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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法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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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合拒绝了张数要帮他办理的取保候审。

张数因此郁闷了好久,就算他回到局里想抓紧时间调查,也因为他与顾合的关系被方君洋要求离开调查组。

于是他早早的就下班回了家,坐在沙发上苦思发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合会突然说自己是凶手,在他离开的那短短两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

可就在他难以疏解此时心中的苦闷时,方君洋带着十来个警察敲开了他家的门。张数开门见到这么多人愣了下,然而跟着方君洋来的那些警察却更是震惊得不行。

“我们需要搜下你家。”方君洋说着拿出搜查令。

张数没说什么,皱着眉头退到旁边,默默看着同事们开始翻箱倒柜地搜证据。这种事他以前也干过,但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自己的家会成为搜查场所。

陈一成走到他身边,抬手想拍拍他,但又觉得在当下这种情况难免会显得多余,于是又放下:“数,要不你给他办个取保候审,先把人带出来?”

张数苦着一张脸,缓缓开口:“他拒绝了。你们问话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啊,正说得好好的,结果方队一问他是不是凶手,他就说是。”陈一成犹豫了下,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拍了张数的背,“我们会调查清楚,你放心。”

“如果案子有了什么进展,能不能告诉我?”

陈一成看了眼听到张数这句话而转过身的方君洋,见他没有反对,才跟张数说:“如果有了进展肯定会告诉你。”

“谢谢……”

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却没发现任何有用线索的警察们慢慢聚到了方君洋身边,时不时还会向张数投来带刺的目光。张数假装没看见,拿眼扫了下东西被放得歪七八扭的房间,眉头又皱得紧了。

方君洋走过来:“我们还得去看下你的车。”

“我拿钥匙。”

于是方君洋又带着人来到地库,将张数的车也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好在依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像是松了口气般对张数说:“今天我们先走了,之后可能还会来第二次。”

张数点点头:“我知道流程。”

“我也不相信顾合是凶手,他认罪认得莫名其妙,这当中肯定有问题。”方君洋说,“你之前一直忙着查案也没时间休息,正好,趁现在养足精神,一旦顾合的嫌疑被排除,我会把你调回来。”

可是张数别说养精神了,他连静下心来都做不到。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夜想着该睡了,但他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空出的位置,眼皮之间就像是被支起了无形的隔板,怎么都闭不上。

他想象着顾合挤在大通铺上,被狭小空间里此起彼伏的鼾声和磨牙梦话吵得连一分钟都睡不着。看守所里规矩严,也不许他大半夜的爬起来看书,那他除了睁着眼等天亮能做什么?

他痛苦地抱住头蜷缩在床上,一想到顾合有可能已经被剃了光头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也全扯了。他也不是不想做些什么,可他太清楚,如果真想让顾合早点出来那他就什么也不能做。不能去找证人,不能接触证物,如果不是大队长不知道他跟顾合的关系,可能他连办公室都不能去。

哦还有,他现在连去看顾合都不行了。

张数第一次体会到害怕得不敢睡觉是什么感觉,就算好不容易有了困意,也会在刚睡着没多久就莫名惊醒。明明没有做噩梦,心脏仍是跳得他头都在发胀,一下一下的,像是把他的胸腔给当成了鼓面,怎么凶狠怎么来。

难受,前所未有的难受。

这一晚上他终于没怎么睡,看着透过窗帘缝隙露出来的一线天,慢慢变亮。以前几乎从来没听到过的,保洁人员打扫小区中庭的声音也被他从开始听到了结束。不等闹钟响,他索性就起床简单梳洗了下就去了局里。

办公室里没什么人,他坐在位置上刚想开电脑,手机的闹铃就突然响了。角落里一声巨鼾应声而起,他抬头看去就正好看见方君洋坐起来茫然四顾的身影。

方君洋望了一圈终于看见张数:“几点了?”

“八点。”

方君洋闻声又倒下去,声音中万分无奈:“你来这么早做什么。”

“睡不着。”张数迟疑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方队,你们今天要去提审顾合吗?”

“没有找到新的线索,去了也白去。怎么了?”

“我想给他送几本书去,但是我现在的立场不方便,就想拜托你们。”

“你放我桌上吧,一会儿空了跑一趟帮你送。”

张数这才从包里拿了本书出来,放在了方君洋桌上:“谢谢。”

方君洋打了个哈欠再次坐起来,一边起身向自己的工位走来,抓起洗漱用品,一边说:“去会议室等我。”

他猜到方君洋想跟自己做思想工作,就也没说什么直接朝会议室走去。其实很多事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毕竟刑警当了这么些年,虽算不上前辈老人,但也不是个愣头愣脑的新人了。

方君洋端着两杯茶走进来,放了一杯在张数面前,挨着他坐下来:“我新买的金装肉桂茶,今天第一次开。”他说完就呷了口。

张数握住杯子耳朵半天不入嘴,看得方君洋心疼得快上手给他灌下去。

这茶老贵了。

“我知道很多线索确实指向了他,但是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有太多细节让我认定他不可能是凶手。把我调离侦查组,我没有异议,也明白这样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张数叹口气,眉头紧锁又满脸无奈,“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乱认罪。”

“那你有没有想过……”方君洋严肃地盯着张数,连语气也变得硬了许多,“要是他真的是凶手,你打算怎么办?”

张数听到这席话没有太过惊讶:“我想过这个问题,我还想过他接近我就是为了取得警方的信息。但我对他……就是怨不起来。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我想继续作为他的家属和他一起赎罪。”

方君洋心里松了大口气。他最怕的就是张数在这件事上犯轴,最后不仅是对破案没帮助,还有可能搭上自己往后的人生。

“看守所那边我打过招呼了,管教会稍微照顾着他。”

“谢谢。”

“喝茶喝茶喝茶。”方君洋端着茶杯靠在椅被上,伸直了腿,整个人都舒展开,“数,我也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算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那类人了,这个案子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说实话我挺不安的。从尤文申案开始,死了这么多人花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都没能查到最有决定性的证据,你再一走啊……唉……算了不说了。”

“方队。”张数终于喝了大口茶,被烫得不行。他皱着眉头将热茶强咽下去,才继续说,“我不会逃避,无论你们最后查出来是个什么结果,我都会好好面对。”

方君洋伸长手抓住张数的肩,用力捏了几下:“你能这样想就最好。别再给我搞不睡觉那套,你看看你这黑眼圈。”

“方队!”陈一成全然顾不上他还瘸着的脚,一路扶着墙大步跳过来,也不管里面是不是在说事,直接就推开门,激动又带着兴奋,“袁宏彪的儿子找到了!”

张数噌地一声就站起来,大步走向陈一成:“怎么找到的?还活着吗?”

“还活着,他是自己走回家的。”陈一成见方君洋并没阻止自己,就朝外面看了眼,推着张数往里走,顺便关好门,“冯队那边已经跟他确认过了,绑匪是短头发,戴着眼镜,手上有疤。听小孩的描述,不是顾合。”

张数脸上抑制不住地带了欣喜:“有拿顾合的照片给他辨认吗?”

“还没,我刚接到消息正准备叫上方队一起过去。”陈一成也很开心,“如果绑匪不是顾合,他就不可能打电话诱导袁宏彪自杀。”

张数收起笑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绑匪有可能不止一个人,还得再查,得拿到确切的证据才行。”

方君洋慢悠悠站起身,仰头将杯子里的茶汤喝完,放下杯子走过来:“当然要查,走吧小成。大数,帮我洗下杯子。”

“好。”张数对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并腿站直,抬头挺胸地敬了个礼。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道谢方式。

方君洋和陈一成赶到袁宏彪的家。冯盛正对坐在沙发上刚得知自己父亲自杀而一直在哭的袁熙鹏进行询问,但袁熙鹏哭得太厉害,询问断断续续根本无法顺利进行。

“对不起,他刚回来心里肯定很害怕,能不能别问了?”袁宏彪的老婆抱住自己的儿子不撒手,连眼泪往外涌都没空去擦,“让他好好休息下。”

站在一旁同样在哭的袁汐林抬起两只手臂横擦了两把泪,走过来将袁熙鹏从自己母亲的怀里用力扯了出来:“爸已经死了,为了救你才死的,你现在是害怕的时候吗?!你要让爸死不瞑目是不是?!”

“林林,你弟他才刚从绑匪手里逃回来,你让他……让他先缓缓好不好?”

“他不说实话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害死爸爸的凶手!”

“我……”袁熙鹏哭着开口,“我不是逃出来的,是他放了我……”

冯盛立刻站起身走过去:“你是说绑匪放了你?”

袁熙鹏边擦眼泪边点头:“今天……他突然跟我说可以走了,就把我放了。”

“绑匪有几个人?”

“一个,来给我送食物的……只有一个。”

冯盛对他露出温和的微笑,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别显得太过急躁和咄咄逼人:“你是用什么方法回来的?关你的地方还记得吗?”

“他用车送我回来的,银白色的车。地方……我、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是一间地下室,别墅里的地下室。”袁熙鹏止不住地抽泣着,却也在努力告诉警方自己的遭遇,“别墅在、在山上,离也容不远。他每隔一两天就、就会,来给我送吃的。”

方君洋拿出手机,翻到顾合的照片递给袁熙鹏:“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袁熙鹏接过手机看了眼,就还给了他:“不是,他不长这样。”

方君洋像是松了口气般点点头,至少目前,可以确定顾合并没有参与绑架。

陈一成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来韩松青的照片放在袁熙鹏面前:“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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