导没有分发任务,她也要抢着去做,她坚信任务是自己争来的。
不久,一名连环杀人犯逃离江城监狱,这个消息轰动江州,市局不得不亲自下场,以平民怨,而陆队更是亲自带着派出所和各大分局的人员,加紧巡逻。
这危险又累人的活自然是没人想干,可王倩却没日没夜地冲在一线。
初夏,长春路,杀人犯落网。
而这次行动,王倩也亲身跟去,她也瞧见了杀人犯在被逮捕前劫持的人质,也是自越狱事件后,唯一的受害者。
而受害者竟然是半个同僚,在槐安区人民法院当法官助理,而一向冷漠待人的陆队也像变了个人,开始谨小慎微地对一名受害者嘘寒问暖。
王倩不解,大惑不解。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那名法官助理牵扯进这起案件后,他最好的朋友也一起参与了进来。
那人身材高挑纤瘦,完全长在了王倩的审美点上,自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王倩心里的小鹿便开始乱撞。
起初那男生还不愿接近自己,但只要靠着乱磨硬泡的功夫,不愁铁杵磨不成针。
她以前还认为天下男人都一个德行,但自从遇到了那个男生,她开始注重起自己的一举一动,她的心思似乎变得敏感了,她想让那个男生注意到自己,又怕自己做的太过瞩目。
见面的次数多了,心里的花也就盛开了。
好事多磨,她发现那名男生对自己的情感开始有了转变,他们开始一起做饭,一起兜风,一起约会,终于在某一日的夜晚,长滩之上,那个男生放了一场只属于自己的烟花。
烟花璀璨,燃尽了漆黑的夜幕。
而她也和那个男生顺理成章地成为情侣。
但她最介意的一点,是这名叫做林江的男生,以前是个花花公子,曾有过无数名前女友,她也为此询问过,可林江做了担保,说只对自己是真心的。
时间也证明了这一点,林江变得和以前不同了,现在的他似乎更加懂事,也更加明白,相比于酒局里的逢场作戏,真爱是来之不易的。
于是,二人将婚礼定在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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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6:07,山涧栈道。
王倩坐在山腰的长椅上,穿着短袖,额头和双腕处绑着护带,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她忍不住深呼吸了几口。
每天太阳刚出,她总会来这小山上栈道跑步,即便今天是她的大婚日,那也不例外。
她喝了口水,静静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从自己初入市局,到与林江相识,时间好像懵懂的孩童翻起一本老旧的书,在掀页的哗哗声转瞬流走。
她不禁叹了口气,那时自己不过才刚毕业,现在一转眼,却到了结婚的年龄。
坐了许久,也该继续运动了,王倩伸了个懒腰,刚准备起身继续跑步,却听见潺潺溪水旁有微微抽泣声。
她循声而望,慢步走去,只见一个女孩子正蹲在翠青竹林里,那孩子估摸着也就八九岁,背着书包,掩面而泣。
王倩悄声停在她的身后,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了?”
听闻声音,女孩儿立刻抬头,满面惊恐地看向王倩,脸上的泪水仍在滑落。
“你没事吧?” 王倩又问了一句。
女孩儿立刻站起身,擦干净脸,背过双手,怯怯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女孩儿摇了摇头,直到后背撞在了竹子上,才停下了脚步。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王倩安慰道,“你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吗?还是同学欺负你了,又或者是作业、作业没写完,怕被老师挨骂?”
这最后一个理由实属牵强,她编完后自己都不信。
女孩儿默不作声,没有回答的迹象。
问不出话,王倩也不再攻略,反而看到了女孩儿身穿的校服,再加上半人高的书包,这模样一看就是去上学的。
“正好,我也跑步跑累了,” 王倩轻轻一笑,“我送你去学校吧。”
女孩儿连连摇头,张开了口,“不、不用。”
这是她第一次说话,声音稚嫩清脆,还带有刚哭完的沙哑。
王倩走上前,伸出一只手,递在了女孩儿面前,“没关系,正好我今天也有空。”
“不用,真的不用。” 女孩儿惊慌失措,眼珠左右翻动,继续待在这里只会徒增恐惧,于是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
“哎!等等!” 王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于栈道尽头,无奈耸了下肩,或许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般难以捉摸吧。
她又低头看了眼手机,现在也的确改去吃早饭了,毕竟今天除了要做安全课,还要赶去江海之心,参加属于自己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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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7:38,七星场。
在按钮按下的一瞬间,七星场的户外大屏便开启了。
这块儿镶嵌在以高奢为主打的四大商圈之一的LED显示屏,面对着车水马龙的街巷,以及来往不断的行人,在太阳刚升起时便播放起滚动的婚礼宣传画面。
林江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上,枕着双手,侧头看向驾驶位的白明,饶有兴趣地问道:“我可是找了全江州最专业的摄影师做的片子,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 白明谨慎回道,双手紧握在方向盘上,右脚在拥堵的车流中缓踩着刹车片。
尽管LED大屏幕就在前面,可林江一眼就看到白明的目光正紧紧看着前方的车子,他闷闷道:“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连抬头看都没看,这还是我最铁的兄弟吗?”
白明一怔,连忙抬头看向七星场,还没看两秒,身后的汽车响起了催促的笛音,他一慌,收回目光,油门刹车再次踏住,又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的车子。
瞧见此情景,林江无奈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还是专心开车吧。”
白明干笑两声,接回刚才的话题:“这片子我已经前前后后陪你看了无数遍了,你这么用心拍的婚礼大片,我当然要陪你好好审核才是,只是你各方面都花了大价钱,就连专业摄像师都说完美,我也很难挑出毛病,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林江细想,婚礼从筹备到规划,再到今天的盛宴,白明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旁,哪怕市中院的工作再忙,也依然帮助自己,于是欣慰一笑,便也不为难了。
他不再孤芳自赏,反而注意起白明的一举一动,道:“放轻松,你才上路没几天,已经算开得不错了,别那么紧张。”
这话并未起到作用,白明依旧全身紧绷,“我尽量。”
“谁能想到陆吾在床上昏迷了两年,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教你开车,” 林江打量了一番,“你这一学两个月,才刚考下驾照,迫不及待就要上路。”
白明浅笑道:“两年前我和陆警官去江桥机场抓人,我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抱着他说想要学车,他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说结案后一定满足我的心愿,只是第二天他就出了事故,我也没了学车的念头,可他睡了整整两年,醒来后竟然还记得这项约定。”
林江笑了笑,“他记性好得很,不然你小时候的那些事情,他怎么记得比你还清?”
白明微微一笑,“今天可是你的大婚之日,怎么老提我和陆警官的事?”
“不提了不提了,” 林江一摇头,“王倩说她不想把婚礼办得太过热闹,所以今天只是个小场面,你可不要太过拘束。”
春风拂面,穿过大街小巷,回升的温度催促着角落的花苞,也静盼着北归的鸿雁。
车子在路过了七星场后,一路向着江海之心驶去,此刻不过临近八点,晨曦初露,洒在了万物之上。
话到了这里,白明好奇问道:“说起王警官,她去哪里了?怎么不和你一起前往婚礼现场?”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林江回道,“本来婚礼的日子定在了今天,谁知道她突然接到了临时工作,市局安排她去槐安小学给学生们讲安全课,我说让她换个时间再去,可市局已经向教育局报备了时间,我又说那就换个人去,但你也知道,刑警队今年转正的就她一个女警员,她说她有义务要给学生科普这些知识,她也不放心让她同事过去讲课,总觉得男人讲得敷衍,不够细心,所以她说她必须亲自过去。”
白明点了点头,王倩在他心里一直都是这般尽职尽责,能有这样的选择,也在白明的意料之内。
林江一撇嘴,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略有不满道:“她总是这样,工作看得比天大,我在她的工作面前一文不值,她还说不用搞传统的接亲送亲仪式,一讲完安全课就立马赶过来,应该十一点左右就能到了,只要不耽误十二点开始,就没什么大问题。”
瞧他满面愁容,白明安慰道:“王警官这么做也是别无选择,我相信在她看来,在自己婚礼这天能够多保护几名学生,一定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你们公检法的就喜欢助人为乐,” 林江悻悻道,“对了,陆吾他人呢?你今天开着他的车来送我,他到时候怎么过来?”
白明答道:“他明天请了一天假,所以今天不得不去单位加班处理工作,我把你先送到江海之心,之后再去市局接他过来。”
“请假?” 林江疑惑道,“他明天要做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因为白明也不知道答案,“他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林江饶有意味地追道:“你们俩这是要偷偷摸摸去哪里?”
“我也不清楚,陆警官没告诉我。” 白明认真道。
“哟呵,那老冰山还会卖关子呢?还以为他永远都是直言直语呢,” 林江冷哼一声,“也是,他对你和对我们都不是一个态度。”
白明说道:“……有吗?”
“你还看不出来啊?” 林江环抱双臂,忿忿道,“也就你能把他这头老虎拿捏住,别看他天天对别人一副少言寡语的样子,一到你面前就各种嘘寒问暖,跟换了个人似的。”
白明笑容仍挂在嘴上,“不只陆警官,你在王警官面前不也是一样?”
林江一怔,连忙道:“诶诶诶,打住打住,一不注意,这把火都烧到我身上了。”
白明打趣一声:“怎么还不好意思承认了?”
“我没有,你可别乱说。” 林江白了他一眼,转头向外望去,江州第一高塔赫然瞩目,大厦外的豪华跑车停满了长街,玉兰树上绑满了喜结连理的红丝带,涌动的宾客络绎不绝,从政商精英到娱乐名流,各个珠光宝气,门口排列的保镖急忙冲来,打开了林江所在的副驾驶门。
他指挥道:“到了到了,停在这里面就行。”
白明小心翼翼地停进车位,再三确认手刹挂好,车灯熄灭后,这才终于下车,眼前的一切,无不显示着这场婚礼空前得盛大,这令他叹为观止的规模却是林江所认为的“小场面”。
他站在江海之心外,向远处眺望,仅隔着一条春申江的解放大饭店也立好了拱门,彩旗飘飘,人流涌动。
“今天结婚的还真不少。” 白明说道。
林江一顿,顺着白明的目光望去,砸了咂嘴,“我可是找人算好了日子,今天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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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17,槐安小学。
王倩换了一身警服,带着几名警员,将警车停在了小学门口。
她从包里掏出U盘及材料,在教导主任和老师的带领下,向着大操场走去,院子里陆陆续续走来许多班级的学生,他们都搬着凳子,坐得整整齐齐,每个人都笑靥如花,只要不用上课,任何课外活动都是最美好的。
尤其是在这春满三月中。
燕子飞得很高,晴朗洒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这次的公开课主要是讲社会上的各种潜在危险,如家庭暴力,恶性侵犯,突发状况,尤其是在讲到如何让女孩子自保的时候,王倩讲得格外激动,恨不得让台下的孩子都能牢记在心。
不过她也清楚,江州已经不是之前那座黑暗的城市,这所有的改善,都归功于她的师兄陆吾,因此眼前的孩子们,可以在街上追逐打闹,可以在房前嬉笑玩耍,一切罪恶扫荡而空,至少不会在光天化日下露出本性。
就在安全课讲到一半时,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瞧见在第二排的中央,坐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与别人不同,她像是走了神,有些害怕,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却又时不时看上两眼。
王倩一眼便认出了那孩子的身份,正是今早在栈道遇到了小女孩儿。
她没有当中戳穿,继续讲了下去,可她的目光却不再那么分散,反而每讲片刻,都要看向那女孩儿两眼。
安全课讲了40分钟便结束了,尽管王倩结束前已经口干舌燥,但她还是郑重说了一句话,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正视着台下的女孩儿。
“我想再重复最后一句话,有困难找警察,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是大是小,我们这些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会竭尽全力去帮助你。”
安全课一结束,同学们有序回到各自教室,王倩还在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一旁的小警员急忙道:“我来收拾吧,你快去江海之心,我们随口就到,现在离十二点还来得及。”
王倩却心不在焉,她走下台阶,站在绿茵操场上,没有动作。
“你还等什么呢?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王倩不理会别人的话语,待到学生全部撤离完毕后,她才叫那女孩儿的班主任带人出来。
她又怕那孩子因为人多不肯说话,又把她单独带至树荫下,蹲下身,双手搭在小女孩儿的肩头,温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姐姐的身份,那不妨告诉姐姐,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女孩儿咬紧牙齿,眼眶通红,愣是不说一句话。
可王倩却极有耐心,她也不管其他警员的催促,坚定地看向女孩儿的双眼,“有困难找警察,不论困难是大是小,我们也会帮你的。”
女孩儿像是被软化了心,终于开了口。
“我、我爸爸,他、他杀了妈妈。”
此话一出,王倩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爸爸和妈妈吵了起来,爸爸拿起烟灰缸,把妈妈打晕了过去,我在卧室里听到了,但我不敢出去,今天早上上学的时候,妈妈就不见了。”
女孩儿声泪俱下,一喘一喘。
王倩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爸爸人呢?他现在在哪儿?”
“他、他在解放大饭店,他要娶一个有钱的女人回家。”
王倩深吸了一口气,立刻拉着女孩儿向校外走去,“别怕,姐姐说过,姐姐是警察,会帮你处理好的。”
警车即刻出发,向着解放大饭店立刻驶去。
车上,那女孩儿终于坦露了实情,她的父母离了婚,因为财产分割问题起了矛盾,父亲为了钱财选择与一名商人的女儿二婚,并隐瞒自己的婚史,婚礼前夜再次来到前妻家中,争执又起,导致杀人,而女孩儿的母亲并未找到尸身。
王倩立刻拨打了陆吾的电话,将事情经过完好无缺地告诉了她的师兄兼队长,陆吾即可下令,分派两队人马,一队前往解放大饭店,自己则亲自带领另外一队前往女孩儿的家。
警车也路过了七星场,王倩抬眼一看,突然看到了上面的婚礼宣传视频。
屏幕里的主人公有一男一女,男生是江州首富的儿子,自从富茂集团倒闭之后,林家企业大肆收购,一跃成了财富榜的第一名。女生则是江州市公安局的警员,并在其领导的带领下,曾亲手参与并破获了那起跨越十五年的拐卖儿童案。
视频中最开始出现的,是一片山茶花海,那是市局里的花,是刑侦队长专门种给他爱人的,现在已经成了全江州的著名景点,在征得了山茶主人的同意后,这才拍摄并且录入在了最开始的地方。
花海结束,随之展现的则是市公安局,随着镜头推入至门厅,穿过长廊,最后停在了一间询问室的门口。
门内坐着一人,全身西装革履,正襟危坐,表情有些不自然,这正是今天的主人公——林江。他抬起头,看向镜头身后的王倩,脸色一红,露出较为羞涩的笑容,站起身,将她迎进了屋子。
两年前的夏天,林江曾被“邀请”至市局问话,他在他好友的带领下,被对面的警察反复询问,在最终结束的时候,他遇到了误入门房的那名姑娘,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刻,他这辈子都再难忘记。
画面一转,望江楼的景象被投在了屏幕上,林江拉着王倩走在摆满地摊的小巷,鼻尖有油香,耳畔有吆喝,望江楼亲民式的繁华在每一个夜市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是二人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地方,当晚公安练球联赛,王倩也特意请了半天假期,和林江逛吃逛喝,林江虽说有过无数前任,却从不带有半点真心,无非是带去高档场所唱歌聊天,唯独和王倩在一起时,愿意放下富家公子的身份,去真正体验最平凡的生活。
视频还在继续,下一秒,镜头又转到了春申江畔,夜晚的烟花直冲云霄,林江紧紧拉着王倩的手,在凌晨的大桥上一路狂奔,似乎永远有着说不完的情话,道不完的秘密。
那是立春前夜,公安成功抓捕富茂董事长后,一年一度的烟花大秀,林江在那一晚表了白,二人正式确定了关系。
还有许多的画面都被呈现了出来,种满玉兰的江心公园,焕然一新的长春路,这些年来林江带她去过的地方,他全都拍成了视频,以纪录片的形式,4K的画质,完完整整地放在了七星场上。
视频的最后则是江州夜景的航拍,难以数清的高楼大厦,目不暇接的璀璨华灯,似乎在告诉人们,资本可以傲视眼下的一切。
画面聚焦于江州最高的建筑——江海之心后,便慢慢结束了,只不过在黑屏的五秒后,它又一次亮了起来,就这样一遍遍地循环播放着,给所有路过的人炫耀着幸福。
“这视频做得真好,” 前面开车的警员轻嗤一笑,“一看就是用心做了,王倩你啊,可算是嫁对人了。”
王倩笑了笑,“你们可别取笑我了。”
“姐姐今天嫁人吗?” 一旁的女孩儿扬起天真的脸,好奇问道。
“是啊,” 王倩握住她白皙的小手,“等这件事情解决了,姐姐请你吃婚礼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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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28,江海之心。
“这王倩怎么还不到?” 林江焦急踱步着,不时看向手机屏幕,“这再不来,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白明捂着手机,躲在一旁悄声打着电话,“陆警官,我知道了,我会和林江一起稳住场面的,你们行动注意安全,尤其是王警官。”
林江瞧见白明挂断电话后,疾步走上前,“明明,是陆吾来了吗?”
白明摇了摇脑袋,认真道:“林江,王警官可能无法及时到了,咱们先安抚好这里的局面,等一会儿他们办完任务就会过来了。”
“任务?” 林江瞪大了眼睛,“什么任务?不是讲完安全课就结束了吗?”
“说来话长,” 白明叹了口气,“总之咱们刚才看见江对面的解放大饭店不是也在举办婚礼吗?王警官现在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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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54,解放大饭店。
“穿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王倩白了一眼一旁的小警员,“好歹今天也是我结婚的日子,我还不能穿婚纱了吗?”
“可这不是你的婚纱,是人家新娘子的,你的婚纱在江对岸啊,” 小警员委屈说道,“再说你穿的这么复杂,待会行动岂不是很不方便?”
“不会的,我尽可能速战速决,人家新娘子一听到她的未婚夫以前结过婚,马上就同意让我代替她上场调查,好在我身型和新娘子差不太多,也不会暴露,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那小姑娘母亲的尸身,缺乏证据,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先这样了。”
王倩说完,来到了镜子前。高挑的身姿撑起了整件白色婚纱,抹胸与蓬裙让人在窈窕时多了份妩媚,精致的妆容与婚纱相得益彰,衬得肌肤如凝脂一般,再盖上轻薄的头纱后,整个人宛若凌波微步的仙子。
而专门用来负责通话的对讲耳机,则按在了红宝石的耳坠中。
“时间快到了,你们先出去吧,” 王倩目光坚定道,“我一个人可以的。”
不出一会儿,新娘的父亲推门而入,准备带领新娘前往饭店中央的殿堂。
王倩起身,不敢出声,生怕穿帮,能用一字回答便不用两个字。
这次行动是临时进行,危险系数较高,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不能轻举妄动,若是引发骚乱,让嫌疑人趁机逃脱,又或者嫌疑人受到惊慌,劫持他人,公安并不想惹上这些棘手的麻烦。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如果那小姑娘撒了谎,恶作剧,或是记错了事情,闹出了乌龙,王倩还可以找个理由及时退场,让真正的新娘子上台。
当然,这一切基础都建立于陆吾是否能够找到女孩儿的母亲。
想到这里,王倩不免感到紧张,自己虽然成功转正,但江州的治安实在太好,最多是些小打小闹,这样摆在面前的杀人案,除了两年前跟着陆吾破获那场拐卖儿童案后,就再也没有经历过了。
她在满堂宾客的目光中缓缓走上了台,新娘的父亲将自己的手递给了面前的男人,尽管眼前的头纱可以帮着遮盖,但她依旧感到一阵心悸。
眼前男人的手略显粗糙,这一握让她觉得恶心,她想起了林江的手,那只手绵柔细腻,好摸得很。
她转过身,和新郎一同面对台下,身旁的司仪话语连篇,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若是没有这桩事情,她本应该站在对岸的江海之心,牵着她真正想牵的手,一同步入殿堂。
“小悦,手心怎么出汗了,紧张吗?”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问候,身旁的新郎压低声音问道。
王倩咽了口气,憋着嗓子“嗯”了一声。
“别紧张,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新郎再次说道。
王倩无奈,憋着嗓子又“嗯”了一声,心里却盼他不要再问话了。
“怎么你的声音变了?” 新郎侧过头,有些不解。
“我嗓子不太舒服,” 王倩急中生智道,“所以含了喉糖,一会儿就好了。”
新郎“哦”了一声,没有多疑。
司仪结束,双方父母轮流发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倩的额头微微沁出一层汗水。
耳机的声音断断续续,没有传来一星半点的好消息。
而下一环节便要掀起头纱。
父母发言完毕,司仪再次归位,请这对新人向前两步,并邀请台下嘉宾一同见证这一时刻,全场目不转晴,聚焦于新郎与新娘的面孔。
“师兄!师兄!师兄!平时见你雷厉风行,怎么今天这么慢啊,我要撑不住了!”
王倩心中不停默念,就在她转过身子,瞧见面前的男人用双手握紧头纱两侧,即将掀开之时,寂静地大堂却突然闯入一人,林江一脚踢开大门,满目嗔怒地看向台前。
而白明紧跟在他的身后,气喘吁吁,两手撑膝,“我、我拦不住啊……”
王倩大惊失色,一口气憋到了现在。
众人纷纷回头,瞧见这名不速之客也是一身婚礼所需的西装,莫非是言情小说里常见的情形降临在了眼前:有人来抢婚了?
台上的新郎不为所动,冷静道:“你是?”
“我们走错了,我们走错了,” 白明连连点头,拉起林江的胳膊向外拽去,“快走啊,人肯定在外面。”
与此同时,王倩的耳机里传来一声冷冷的指令,陆吾在对讲机的那头义正辞严道:“找到了,人被藏在了阁楼里,昏迷中,没有死,现在立刻逮捕凶手!行动!”
王倩冷笑一声,这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也包括白明怎么也拉不走的林江。
“你们没走错,” 王倩隔着头纱,目光锁定在林江的脸上,她一把夺过司仪手中的话筒,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正好大家都在,我来给你们说说情况。”
林江瞪大双眼,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绝对是他心里最记挂的人。
“现在台上站着的新郎,其实不是一婚,在此之前,他还有位离异的前妻,只不过他前妻经济状况不算太好,于是他便将人一脚踢走,还留下了一堆债务纠纷。”
王倩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宴会厅,每个人听完皆是唏嘘一声,不可置信地看向台上的新郎,而新郎也目露难堪,咧出假笑,道:“小悦,你、你说什么呢?快把话筒还给司仪。”
“我说什么我很清楚,” 王倩继续朗声道,“今日,他为了骗取钱财,选择在这里二婚,只是前妻在昨夜突然找上门来,他便拿起烟灰缸,向他的前妻砸去,而现在,他的前妻就被囚禁在家里的阁楼上,此刻应该已经去往医院了。”
下面的宾客中传来窸窣谈音,甚至有人高声喊道:“是真的吗?”
“假的,都是假的,” 新郎依旧苦笑着,两颊已经僵硬,“小悦,别乱说了,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你杀妻弃子,隐瞒婚史,博取同情,不择手段,我这桩桩件件哪一个冤枉了你?” 王倩再次怒吼一声,又将手中的话筒向下一抛,话筒砸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杂音。
新郎的笑容逐渐消失,场下也已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宴会厅外的警察顺势冲入,将每个出口拦截下来,场面在一瞬间被点燃,每个人都压抑着紧张的气息,等待警方接下来的指令。
“小悦,你、你报警了?” 新郎不可思议说道,“是不是,是不是我女儿告诉了你?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这是承认了?” 王倩啧啧两声,“也是,毕竟证据确凿,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新郎大口呼吸,胸腔一起一伏,他气急败坏,在所有人没有防备之时,他猛然从一旁抽出一把小刀,另外一手从后勒住了王倩的脖子,将她锁入怀中,又把小刀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台下的观众吓得四处逃窜,没有人知道这个连新娘都敢残害的疯子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动作。
“啊!” 林江大叫一声,撒腿就要冲上前,“你要是动她,我就跟你拼命!”
只是向外跑出的宾馆太多,他无法逆着人流冲进,只能被警察与白明死死拦住在外。
“明明,你们放开我!”
王琦看他这番模样,有些想笑,她双手撑着新郎的手臂,凶器就在喉咙前,每咽一口气都能感受到匕首的锋利。
不出一会儿,宾客全部散尽,只留下围了一圈的警察。
新郎勃然大怒道:“你们,都给我让开,给我准备一辆车,否则我要了她的命!”
警察闻声,向后连连退去,“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退后!”
新郎搂住王倩,从台上步步走下,向着门口慢慢靠拢,时不时注意着四方动静。
王倩闭上眼睛,轻笑一声,“小悦,你看到了吧,这才是新郎的真正面貌,看来你今天要感谢我才对,以后嫁人可要擦亮眼睛了。”
新郎一愣,问道:“你不是小悦?那你是谁?”
“连新娘的声音都分辨不出来,可见也没有那么喜欢啊。” 王倩似乎并不怕眼前的处境,依旧讥讽道。
新郎气得一把掀开她的头纱,倒吸一口凉气。
“她是我老婆!” 林江一看到王倩的脸,急得高声大喊,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你要抓就抓我,快放她走!”
“我是谁不重要,” 王倩淡然说着,“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一名警察就够了。”
“警、警察?” 新郎颤声道。
“没错,” 王倩提嘴一笑,“一名人民警察。”
话音刚落,她的左手骤然推开匕首,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时,右肘向后用力一顶,两手将新郎的手腕进行180度的调转,痛得对方大喊出声,可王倩并未停止,又用右手一击下巴,朝天冲出一拳,最后使出浑身解数,盘起一条手臂,将新郎一个过肩摔,狠狠摔在了地上。
新郎趴在地上,毫无招架之力。
“这最后一招是跟师兄学的,没想到还挺有用。” 王倩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又一脚踩在了新郎的后背上。
众人皆是看呆了眼。
警察们也没有拖延,立刻带人封锁宴会厅,把此案的犯罪嫌疑人压上警车,送去了市局。
林江冲出包围,趁着王倩没注意,一把抱住了她,泪水滴滴答答,哭得不成样子,“吓死我了,你要吓死我了。”
王倩擦了把他脸上的泪水,无奈道:“好了别哭了,这点事情小菜一碟,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江眼泪止不住流,带着哭腔满是委屈道,“你不许穿这件婚纱,你只能穿我买给你的那件。”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换,” 王倩嫌弃地推开他,又牵着他的手,“现在还没12点,我就说来得及吧,走吧,去江对岸,大家都还在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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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30,江海之心。
这起案子从开始侦查到圆满告破,一过只用了两个小时,而王倩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功臣。
婚礼办得十分出彩,该有的环节一个也没有缺少,不论是才艺表演还是游戏互动,每个人都喜笑颜开,没有半分尴尬。
婚礼结束,宾客散尽,林江和王倩的父母都去了门外,送宾客们离去,江海之心很快就只剩下四人,除了这对婚礼的主角外,还有男方的伴郎,以及女方的师兄。
“今天这事多亏了王警官,” 白明浅笑道,“要不然林江非要甩开我,直接冲上台抢亲呢。”
“本来就是我的,抢什么亲?” 林江双手环抱,打趣说道,“倒是你啊明明,菜做得不行,锅甩得挺好,你又不和我说清楚,模棱两可的,让我也没个主意。”
“怎么还怪起我了?” 白明笑了几声,“我的厨艺现在进步了很多,不信你们问陆警官?”
陆吾:“……”
“没事,除了师兄,以后我和林江也可以教你做饭呀,反正我们住的也近。” 王倩招呼道。
“近吗?” 白明好奇问道,“你家不是住在郊区的别墅里吗?当年我在长春路上的出租屋因藏尸而被公安扣下时,我可是去你们住过一段时间的。”
“不是那栋,那是我爸妈的,” 林江一挑眉道,“你们不是住在花白浜吗?3栋19楼01户,你们隔壁没人,我和王倩就把02户买了下来,当做这次婚礼的新房,以后咱们两家就是邻居了,晚上下班回来一起吃个火锅什么的,多自在呀。”
白明又惊又喜,转头看向陆吾,只见陆吾淡淡一笑,似乎也认为这个提议极秒。
“除此之外,我还送了你几套房子,就在长春路上,你到时候把你爸妈从白河接过来,你们离得近,他们也放心。”
“不用不用,” 白明连连摇手,“我和陆警官已经准备攒钱再买一套了,你真不用送我的。”
“我两年前就答应过要送你的,我们家就是干这一行的,那么多房子卖不出去,你就当是行善积德,替我养一养,” 林江大言不惭道,“再说了,这世界一成不变的水就是你的薪水,连春申江都是一路向东流的,你们那点薪资,得攒多少年啊。”
“你什么意思?” 王倩撇过头,白了他一眼。
林江急忙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算你不算你,我的就是你的,我是说他们俩。”
王倩这才收回犀利的眼神,反而看向白明,“也是,你就收下吧,你和林江七年的友谊,我也跟着师兄这么多年,只是一点心意而已。”
白明深吸了一口气,回绝道:“谢谢你们,但是我真的不能要,房子太贵重了,我和陆警官虽然每个月挣的没那么多,但花销也少,慢慢攒着,总能买上的。”
他讲话的时候轻盈一笑,十分养眼。
“小白说的没错,” 陆吾接过话道,“这东西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
白明点了点头,“心意领了,有空的话多教教我做饭就好。”
林江知道他们二人的性子,实属拗不过,只好暂且不提,“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一定把你培养成大厨。”
这场婚礼就这样结束了,王倩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嫁了人,不过她的性子依旧没变,还是那般洒脱不羁,每当有人提起说她的性格像个男人时,她还是会用那一句话来回答,正如她收到市公安局实习通知时曾说过的话。
“谁规定姑娘就得端庄收敛,能飒爽的不一定是男人,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