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顾肆~你这脸是怎么啦?”
顾肆回来时两边脸上各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勾得一群人半奚落半好奇地向他脸上看。
“别问了……”顾肆很疲惫地坐在床边,呆呆地,好半晌上身才向后倒下去。
顾留和顾期两个人的柜子挨在一起,顾留踮着脚手在最高一层摸索,顾期微微低着头从柜子里拿出保温杯准备过冬。
顾留的手肘戳了一下顾期的头顶,顾期低着头还没反应过来,顾留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轻轻揉了揉,说:“对不起啊。”
顾期微微低着头悄悄偏头看了看寝室里的其他人,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抬头对顾留浅浅地笑了一下,嘴巴微微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顾留,你傻笑什么呢?”顾洱看着顾留迎面走过来,摸着手肘,嘴唇弯弯,甚至隐约露出点牙齿。
顾留摸摸自己的脸:“啊?我笑了吗?”他又自言自语地说,“哎呀……原来我笑了呀……嘿嘿……”
顾洱(挠头):……好怪一男的。
顾易平时总是8点多醒来,近9点才起床。今天难得在6点多醒了一下,他再度闭上眼睛,想像往常一样睡着,却没有成功。
他轻轻闭着眼睛,听见有微弱的闹钟声响起又被人迅速关掉。他听见有人在淅淅索索地小声洗漱。
应该是顾森准备去图书馆了。
有人重重踩在地上跻着拖着,在听见漱口声后就听见拉开柜子门的声音,又关上柜门关上门。
是顾留出去打球了。
顾易睁开了眼睛,看见顾梧换好衣服,细细喷了点香水,出门了。
这是平常得和往日早上6点多一样的画面。
顾易睁着眼躺在床上没起来也没有睡下。
想起自己高考后浑浑噩噩大半年,没有参加任何社团,能旷的课都旷了,没人喜欢自己又懒得主动追人,一天80%都窝在寝室里……
身边的人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自己却因为害怕失败和麻烦从不肯尝试……
碌碌无为,还安慰自己平凡可贵。
如果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哪能过得如此颓唐。
图书馆里零零散散坐了将尽一半的人,一群人看着电脑做着笔记或是看着各自的专业书。
顾森合上电脑,闭上眼睛轻轻揉了揉。
他们以为他的学习成为了一种习惯,理应是很轻松的。他并没有比他们聪明,他当然也想过和其他人一样,平淡又平庸地度过大学,然后四处实习四处面试,虽然会碰壁最后还是能找到工作。
他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平平无奇成为他的标签,不甘心他成为万千平庸中的一个。
许多人问他一个人夜晚踟蹰路上的心情,他想起的却不是孤单和路长,而是波澜壮阔的海和天空中闪耀的星光。
顾森回去的路上,看见前面顾梧和校花的背影。他顿了顿,没有上前和他们一起,只看了他们一眼,从另一条路绕路回去了。
和李欣聊天的顾梧像是不经意地向后瞟了一眼。
“你身上怎么一股香水味?”李欣凑近了顾梧闻了闻。
顾梧对着她笑了笑:“你才发现啊,为了见你特意喷的。”
“你又忘啦?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你身上有香水味。”
顾梧眼下的肌肉微不可查地抽了抽,他有些撒娇地摇了摇李欣的胳膊:“我又忘啦~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李欣笑起来,靠着他的肩膀对他说:“你这个傻子。”
“什么?顾易打算以后去赌\博?”顾肆一脸惊讶地问顾洱。
“对啊。”顾洱一脸平淡。
“他很有钱吗?”顾肆想起来自己从没了解过这个室友。
顾洱想了想:“既然都这样打算了,应该挺有钱吧?”
“他爸妈知道这事儿吗?”
顾洱挠挠头:“应该知道吧……这也是好事啊。”
“什么?这算哪门子好事?”顾肆有些震惊,“不过这也是他的事……我也没有权利管他。”
这事儿上的对话算是结束了,可顾肆后来看顾易的目光忍不住就怪怪的。
“寝室外头的树上有一窝乌鸦诶!”顾易兴冲冲地回来,“我还没见过乌鸦呢!”
“你没见过怎么知道那是乌鸦?”顾洱凑到阳台的窗子前向外看。
“全身都是黑的啦。”顾易也过去看,“不过这个好像不太纯诶……”
顾洱一拍他的脑袋:“你个傻子,胸口有一片白,这是喜鹊啦!”
“喜鹊怎么是黑的?”顾易摸摸脑袋,“我还以为喜鹊是红色的呢。”
“喜鹊临门呐……”顾洱想了想,“今天适合抽奖啊……”
顾易和他调笑起来:“你……你就能想到这个?简直庸俗!”
里面的顾肆听到两人的对话,面色更加古怪。
你以为你赌\博赢钱就很高尚嘛?
对着电脑打字的顾森手停顿了一下,转头点开浏览器。
[喜鹊是什么颜色]
[喜鹊 图片]
天色渐晚,寝室熄灯了。他清除浏览记录,关掉浏览器,卸载该浏览器。
【亲爱的玩家,请决定是否要投出玩家。】
【您选择了[是]】
【请选择要投出的对象。】
【您已选择[顾洱]。】
【恭喜您回答正确!】
【检测到您的特殊任务尚未完成,是否立即脱离游戏?(游戏期间可随意决定脱离时间,但一经玩家投出立即淘汰)】
顾易拉着顾洱到窗前,指着外头那颗歪脖子树:“顾洱顾洱……你看树上的喜鹊在叫唤着啥呢?喜鹊唱枝,好兆头诶!”
顾洱一看,乐了,笑他:“那哪里是喜鹊啦?喜鹊是红色的!”
顾易皱皱鼻子,有些不解地问他:“你不是和我说这是喜鹊吗?”
顾洱却不承认:“你肯定记错啦!喜鹊是红色的!不信你上网找一下喜鹊的图片。”
游戏中的世界并不与地球认知完全一样,一些未曾被人注意的小细节或许能成为解题的关键。
今天阳光正好,大家都抱了被子到外头晒。
一群人挨个出去,也就有还在屋里的人清晰地听见“叮——”的一声响。
众人向那声源处看去,是前几天才在顾留脖子上看到的金牌。
上铺的顾期窘迫地低头看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