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付仁钊提供的照片没多久就找到了里面主角。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这个女生原本就在网上发了很多照片,随便一搜就找到了。做了个简单的背调之后很快就确定是有人拿着她的照片骗了付仁钊。
至于那串号码,也是毫不意外的一次性手机号。而登录游戏的IP地址也和绑架袁熙鹏的绑匪一样,无法追踪。
“袁熙鹏那边还是没有进展吗?”张数内心按捺不住地焦急,时间多拖一天,人质的安全就危险一分,“绑匪没有再联络?”
方君洋重重叹口气,憋嘴摇着头:“没有,听说连照片也不发了。”
张数沉默片刻,忍不住叹了好几声气,愁苦着一张脸,又问:“袁宏彪那边呢,有什么动静吗?”
“闹了几次,要把冯队他们赶出去。”方君洋连连摇头,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一亮,“对了,朱锐铭的通话记录。昨天让曾爱琳一闹把这事儿给忘了。”
“有发现?”
“你看看。”方君洋拿过桌上的资料递给张数,顺势一蹬脚,坐着椅子滑到了旁边,“朱锐铭死前曾给这个号码打过很多次电话,最后一次是在案发当天早上。你猜猜,号码主人是谁。”
张数思考了几秒,带着不确定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方君洋:“袁宏彪?”
“对。”方君洋打了个不成功的响指,不过他并不觉得尴尬,接着往下说,“一开始我们只是以为是袁宏彪打电话找朱锐铭借钱,但是仔细看时间和呼出方,这个推测并不可能。”
“朱锐铭是圣伟制药的老总,会不会是他知道付龙被杀后,担心下一个会轮到自己,所以才会给袁宏彪打电话?”
方君洋眯起眼盯着张数,似笑非笑的:“你和我说说,你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张数神情顿了下,随后才将那晚从顾合那里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了方君洋。其实他一早就打算说的,可是忙来忙去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倒也并不是刻意要隐瞒什么。
方君洋变换着表情听完,时不时沉思一阵子。直到张数说完好半天了,他才从内心的动摇中缓过神来:“这么说……朱锐铭和袁宏彪也并不全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事才被杀。”
“顾合天天和我在一起,他没有作案时间。”张数担心方君洋又将顾合列为怀疑对象,立刻就为他澄清,“而且顾合不会开车,很多事他做不到。”
“我不是在怀疑他。”方君洋捏了两下张数的肩,好让他别这么紧张,“只是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某个人在帮顾合报仇。比如和他关系很好的朋友,或者……”
张数闻言一愣,连身板都挺直了些:“方队,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方君洋咂摸半天才回过味儿来,当下就给了张数一拳,笑中带怒地说:“想哪儿去了你。我是想说有没有可能是某个他的追求者,或者暗恋他的人。”
“可是连顾合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当年害死他父母的是圣伟集团,凶手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一点张数想了很久,横竖想不通,凶手究竟是怎么在相关人员全都闭口不谈的情况下,知道的圣伟集团。即便朱锐铭现在是圣伟制药的老总,可毕竟不是法人代表,连网上都根本查不到才对。
“我听小成说,你挺在意韩松青的?”
张数沉吟片刻:“我只是觉得他的行为逻辑很混乱,完全摸不透他的目的是什么。说实话,我不认为他是凶手,但同时,我也不认为他和案件完全无关。我……”张数露出不确定的表情,“我在想,他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一下。”何筠拿着几页资料走过来,递给张数,“你让我查的车辆信息查到了,但是没发现可疑的情况。”
张数接过资料大致浏览了一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着何筠:“麻烦你再帮我查下韩松青名下有没有登记车辆信息。”
“好,查到了告诉你。”
看了眼何筠转身回工位的背影,方君洋抽走张数手里的资料看起来:“这些是哪里的车?”
“朱锐铭所住公寓的停车场临停出入车辆。如果临停车没有问题,那很可能就是月租车。”他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抬头看见方君洋正等着自己解释,就又补充,“我们在地库的监控里面看见一个可疑的女人,她只在一个画面里出现过,所以我怀疑她可是开车离开。另外,从她走路姿势和肩宽比来看,我觉得可能是个男人。”
“其他地方能找到这个女人的行踪吗?”
“目前没有发现。”张数拿出手机,调出了短短三秒钟的视频递给方君洋,“就只有这一段。”
方君洋反复播放着,但是由于镜头太远根本看不清女人的容貌。看了半天,他刚准备将手机还给张数就看见自己面前多了个脑袋,正专心地盯着屏幕。
“静盈。”他有点被吓到。
“手机借我看看。”不等方君洋说话,梁静盈就直接将手机拿走,放大了画面仔细研究起来,“她这件外套有点像我给我妈买的那件。”
张数和方君洋对视一眼,立刻双双起身围住她:“你再仔细看看。”
“画面太糊,不好辨认,但是看起来像。”梁静盈将手机递出去,“谁的?”
“我的。”张数却没接,还是不死心地想让梁静盈再看看,“梁姐,你再看看,这或许是条很重要的线索。”
梁静盈放下手里的资料,端起手机再次仔细看起来:“很像,但是我不确定。要不我把那家店的地址告诉你们,你们去店里看看?我记得这件外套码数还挺大的,版型也宽松。”她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将店铺的地址发给了方君洋。
“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她一面归还了张数的手机,一面拿起放在桌上的资料递到方君洋面前,“这是之前你们从福利院带回来的那些资料中的人DNA比对,我们只提取到了还在本省的十多个人的检材。不过结果全都一样,不匹配。”
张数心里暗暗有些失望:“我们查了这么多人,可疑的不可疑的都比对了,怎么会没有匹配到的。”
方君洋叹口气:“看来这边的线索也断了。”
“再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魏科长那边在袜印里没能提取到检材。”梁静盈将手揣进白大褂兜里,“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方君洋捂住后脖子转了转:“不过好在有了新线索。走吧数,去女装店问问情况。”
张数无奈叹气,也只有这样了。
他们循着导航上的地址来到这家店,亮过警官证后就拿出手机让店主辨认。店主瞧了半天,才迟疑地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比在自己身上。
“我们这儿就只有这件的款式很像了。”店主不知道两位警察找衣服来做什么,也不敢随便乱推荐。
方君洋牵开衣裳看着:“看起来是挺像的。老板,这件衣服最大号的有多大?”
店主在方君洋和张数身上来回打量:“你们……送人吗?那人平时穿多大码?”
“如果是我们两个穿的话,能穿下吗?”
店主诧异地看着说出这句非常容易让人误会的话的方君洋,一时之间竟然开始怀疑起自己刚才看见的警官证是假的。她依旧心怀忐忑地说:“能是能,可这是女式外套。我们也有男士的,要不你们……看看?”
“不看了。”方君洋直接从店主手里拿过外套往张数身上比划,“你穿上试试。”
张数满脸拒绝,但为了破案也只能一咬牙答应了。他取下衣架递给方君洋,将外套穿在身上走到镜子前,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方君洋退后两米,举着手机让张数调整角度。
店主在一旁看得满脸震惊但又不敢说话。这年头虽然很少有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买女装的,但天下之大也不是全然没有,不惊讶不惊讶。
“好像就是这件。”方君洋又转身叫来旁边的店主,“麻烦你也帮忙看看,是不是这件。”
“是……吧。”店主根本没心情仔细对比。
方君洋对张数说:“行了,脱下来吧。”
张数一听,立马就脱下外套还给了店主:“最近有人买过这件外套吗?”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不是最近的也可以,就是买过这件外套的顾客,你还记得吗?”
“系统里应该有,我帮你们查。”店主回到收银台后面,随后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着他们两个,小心翼翼地问,“要给你们包起来吗?”
张数一愣,立马说不用。
店主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开始查询外套的购买记录,不一会儿就有了结果:“我们这个月总共卖出去一百件,算上上新到现在的时间,卖了有四百多件。”
“最大码的卖出去多少?”
“最大码……”店主有筛选了一遍,“五十件,会员买了三十七件。”
张数又寻思了会儿,问:“你们店里的监控能保留多长时间?”
“三十天。”
“能不能将购买最大码那天的监控调出来给我们看看?”张数说着就将手搭在了收银台上,显得有些急切。
“好吧,你们稍等我一下。”
“谢谢。”张数终于松口气。
“小成的电话。”方君洋拿着手机走到门口,刚听了一句拔高了声音,“什么?!”
他这充满震惊与愤怒的一声让张数不得不转身看去,见到队长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他便跟店主打了个招呼,走了过去。
方君洋挂断电话看着他,眼神里全是严肃:“袁宏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