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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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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刚一大早,外面就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吵闹声透过墙体传进来,挡都挡不住。

聂校格打了个哈欠睁开眼,还有点懵。

昨天还冷清的要命,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她又打了个哈欠,下床,随手抓了个毯子披身上,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

推开格木窗,敲敲打打的声音更加地清晰传进来,还夹杂着唱曲声,挺有调调的那种。

她双手支着窗沿朝外张望,恰好看见一群人游街似的过来,中间几人的脸上带着花花绿绿的面具,被族里的男女老少簇拥着往前走。

之前……好像是听聂姨提过一次,说是寨里最近要请个摊戏班过来,去去邪气。

这边的摊戏分两种,阴戏和阳戏。

据说阴戏可通神,可以祈福驱邪,而唱阳戏的大多是务农的老百姓居多,祈求来年有个好收成。

他们唱的应该就是前者。

聂校格直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薄毯,懒洋洋地靠在窗沿上,目光随意从人群中扫过。

在掠过一个高挑身影时忽地顿住。

那人戴着黑色面具,上边绘着几道白色波浪线条,发丝略长,几缕黑发堪堪垂到脖颈。

皮肤很白,穿着宽松到没有版型的白衣黑裤,衬得整个人单薄清瘦,给人一种挺弱不禁风的感觉,像什么来着……哦对,很像网上说的那种日系颓丧风。

聂校格眼神缓缓聚焦在那个“黑面具”身上,来回仔细地打量,与脑海中一个黑影逐渐重合。

像,真的像。

一个月前的深山窑洞里,女领队死的那天晚上,从门前经过的那个黑影。

她当时只匆匆看了个侧影,后来事情一件接一件,那人也没再出现过,聂校格也就暂时忘在脑后没再查下去。

可今天看到这人,她一下全想起来了。

山西泗盘山,贵州聂家大寨。

相隔千里之遥的两个地方,却出现同样手法的碎尸案,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当初那个黑影,会不会……

想到这又自顾自地摇头。

不,应该不会。

现在失踪的聂斌才是最有可能的凶手,装尸体的三架枫木鼓也是出自他之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黑影没道理要从千里之外的地方,跑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寨子。

平心而论,聂寨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贵州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寨子,住的也都是些普通人,族人也鲜少与外人接触。

所以应该不会。

但她总隐隐有种不安,这种感觉虽然并不强烈,但也忽略不掉。

在她打量黑面具的当口,对方也似有所感,抬头朝聂校格看过来,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她的所在。

两人一个站在喧扰纷闹的大街,一个窝在温暖惬意的室内,视线相接。

隔着楼上楼下的距离遥遥相望。

谁都没有做出回应。

最后黑面具低下头,跟着人群远去,聂校格也关上格木窗。

***

吃了两口早饭,看时间也才八点不到。

聂校格打算去聂斌家里看看,就是之前发现最后一架枫木鼓的那个院子,或许能找到点什么遗漏的线索。

她本来只想问出来具体地址自己过去,刚好聂准也打算再去一趟,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开车朝小寨过去。

约莫三小时后,车远远停在小寨外围,能看到一点吊脚楼的轮廓,奈何前面的路况太差,车子没法继续往前开。

最后只好把车停在这,后面的路直接走过去。

走到一半,趁着路上没人,聂校格问他:“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牯藏节?”

聂准说:“一周后,请柬已经全部发出去了,到时候聂家各个小寨都会过来,请柬上鼓藏头的位置……只写了聂丰羽一个人的名字。”

聂校格闻言比了个拇指:“够狠,妥妥的拉仇恨,只要聂斌没瞎没聋,看到请柬后爬着也得过来。”

说罢她昂起头,眉飞色舞道:“所以到时候要不要我帮忙,给你个友情价,八百八十八,凶手给您送到家,保准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聂准丝毫不为所动:“谢谢,不用。”

她哼了一声,转过身:“切,不用就不用。”

聂准捏捏她的脸颊,笑道:“你就好好跟在我身后,前头有你哥呢。”

聂校格眸光微动,回身挽住他胳膊,“那我当你保镖吧,怎么样,你到时候尽管各种耍帅格斗抓凶手,我呢,就负责时刻保护雇主的安全,怎么样?”

聂准刚露出拒绝的神色,她先一步换上开玩笑的口吻:“要不给你打个对折,四百四十四?呸呸呸,这个数字不吉利,那就二百五吧,你考虑一下,真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哦。”

聂准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把聂校格放自己身边也好,到时候情况又杂又乱,也方便时刻顾着她。

他呵呵笑了一声:“骂谁二百五呢,二百,不干拉倒。”

聂校格点头如捣蒜,“成交成交。”然后拿出手机站等收钱。

聂准无奈,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红包,笑:“小财迷。”

她点开红包,“我这是有经商头脑。”

聂准想起什么,道:“对了,你之前拍过一组日落的照片,还记得吗?”

聂校格闻言认真想了想,她这些年跑过的地方不少,虽然背地里都是为了查聂心慈的事,但用的名号都是摄影找灵感,的确是拍了挺多照片的。

所以日落……是真想不起来了。

她摇头。

聂准看她:“有个好消息,想听吗?”

“什么好消息?”

聂准眯眼看她,然后缓缓竖起两根手指:“二百。”

聂校格翻了个白眼:“不想知道。”

“真不想?”

她直接扭过头,“不想。”

过了会又转头,问:“消息有多好?”

聂准抱臂,撇嘴:“反正比二百值钱。”

聂校格垂眸想了想,做了一番心理斗争,靠,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就飞了,最后咬咬牙给聂准发了过去。

“哎呀。”

聂准伸了个懒腰,然后慢腾腾地点开红包,没理会聂校格杀人的视线。

她冷声提醒:“消息。”

聂准见好就收:“行了,不逗你了,之前我帮你投了个国际摄影大赛,前几天出结果了,你那组日落获了一等奖。”他拍了拍聂校格的肩膀:“小同志,挺有天分呀。”

她将信将疑:“真的?”

“比真金还真,过几天他们会寄当期杂志过来,哦对,这比赛还有奖金,一等奖……我想想,好像有十万吧。”

听到有奖金,聂校格眼睛蹭的亮了。

聂准拍拍她的脑袋:“怎么样,这消息值不值二百?”

“值!”

***

两人说说笑笑,感觉没多久就走到了小寨门口,不约而同收起玩笑的姿态。

小寨里人不多,稀稀拉拉地立着几处吊脚楼,人烟也异常稀少。

到了聂斌家的时候,门口守着两个人,穿着苗族的传统服饰,看到聂准过来冲他点了点头。

聂准推开门,入目就是一个小院子,两边种着点小菜,好几天没浇水依旧长的欣欣向荣,他指了指中间的空地,对聂校格道:“当时那架枫木鼓就摆在这。”

她嗯了一声,目光在院子里环视一圈,然后径直走进院子里唯一的一座吊脚楼。

一楼不住人,但是放着各种各样的削木工具,遍地都是木块木屑,看来聂斌平时就是在这里做木工的。

她扫了一圈没什么发现,随即抬脚上了二楼。

二楼生活气息就浓郁很多,栏杆上挂着几条毛巾,已经脏到看不出颜色,门边还挂着几串干辣椒。

她刚踏进房间,就条件反射地捂住了鼻子。

我去。

好臭。

这味道,怎么描绘呢,就像夏天的臭袜子捂了三个月,熏到你流眼泪那种。

这里是花生壳,那里是烂菜梗,墙边还有一堆黑漆麻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里边有个床,说是猪圈她都信。

聂校格屏住呼吸踮着脚走进去,房间里很暗,只有一扇小木窗,还被木板封死了,幸好现在是白天,阳光多少能透进来一点,要不然整个屋子就像一间暗无天日的牢笼。

没走两步,余光瞥见床头有个黄色贴纸,明黄色,还挺亮眼的,她踮脚走过去,捻起贴纸一角撕下来,迎着光线打量。

明黄色的砂纸上绘着朱砂,这是……符纸?

没事往床头上贴符纸干嘛,难不成杀了人之后心虚?

她嗤了一声,做都做了还怕这个。

聂准站在门口喊她:“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聂校格抖了抖手上的符纸:“这个算吗?”

聂准看了眼她手上的朱砂纸,说:“这个之前查过了,辟邪的,没什么用,估计是杀了人怕鬼魂索命吧。”

她叹了口气,把符纸扔回床上,可这屋子里除了符纸,还真找不出其他特别的地方,怪不得族里只能用牯藏节引他出来。

聂准说:“先出来吧,里面都翻过好几遍了,要有线索早就找到了。”

她应了一声,抬脚打算出去,经过墙边那对黑漆麻糊的东西时没忍住停住了脚步。

她点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过去,才发现是一堆木雕面具,表面都涂上了黑色颜料,一股脑地堆在角落里,加上房间里本来就暗,所以从远看就像是一团黑漆麻糊的东西。

看着像是半成品,只不过这做工……

她随便拿了一个出来,仔细端详,越看越眼熟,总感觉不久前看见过。

对了!

那个日系颓丧风!

这面具再添几条白色波浪线,不就是今早那个颓丧风戴的面具吗?

不会吧,难道他真和碎尸案有关系?

但又转念一想,聂斌既然是做木工的,那做个木雕面具维持生计也不算什么,或许人家只是买了他的面具而已。

可万一呢?

假设那人真和碎尸案有关,恰巧他又和泗盘山那个黑影相似度极高。

如果不是巧合,远隔千里的两个地方都发生了碎尸案,并且都有他的身影,那这个人来聂族的目的是什么?

她握着木雕面具的手紧了紧。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不想赌,也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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