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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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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校格双手并用,为了防止泥沙倒灌,所以动作得迅速,推土机一样扒着淤泥,俗称狗刨,乌千雁也学着她的举动扒淤泥。

一时间周围泥沙飞扬,聂校格和乌千雁只能暂时闭上眼,双手摸索着扒,直到乌千雁摸到一个质感不同的东西。

手环刚好响起来,两人不约而同朝上游。

乌千雁神色凝重:“你说的没错,淤泥里可能真的有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里,聂校格和乌千雁在水中往返了十几次,泡了一个多小时,手脚早已经肿胀发白。

但两人谁都没说停下。

水底被挖出一道深坑,十具尸体,安静地层叠在深坑里,泡在水中。

有的人聂校格没什么印象,但有几个还是认识的。

比如话多嘴甜的简雯,比如今天抬料子的孙奇和庄益。

他们此刻软塌塌地躺在水底,了无生气,头部和胸腔肿胀地厉害,像撑了气的气球,五官失去原本的轮廓,显得面目狰狞,和今天早上围在一起吃饭的那波人判若两人。

乌千雁挨个游过去查看,有的面目肿胀严重,还得近身辨别特征。

等她全部看完一遍,两人才浮上水面。

一轮弯月孤零零地倒映在河面,两人浮在水面上,关掉头顶的探照灯。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寒凉。

聂校格:“怎么样?”

乌千雁齿缝间都夹杂着寒气,“队里的人全都在这,一个不落。”

空气一时安静,安静到诡异。

如果他们已经死了,那今天下午那拨人……是谁?

聂校格呼出一口冷气,道:“不仅长的一模一样,就连今天下午跟你对话的时候也找不出破绽,看样子连记忆也是共通的,可现在他们的尸体就摆在眼前,到底该相信哪一边?如果两个都是真的——”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两人一模一样的人,可能吗?”

乌千雁摇头,“下午回去的那拨人肯定假不了。”

聂校格狐疑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其实她看见水底尸体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周涉,他当时被肉墙吸干血肉,明明已经变成一副人皮,最后却活了过来。

假使进去的周涉和出来的周涉是两个人,是不是就可以解释出现在水底的那些尸体呢?

她这么想着,也就如实和乌千雁讲了,但她听后只是无力笑笑。

乌千雁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听你的描述,那个叫周涉的,不出意外已经变成了料子,料子是用来找祖神脉的钥匙,这种东西在我们行内还有一个别称,不过叫的人少,叫做‘画皮人’。”

聂校格一字一句道:“画、皮、人?”

乌千雁点头,“顾名思义,‘画皮人’只不过披着一张人类的皮,内里却不是个人,你见过那堵肉墙吧?它内里的结构就来自于肉墙,那堵肉墙其实就是我们所说的祖神脉,而他在变成料子后,其实你就可以把他看成……”,她绞尽脑汁想了个形象的形容词,“一个移动的祖神脉。”

“祖神脉这么容易找吗?我看你们又是制饵又是做数据,怎么他这么轻易就找到了?”

“祖神脉当然不容易找,也不对,有的也蛮好找,只需要燃墨骨,就会把祖神脉召唤过来,就像那个周涉,但这种只适用于普通的脉,我们要找的从来不是这个。话题扯远了,回到正题,我之所以那么肯定地说回去的那拨人是真的,是因为只有一张皮。”

聂校格又重复一遍,喃喃自语:“只有一张皮,也就是说如果那拨人真的是‘画皮人’,那现在水底下这些尸体应该是没有皮的,这不成立。”

“没错,而且正常情况下连尸体也不会有,祖神脉会立即蚕食掉尸体,成为它自身的一部分,根本不会给我们看到尸体的机会。”

事情又绕回了起点,那拨人既然和‘画皮人’没有关系,那他们或者说这些尸体,到底是谁?

不论怎么看,万事究其源,这些事情和祖神脉都脱不了干系,这也是乌千雁他们来到这的原因。

聂校格满腹疑问,最终看向乌千雁,问出口:“其实我一直好奇,祖神脉到底是什么?”

“其实——”

‘咕咚’一声,河对岸传来声音,有什么东西坠入河里,溅起大片水花。

乌千雁看向河对岸,离得有点远,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道:“什么东西?”

聂校格解开腰间的绳子,道:“我潜下去看看,你先上岸等我。”

“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刚刚你耗费太多体力,先上去休息一会,我游过去看一下就回来,不会耽误太久,咱们俩得有个储备力量。”

她打开头顶的探照灯潜了下去,刚游没多久,视线里有人正疾速朝她游过来。

探照灯没多少电了,光线黯淡,轮廓也模模糊糊的,不过怎么有点眼熟?

等等!

这不是被拐跑的那位吗,这是逃出来了?

苑望游的又急又快,看到聂校格后直接朝她冲了过来,来势汹汹。

一天没见,倒也……不必这么热情吧?

苑望游到她面前也没停下,聂校格甚至被他带着被迫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接着越退越远——

是苑望勾住她肩膀带着她朝后面游。

有了聂校格的探照灯,苑望现在多少能看见点东西了,不至于像刚刚那样四处摸黑游,但同时,这灯也会暴露自己,他得尽快找个藏身点,这么想着,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深坑。

聂校格还没摸清楚状况,就被他像条抹布一样拖来拖去,最后一把塞进刚刚挖的坑里,脚底零阻碍踩着尸体,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她刚想游上去,就被苑望牢牢环在身前,他伸手关掉聂校格头上的探照灯,身体异常紧绷。

聂校格紧紧贴着他,自然也察觉到了,但还是在他怀里拧了几下,结果苑望以为她要走,手臂环地更紧。

她挣脱不开,心里骂娘,这次真不是她不配合啊喂,这都快四分钟了,大哥,这口气马上快用完了,再不上去,她分分钟就要变成脚下踩的那些尸体了。

她只恨在水里,嘴巴张不开。

聂校格感觉肺里传来一阵闷闷的疼,脑袋也有点混混沌沌,突然脚下一动。

她脚心一痒,感觉脚底尸体在动,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在水里都能遇见诈尸,难道变水鬼了?

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不是尸体在动,是水流。

有东西在往里吸。

以深坑为圆心,周围的水流开始缓慢流动,她刚意识到不对劲,一股巨大的压强瞬间席卷而来,聂校格感觉脚底一空,随即不受控的随着水流螺旋朝下,随着那些尸体一起被吸进水底深处。

***

聂校格被漩涡卷的天旋地转,早忘了闭气,也不知道喝了几口水,醒来的时候发现正趴在苑望身上,他的双手还紧紧护着自己的腰背。

她尝试动了动身子,右腿小腿骨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闷哼一声,撑着地想起来,但苑望的手实在环的太紧,她腿又使不上力,只能再次倒在他身上。

等等……地?

她伸手再次摸向一旁,的确是坚实的山地,还能摸到棱角分明的岩石凸起,而且,她深吸了一口气。

周围还有空气。

他们不是被吸到水底了吗,难道水底下还有另一个空间?

她光想着刚才的虹吸,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些山石表面凹凸不平,有些棱角还异常尖锐。苑望要是直接掉在这种山地上,上头再叠加个她,这不得非死即伤?

她马上探手在苑望身上摸索起来,右手刚摸索到他臀部,手腕就被一只手钳住拿开。

聂校格喜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苑望皱着眉头,后脑勺钝钝的疼,睁开眼还有点眩晕。

他闭上眼,开口时嗓子有点哑:“我醒了你这么开心?”

聂校格看他还有空讲废话就知道没事,喜上眉梢:“那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指着你当我拐杖呢。”

苑望睁开眼,“拐杖?你受伤了?”

她闻言叹了口气,“腿摔折了。”

苑望拧眉道:“我都给你当肉垫了还能摔折?”

聂校格一下脸就臭了,“等等,你那是什么语气,要不是你刚才在水下非拉着我,我早就上去了,也不想想我现在变成这样到底因为谁?”

她越想越气愤,莫名其妙被人连累结果还被人嫌弃,窦娥都没她冤吧。

聂校格胸腔起起伏伏,一时也忘了正趴在苑望身上。

苑望感受着胸前的绵软,咬着牙道:“你还起不起,压死老子了。”

聂校格美目圆睁,不可置信道:“你、在、说、我、胖?”

苑望一阵头疼,女生的脑回路果然不一样,但她再这么趴着就真要了他的命了。

苑望索性破罐子破摔,“对。”

聂校格气极反笑,“你以为我愿意摔你身上,摔地上都比摔你身上好,话说你是不是我的霉星啊,第一次见你就进医院,第二次跟你在一起被人暗算,这次直接掉到也不知道是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可求求你,以后千万离我远点,我这条命还不够你折腾的。”

苑望:“说够了吗?”

聂校格咬牙切齿道:“没、有。”

“那你继续说,我睡会儿,头晕。”说完还真就睡过去了。

世界上最憋闷的事,就是你三百六十度花式旋转轰炸乱斗后人家根本不鸟你,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显得自己像个自言自语的傻子,要多憋闷有多憋闷。

没想到她头上的探照灯质量还挺好,这么磕磕碰碰都没事,只不过光线已经十分微弱。

聂校格把灯关了节省电源,下巴抵在苑望胸膛,看见他睡的正熟,心道不是嫌自己重吗,那还就不起了。

聂校格身上没带电子设备,也不知道几点,昏暗的环境的确会滋生困意,右腿骨的疼劲儿过去后,传来一阵酥麻感,她缓缓阖上眼睛,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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