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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之年(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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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healthy man does not torture others.Generally it is the tortured who turn into torturers.——Carl Jung 【荣格:健康的人不会折磨他人,往往是那些曾受折磨的人转而成为折磨他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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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徐夕谱家。

徐夕谱被允许有30分钟的上网时间。徐夕谱打开Q.Q,向她的网友“黑夜的影子”诉说了她在学校的遭遇。

徐夕谱:他们不仅在学校里说我,出了学校,他们还要追上来,警告我以后别来学校了,带头的那个男生叫潘胥,他没少欺负我,有次把我的课本扔到了垃圾桶里,我去捡,他还笑。

黑夜的影子:他们为什么这么坏?

徐夕谱:我不知道。

黑夜的影子:他们这么做,会感到开心。为什么只是一群孩子而已,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作恶?

徐夕谱:我想给潘胥一个教训,但我怕这个教训太重了。

黑夜的影子: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这很公平。

徐夕谱: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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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

下班时间早就到了,林子川却还没走,他手上拿着林阳得和徐夕谱的资料,眉头紧皱。这时周岩走过来,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别看啦,走,去放松一下。”

“放松?”

“技术中队的帅哥美女邀请我们去玩棋牌类游戏。”

“棋牌类游戏?象棋?围棋?斗地主?”林子川脱口而出道。

“都不是。”周岩神秘兮兮地说。

林子川跟着周岩来到原姝的办公位,只见原姝和白离云都在,他们把两个桌子拼成一张大的,并摆上了四张椅子,桌子上摆着传说中的棋牌类游戏——飞行棋。

“飞?行?棋?”林子川不可思议道,“不是,能不要这么幼稚么?能玩点高端一点的游戏么?玩点需要动脑的行不?”

原姝插着腰说:“那林队想玩什么?扑克,麻将?那可绝对不行,违反纪律的!要是被陆队知道,信不信他能用大拇指摁死我们?象棋,围棋?拜托林队,你思考了一天案情,还玩这种烧脑的游戏,能达到放松的目的么?”

“好吧,飞行棋就飞行棋吧。刚好四个人玩。”林子川坐到位子上。

四人各就各位,轮流抛骰子,不亦乐乎地玩起了飞行棋。

轮到白离云掷骰子,骰子掉到了桌子底,林子川连忙帮忙去捡。他看见骰子的一点正面朝上,却鸡贼地把骰子一收,趁着其他人全部没看到骰子的点数,大声说:“六点,六点,刚才离云掷了个六点。”

原姝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林子川,一把将林子川手中的骰子夺过来,说:“我不信,林队偏袒小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小白,重新抛一次。”

周岩哈哈笑道:“林队,在小姝这里,你别搞小动作!”

白离云瞥着林子川,使劲憋笑,他照原姝说的重新抛了一次,这一次居然真的是六点。

林子川得意了,“看吧,是六点吧,谁还说我搞小动作?”

原姝气道:“小白这一次掷的是六点,上一次未必是啊,反正我不信林队。”

嘻嘻哈哈中,游戏继续。

飞行棋这个游戏不费脑子,可以一边玩一边分心聊其他事情。林子川放不下案情,果然聊起了林阳得和徐夕谱。

“我觉得林阳得和徐夕谱是同一种人。”林子川忽然说。

“为什么这么觉得?”原姝问。

“都是被群体排挤的,孤独的个体。”

周岩道:“我看林阳得的资料,他因为是杀人犯的儿子,所以从小到大都伴随着偏见长大,这是他之所以会成长为问题学生的原因。徐夕谱又是因为什么被排挤的?”

“于哥去调查她的同学关系,听她的同学说,她嘴里经常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比如什么彩色的雪啊、超级大的石头人啊、牙齿像马刀一样的老虎之类的。同学们觉得她很奇怪,不喜欢她。”林子川道。

白离云边走棋边说:“彩色的雪是有色物质混入雪中形成的;超级大的石头人说的是复活岛巨人像吧;牙齿像马刀一样的老虎,是已经灭绝的剑齿虎。她只是科普书看多了而已吧?”

原姝把骰子往上抛,“不管原因是什么,反正结果就是她不被群体喜欢。”

周岩道:“我发现,除去李页和王炽,这一系列案子的受害人都是未成年人,而且他们都有个共同特征,可恨,但又很可怜。”

“详细说说。”林子川一边走棋一边道。

“首先是李可声和张烈,他们都是问题学生,平时没少欺负同学、干坏事,可恨吧?但看看他们的身世,要么没爸没妈,要么有也不管孩子,或者有也起不到任何榜样作用;然后是舒静静,她虐猫,这一点可恨吧?但看看她爸爸,工作上一受气,回家就往她身上撒;还有就是徐夕谱,如果她真的如林队推理中的那样,是个谎话连篇的小恶魔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很可恨。但她在学校遭受校园暴力,还差点被强.奸,又何尝不可怜呢?还有那个林阳得,哇,一看他的资料,简直劣迹斑斑,中学时期就是混混中的混混,太可恨了。然而他受杀人犯父亲的牵连,从小到大受尽冷眼,几乎没人对他好。”周岩认真总结道。

白离云修长的手指举着棋,轻声道:“健康的人不会折磨他人,往往是那些曾受折磨的人转而成为折磨他人者。”

这句话出自瑞士心理学家、精神病学家荣格。棋桌上的人听到这句话,全都默契地沉默了。

这些孩子,都既是受害者,又是害人者。错究竟出在何处?该如何评判他们?都是难题。

这时候,原姝突然有感而发,抛出了一个世纪难题:“孩子是人性最初的模样。你们说,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啊?”

白离云反问道:“小姝觉得是本恶还是本善?”

“本恶。”原姝毫不犹豫地提出她的观点,并进行了一番论述:“你们这么想,为什么大家能成为现在这样的、至少是社会意义上的‘好人’?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从小家长的引导,靠的是学校一遍又遍不厌其烦地灌输正确的是非观,靠的是社会上的道德指引和约束。而这些环节只要一个环节出了一点点细微的问题,人就有可能迅速长歪。所以说,人从一开始就是棵歪脖子树,必须倾尽社会的全部力量去纠正它,它才有可能长直。”

“但我觉得,讨论本恶还是本善是没有必要的。”白离云突然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原姝的眼睛看,他看着原姝的目光有些复杂,语气中带着些许严肃。他说道:“我们每一次剖析案件,为的不是证明人性本善还是本恶,也不是为了给犯罪的人找原因。我们为的,是找到减少犯罪发生的有效方法。”

原姝没说话,只是迎着白离云的目光望过去。两个人仿佛在对峙,棋桌上的气氛忽然有些凝重。

林子川“哈哈”一声,道:“我说,小姝、离云,你们这么严肃干嘛?这种哲学问题,哲学家们辩论了几个世纪都没个结果,咱们能辩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周岩也笑道:“就是啊。抛骰子抛骰子,到谁了到谁了……”

飞行棋局结束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林子川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忽然对周岩说:“我想去绿山公园逛逛。”

周岩提醒道:“绿山公园晚上闭园。”

“围着公园转一圈,找找灵感。”林子川很坚持。

“那我陪你一起,反正我单身狗一个,回家也没事干。”周岩很够义气地说。

这时白离云和原姝站在门口,原姝听到了刚才林子川和周岩的对话,对两人说道:“林队,小周,你们要去绿山公园啊?那我和小白先回家咯。”

林子川走上前,倚着门框问:“你俩一起?”

白离云说:“今晚上我回家吃饭,我妈念叨说好久没见小姝了,让我叫上她一起。”

“这样啊。”林子川道。

白离云突然一挽林子川的手臂,把他拉到一旁,在他耳边快速地小声说道:“你也欠我一次回家吃饭,等这个案子结束,别给我忘咯。”

林子川心中一动,几乎是狂喜起来。林子川十分雀跃,笑眯眯地说:“怎么可能忘,我可太期待了。”

“林队,小白,你们耳语什么呢?”原姝和周岩一齐露出八卦的表情。

原姝和白离云走后,林子川和周岩前往绿山公园。

林子川和周岩一边聊天一边绕着绿山公园走。忽然,林子川的目光落在某处被破坏的栏杆上,栏杆被人弄出了一个洞。

“小周,快看,”林子川急切地说:“这栏杆是破的!”

这时刚好有一个绕着绿山公园慢跑的大爷路过,大爷停下来,热心地为林子川解答:“这个洞是那些不文明的人弄出来的。”大爷就住在附近,每晚都来这里锻炼,对这儿很熟悉。

“绿山公园又不收费,他们为什么不走大门,非得在这里弄个洞?”周岩问。

“所以说这些人不文明嘛。”大爷皱着眉气道,“这个位置离公交车站近,公园大门离公交车站远。那些人下了公交车,懒得再走一段路从大门进公园,干脆就在栏杆上扒了一个洞出来,从这钻进去。”

林子川和周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徐夕谱进了绿山公园,她只是没走大门。”林子川说。

“但怎样找到证据揭穿她的谎言?”周岩问。

林子川的目光落在停在路边的一排私家车上,他问大爷:“大爷,这里路边可以停车么?”

“可以停,反正没有交警来开罚单。把车停在这儿的都是对面那栋楼的居民。”

林子川听罢,开心地打了个响指。他对周岩说:“查行车记录仪,就能找到徐夕谱从这里钻进公园的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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