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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之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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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川担心父母在徐夕谱会紧张,就让徐杨和盛柳在房间外等一会。但盛柳不放心,偷偷站在门口贴着房门偷听。

林子川问徐夕谱:“你走进教室的时候,李可声和张烈就已经死了吗?”

“是的。”徐夕谱点了点头。

“张烈的眼睛瞎了,你进入教室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吗?”

“我没注意,好像是的。”

“你看到张烈的双眼是凶手弄瞎的吗?”

“我没有亲眼看到凶手刺瞎张烈的眼睛,但当时教室里只有凶手一个人,应该是他吧。”

林子川抬起头,突然把和善的表情一收,一脸严肃,像极了严厉的班主任。林子川说:“刺瞎?夕谱,你怎么知道是刺瞎的?”林子川的身体微微往前倾,给徐夕谱形成一定的压力,问:“刺的凶器是什么?它在哪里?”

徐夕谱呼吸一滞,猛然反应过来刚才林子川的用词是“弄瞎”,而自己的回答是“刺瞎”,他肯定早就已经怀疑自己了,所以才模糊用词来给自己下套。

徐夕谱心思很多,她在一瞬间内想出了很多种应对方法,最后决定装懵懂。徐夕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子川,像是快哭了,一抽一抽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林子川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语调,劝道:“夕谱,其实当时情况复杂,就算你伤了人,也情有可原,警察叔叔是不会怪你的。”

林子川的双眼死死盯着徐夕谱的双眼,当盯住一个人的眼睛看的时候,如果那个人正在说谎,那么他会目光躲闪。林子川知道这个道理和技巧,也常常在审讯过程中运用这一技巧。

徐夕谱的右手出了汗,在桌子下面使劲捏着自己的裤子。徐夕谱表面是一只兔子,内心却是一只狐狸,她思绪飞转,想道:他们猜到我说了谎,他们到底猜到了多少?他们这次到家里来找我,是想听我说他们想要的答案的。如果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他们会不会把我拉去测谎?怎么办,怎么办……

大滴眼泪从徐夕谱眼中掉了出来,徐夕谱怯生生地抬起头看着林子川,巴掌大的小脸上,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无论哪个成年人见了,都要心中一软,甚至在心里愧疚自己刚才不应该这样欺负一个柔弱的小女孩。

徐夕谱蚊子嘤嘤地说:“叔叔,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说谎。”

徐夕谱哭了,不停地用手去抹眼泪。这下林子川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连忙去哄:“夕谱别哭,对不起,是叔叔不好。”

徐夕谱敏锐地察觉到林子川的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含着泪水的眼睛里精光一闪——她找到了林子川的弱点。于是徐夕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令人心疼,她边哭边对林子川说:“叔叔,我是撒了谎,但我不是故意的。欺负我的不是凶手,而是李可声和张烈,他们在教室看不好的东西,见我来了,就把我拖进教室;刺瞎张烈双眼的不是凶手,是我,因为他当时欺负我。但是,但是,除了这些之外,我就没有再说谎了,我真的只撒了这两个谎……我……我……”徐夕谱哭得上气不接上气,“叔叔,我刺瞎了张烈的双眼,警察是不是会抓我去坐牢啊?”

林子川连忙去找纸巾给徐夕谱擦眼泪。一旁的女刑警安抚道:“夕谱放心,听我说,你这是正当防卫,警察不会抓你的。”

徐夕谱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举起右手对天发誓,边哭边说:“我发誓,除了这些之外,我就没有再撒谎了。我知道撒谎不对,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警察知道是我刺瞎了张烈双眼的话,会抓我坐牢。”

林子川一边帮徐夕谱擦眼泪,一边哄道:“叔叔相信你。没有人抓你坐牢。”林子川无奈地叹了声气,把双手搭在徐夕谱的双肩上,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夕谱,叔叔在这里严肃地教育你,无论什么时候在警察面前都一定要说真话,因为你小小的一个谎言,都有可能扰乱调查方向,妨碍案件侦查。明白了吗,夕谱?”

徐夕谱用力地一点头,“我明白了。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林子川在笔记本上记录下“张烈的眼睛是被徐夕谱刺瞎的,而非凶手”,然后放缓了声调问徐夕谱:“是用什么工具刺瞎张烈的?”

“我们上美术课时用的手工剪刀。”

“剪刀后来藏到哪里去了?”

徐夕谱诚实地回答:“我们教室门外的走廊上有一道长长的花圃,花圃中种着迎春花藤,我把剪刀埋在花圃的泥土里了。”

林子川忽然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徐夕谱时,徐夕谱的指甲缝里塞了泥,他以为是摔跤的时候在地上刮的,没想到原来是埋凶器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谈起刺瞎张烈的过程时,徐夕谱说:“那个人闯进教室,先杀了李可声后杀了张烈,我是在张烈倒地后才用剪刀去刺张烈的眼睛的。我当时脑袋气晕了,只想报仇,李可声和张烈他们想欺负我,他们甚至不戴安全套,我当时害怕极了,这样会怀孕的……”

徐夕谱说到这里,盛柳突然推门而入,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惊恐。她大惊失色,指着徐夕谱怒道:“你……你……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你是不是学坏了,啊?”

说着盛柳就要去抓徐夕谱,看架势是要把她打一顿。林子川和女刑警急忙来劝,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跟徐夕谱再三确认过她的证词里不再有谎言后,林子川和女刑警离开了徐夕谱的家。

回程的路上,女刑警对林子川说:“刚才徐妈妈的做法不对。她一听到从夕谱口中说出‘安全套’、‘怀孕’这些词,就跟见了鬼一样慌张,甚至以为夕谱跟谁学坏了。实际上夕谱懂这些才是对的,都上初中了,性教育早就应该有了。在这方面,夕谱比她妈妈做得好。”

“现在学校的课上会教这些知识吗?”林子川问。

“课上是不教的,但有相关读本,还有一些不错的课外科普书也会教这些。”

林子川说:“我觉得夕谱懂的东西挺多的。”

女刑警道:“懂得再多也只是个小孩子。林队你刚才把她吓成那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在哆嗦,那可怜劲儿。还只是个小孩而已啊。”

林子川却摇了摇头,“我总有种感觉,她比我们想的要更聪明。”

回到警局后,林子川跟大家说了去徐夕谱家的收获。

“小翁,你抽个时间去实验中学,把初一(3)班教室门外花圃里刺瞎张烈双眼的剪刀挖出来,那是证物。对了,记得穿便装去。”林子川说。

“好。”翁冠应道。

这时原姝也凑了过来,说:“所以说徐夕谱真的说谎了?”

“对。我反复跟她确认过,她说当时想侵犯她的是李可声和张烈,刺瞎张烈双眼的是她,除了这两点之外,她说的其他话都是真话。”林子川说。

“既然凶手不想侵犯她,她为什么还要带凶手去找存储监控录像的硬盘?”原姝问。

“凶手不想侵犯她,凶手是想杀了她。”林子川说。

周岩道:“这样倒也成立。凶手当时已经杀了三个人,多杀一个也无妨,于是徐夕谱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跟凶手做交易的办法。”这时周岩突然嬉皮笑脸地话题一转,问林子川:“林队,这次去小女孩家,小女孩哭了没有?”

“哭了。”林子川诚实地回答。

周岩边拍大腿边笑,“我就知道,林队审人跟阎罗王差不多,小姑娘不哭才怪呢!”

林子川气得去拍周岩的头,“你才阎罗王!”

“喂喂喂,林队我警告你啊,你以后不许再拍我头……”

林子川追着周岩满办公室跑,正巧白离云从法医室过来,刚走进门就撞见这一幕。白离云正懵逼着呢,林子川一个趔趄往白离云怀里一扑,把白离云抱个满怀。

林子川先是一愣,然后窃喜,抱着白离云“哎呀哎呀”地叫道:“崴到脚了,崴到脚了……”

林子川这蹩脚的演技瞒不过白离云,白离云冷酷无情地把林子川推开,说:“别装啦。幸好撞到的是我,万一撞到的是陆队,就有你们好看的。”

这时背后传来陆辰远幽灵一般的声音:“对,有你们好看的。”

所有人一个激灵,列队站好,“陆队!”

陆辰远没管其他人,直奔林子川。他用力一拍林子川的警帽,“带头在办公区域打闹,像话吗?”

林子川站姿标准,挺胸抬头朗声道:“不像!”

“你们在这干嘛呢?”陆辰远问。

“在等于哥回来。等他走访回来我们就开案情讨论会。”林子川说。

“是实验中学那个案子吧?”

“是的。”

“这个案子情节恶劣,影响很不好,一定要尽快破案。”陆辰远严肃道。

“是!”

这时,于现回来了。“哟,陆队也在呢?”于现笑哈哈地说。

所有人见到于现跟见到菩萨一样,一窝蜂冲了上去,一边冲一边说:“开会咯,开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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