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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之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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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徐夕谱出了事,所以徐夕谱的父亲从外地赶了回来。

徐夕谱的父亲叫徐杨,徐夕谱的母亲叫盛柳。杨柳杨柳,名字倒还挺配。

徐杨是个有点懦弱的男人,不太会和女儿交流,平时对女儿缺乏关心。回到家后,徐杨坐在沙发上,心惊肉跳地听盛柳说完了整个过程,他汗涔涔的,一边擦汗一边结结巴巴地说:“死,死人了?”

一旁的徐夕谱对爸爸的反应很失望,她觉得爸爸还比不上那天在教室里干脆利落杀掉两个人的林阳得像个男人。

徐夕谱越想越失望,便躲到了房间里,把门反锁起来。徐杨去敲她的门,她理都不理。盛柳对徐杨说:“一会她自己会出来。现在的小孩都这样,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反锁房间门的习惯,真是的。”

徐杨说:“是不是电视里这么教的?”

“还真有可能,现在的电视,好的不教,全教坏的……”

爸妈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徐夕谱觉得那声音离自己很遥远,这让她感到放松。房门一锁,徐夕谱就仿佛拥有了一片自己的世界,她在这片世界中随心所欲。徐夕谱拿出素描纸,摊开在桌面上,用铅笔在上面描绘林阳得的脸部轮廓。徐夕谱从小上美术兴趣班,她素描画得不错。

林阳得的脸赫然出现在纸上,徐夕谱看着上面的人,小心脏砰砰直跳。

画完之后,徐夕谱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找出一个月饼盒,她打开盒子,轻手轻脚地把画放到盒子里。盒子里有徐夕谱画的画,还有她收集的一些小贝壳、小玻璃球,这些东西不值钱,也很常见,但全都是徐夕谱的宝贝。徐夕谱把这些宝贝小心地藏好,她必须把它们藏严实了,因为一旦没藏严实,妈妈就会把这些东西当垃圾扔了。

大人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孩总是为一些不起眼的玩具大哭大闹,小孩也想不明白大人为什么对自己的宝贝不屑一顾。

实验中学发生命案,为了避免造成恐慌,学校尽可能地封锁了消息。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很快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越传越广,而且越传越玄乎。

警局建议徐夕谱做心理疏导,所以学校给徐夕谱停了课,作业也不用做了。

然而徐夕谱心里只惦记着林阳得。因为怕留下麻烦,林阳得没给徐夕谱留电话,徐夕谱问要怎么找到他,林阳得虽然并不想再见到徐夕谱,但他转念一想,这个小姑娘思维古怪,如果发现自己放了她鸽子,很有可能一气之下反水,去找警察推翻之前撒的“凶手是王炽”的谎言,所以林阳得决定遵守承诺,帮徐夕谱做一件事再走,反正徐夕谱只是个小孩,提不出什么为难的要求。林阳得告诉徐夕谱,早上八点前进入学校后面的义山,在义山和学校之间的那堵围墙下用石头摆一个“十”字,晚上八点的时候自己就会在摆“十”字的地方等她。徐夕谱听了很高兴,笑着说那堵围墙是个好地方,自己在那有个朋友,是一只圆头圆脑的小猫。

林阳得缩在现在的住处里,这地方逼仄狭小,林阳得190cm的个子窝在这,实在太憋屈了。不过林阳得并不挑剔,对他来说有地方容身已经很不错了。

林阳得走出住处,伸了个懒腰。一只流浪猫一瘸一拐地出现在林阳得面前。流浪猫圆头圆脑的,品种似乎是英短蓝猫。显然它曾经是一只宠物猫,被主人遗弃了,流落到这里。人类把生命当商品出售,轻易买卖,却又轻易遗弃,这些人不顾忌后果,只图一时之乐。

林阳得面无表情地看着流浪猫,快速地伸手一抓,捏着流浪猫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

正确的抓猫方法应该是抓住猫咪的后颈肉,而不是捏它的脖子,捏脖子会让猫咪很难受。但林阳得不管这些,他捏着流浪猫的脖子,眼中闪烁着冷漠的光。流浪猫感到窒息,拼命挣扎起来,后爪用力地去蹬林阳得的手,林阳得干脆两只手都用上了,把猫摁在地上,掐着猫的脖子。林阳得的双手甚至在渐渐收紧,这只可怜的流浪猫几乎濒临死亡。

林阳得从小就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他比正常人更冷漠、更铁石心肠。他从小就有虐杀小动物的喜好,比如小鸟、小鸭子等。有人说林阳得有那什么反社会人格障碍,林阳得没有反驳——他听不懂“反社会人格障碍”这个词。

突然,林阳得想到了一件事,骤然把手一松,那只被他捏着脖子的流浪猫死里逃生,“蹭”的一下挣脱了他,拼命地逃走了。

林阳得坐在地上,往后一仰。他刚才突然想起徐夕谱跟他说过,义山围墙附近有她的一个朋友,是一只圆头圆脑的猫,林阳得意识到徐夕谱所说的“朋友”很有可能就是这只流浪猫,所以才放了这一条“猫命”。

没有人知道林阳得这种人为什么会顾及一个小女孩的感受,林阳得自己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一个勉强可以相信的理由——或许在他第一眼见到徐夕谱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孩跟自己是同类。

这天,徐夕谱在爸妈的陪同下去医院的心理门诊复诊,心理医生说夕谱没有出现任何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徐杨和盛柳都松了一口气。

徐夕谱与爸妈从医院回来时,正好是下课时间,同时一辆警车从云城区公安分局开往徐夕谱家。因为徐夕谱的家离学校非常近,所以会有放学的孩子路过徐夕谱家,其中就包括徐夕谱的同学舒静静。舒静静亲眼看到警车停在了徐夕谱家楼下,因为好奇,所以偷偷躲在一旁观察,于是舒静静亲眼目睹了林子川和一位女刑警走进徐夕谱家的那栋楼。

林子川长相不孬,甚至还蛮帅的,但由于是个浓颜,五官立体,眉目凌厉,有时候会显得有点凶。不过林子川在小孩面前总是非常贴心地换上一副和蔼面孔,慈眉善目的,周岩笑他在“装菩萨”。

林子川敲开了徐家的门,是徐杨开的门。

“我们有几个问题想再问问夕谱。”林子川和善地微笑道,“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徐杨唯唯诺诺地说,忙让林子川和另一个女刑警进屋。

徐夕谱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手放在桌子下,搭在膝盖上。徐夕谱对面坐着林子川和女刑警,林子川笑眯眯地对徐夕谱说:“夕谱,你不要紧张。是这样的,那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警察叔叔还有几个疑问想要跟你确认一下,夕谱只要照实回答就行了。有些问题可能叔叔不太方便问的,就会让旁边这位姐姐问你。当然,如果整个过程中你感到哪里不舒服呢,可以直接叫停休息。”

徐夕谱桌子下的双手一紧,大脑飞速旋转,想道:糟了,他们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徐夕谱心中忐忑,表面上却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懵懂表情,像只小兔子一样乖巧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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