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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怪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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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h市到t市动车用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由于时间紧急,小吴只能帮忙订了个早上五点多出发的车次。

裴小峰是个很奇怪的人,尽管小吴给他定了张商务座,但他还是坚持去扒火车头,好像让自己过得稍微舒服一点就是莫大的罪过似的。

对此钱得来见怪不怪,他为了赶这趟车早上四点多就爬起来了,现在还有点昏昏欲睡。他拉下车窗淡蓝色的挡板,调低了座椅靠背的角度,准备在路上补一觉。

这时有人跟他说:“抱歉,您坐了我的位置。”

钱得来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座位号码。

小吴定了两个座位,裴小峰不在,他就随便坐了,然而这一排是三人座,确实可能好巧不巧就偏坐了别人的座位。

钱得来下意识回答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尾音断弦在看清来人是谁那一刻。

梅兰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女孩子还是那个女孩子,样貌却不像之前那样藏拙,虽没有本尊那样美艳绝伦,却娇美可人许多。

上身一件水绿色的针织衫外套,内搭纯白缎面镶蕾丝边的吊带小背心,下身随身型的九分高腰牛仔裤,穿一双白色平底鞋。披肩长发,发尾微微卷曲,别了一只珍珠发夹。

钱得来顿时寒毛炸起,有一种圈养食草动物被野生食肉动物盯上了的违和感。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钱得来!”梅兰说,“真是巧了!”

巧遇?钱得来信了你的邪!

“你怎么来了?”钱得来问。

“我坐火车呀!没规定不许我享受现代文明吧!”梅兰答。

钱得来冷冷的笑:“你要去的该不会是t市吧?”

梅兰甜甜的笑:“这趟车的终点站就是t市,我不去t市还能去哪?还有啊,钱队是不是能先给我让个座儿,咱们可以慢慢聊。”

钱得来难得吃瘪,虽然上一次见她放话说“后会无期”,断没有想到此恨绵绵无绝期,此期居然一星期。

梅兰坐在钱得来给她空出来的座位,舒服的叹了口气,“差一点就错过了,好累哦,我要困死了。”她自己带了条粉红色的小毯子,把自己裹紧,拧巴拧巴靠在椅子上阖眼睡了。

钱得来有心盘问她为什么要去t市,但是看见小姑娘眼底一层浅浅的青色,到底有些不忍心——不管梅兰君的底子有多黑,起码在他们共事的那段时间她十分乖巧,和第二刑侦支队的众人相处很愉快,到现在不明就里的众人提起她都会问一句“梅兰那丫头什么时候回来?”

总而言之,梅兰的形象和那位在古书中所描述的令人闻风丧胆的上古邪神是不搭边儿的。

但她干出来的事儿又让人觉得她是个杀伐决断心狠手辣思谋深远的主儿。

此时梅兰就睡在钱得来旁边,睡得又甜又乖。

钱得来苦笑一声: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呢?她是什么人就算不听老人言,也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第二刑侦支队办案的路途中,类似于缉毒警察办案途中遇上了军火贩子,不打起十二分警惕还有功夫胡思乱想?

这么个不定时的大炸弹就睡旁边,钱得来也没了睡意,掏出笔记本电脑,找乘务员买了杯热咖啡,继续研究此行的资料。

姚家村在几十年年前分为上姚村和下姚村。

两个村子其实是同气连枝,上姚村在七槐山上,地势高、风水好,住姚姓本支。下姚村在七槐山下,住的是姚姓旁支和一些投奔过来的外姓人。

几十年前,上姚村突然爆发了一场鼠疫,当时建国不久,医疗水平低,尽管当地政府及时组织了医疗团队紧急救援,但上姚村死了大半的人。

反倒是下风口的下姚村问题不大,及时控制了瘟疫的蔓延。后来上姚村的人死的死,搬的搬,渐渐没落了。下姚村倒是把祖传的棺材纸扎手艺传了下来,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所以如今提起姚家村,通常指的就是当年的下姚村。

再后来随着国家政策的变动,城市的发展,农村年轻人都外出打工,闯荡世界去了,下姚村才一点点没落了。

钱得来记得八二八案涉案人员刘旭仁、李凤娇,和蒋图承的情妇钱瑶虽然岁数差着辈份,但都是这个t市f镇姚家村人。

李凤娇能和本地的彪达成神魔契约似乎也是合情合理,但是这边公安给的资料显示姚家村数十年来太平度日,本地连贼都很少闹,更别说作乱的妖魔鬼怪了。

因而姚家村是个正经的道德模范村,抢先在国家全面实现小康社会之前,做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但他还记得刘旭人说过的话,上姚村因拒绝继续供奉邪神而遭灭村,鼠疫只是个幌子——钱得来觉得,此行不会太顺利。

列车上绝大多数的乘客都放下靠背,浅浅睡去,整个车厢安静得只剩下一片清浅的呼吸声。

女孩时不时几声呓语,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她哼唧一声,叹息一般的念叨:“好累啊~”

钱得来的手一顿,偏过头看熟睡的女孩。梅兰的脸颊粉圆稚嫩,还有如同水蜜桃一样细细的绒毛。梦里的她似乎极委屈:“好累啊~我真的好累啊!”

钱得来的内心五味杂陈,低声说:“既然累,为什么还一意孤行的做这么多事,脱出了封印就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不行吗?”

梅兰在梦里皱了皱眉头,一挥手抓住了钱得来的一只手。她撩起一只眼睛的眼皮,只露出一条窄窄的缝儿,看见是钱得来,似乎很满意。便把钱得来的手牢牢的按在胸口,抱着继续睡。

一幅半梦半醒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样。

钱得来傻掉了,他的手臂一动不敢动,而手掌之下……柔软的、散发青春幼嫩芬芳的、是年轻女孩如同六月春桃一样的胸脯。

所以,她是什么意思?

懂不懂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钱得来这边正在天人交战,那边一个列车员路过,就觉得钱得来的姿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从列车员的角度看不到梅兰死抱着钱得来的手臂,只能看见一个大男人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趴在年轻女孩的身上,顿时产生一种臭流氓老娘抓住你了你休想猖狂的社会责任感。

于是列车员本着敲打的念头,冷不丁的在钱得来背后喝问:“先生,您干什么呢!”

钱得来正在想入非非,被这一声断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要直起身,匆忙中撞到了小桌板,碰倒了半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这半杯咖啡一点都没浪费,全都招呼到了梅兰身上。

这回,这姑娘是真的被烫醒了。

面面相觑。

呲牙咧嘴的梅兰还抱着钱得来的手。

列车员终于意识到两人是认识的,抱怨了一句赶忙取来了纸巾。

钱得来顾不得尴尬,也顾不得找罪魁祸首的麻烦,赶紧拿纸巾帮梅兰擦掉咖啡。好在咖啡也晾了一会儿了,饶是这样,梅兰的手臂和胸口也红了一片。

等等……胸口……

钱得来看着自己按在梅兰胸口的爪子,想死。

那个,他真的是拿纸巾帮她清理而已。

列车员又抱怨了一句,“谈恋爱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钱得来立刻解释:“我们不是恋爱关系!”

列车员又怒了,叉腰道:“怎么?你想白占便宜!”

梅兰立刻抱住钱得来的手臂,说:“我们成亲、啊不是,我们结婚了!当然不是恋爱关系!”

梅兰的眼神坚定。

钱得来看看她再看看列车员的眼神儿以及被吵醒的围观吃瓜群众各色的面部表情,终于叹了口气,默认了。

列车员的脸色这才好了,但是心里想的却是:这俩深井冰,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下了车,两个人都机智的不再提起列车上的这段囧事。

裴小峰早就在站台上等着了,还是那身又破又旧的棉麻上衫、长裤以及一顶圆毡帽,一点也看不出子孙后代家大业大的模样。

梅兰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新型列车顶部圆润光滑的设计造型,仔细思考了片刻,实在无法想象裴小峰是怎么躲过一路十几个监控站,贴在火车顶一路逃票到了终点站——话说第二刑侦支队不是国家财政全额补贴的行政单位吗,怎么这么抠!

裴小峰见到据说是回警校做毕业答辩的小梅兰有些吃惊,但是钱副队长出了闸口连招呼都没打,就拖着裴小峰上了前来接站的当地公安的车,裴小峰甚至没有机会跟梅兰寒暄几句。

好在裴小峰没有多问,一副见多识广处乱不惊的模样。钱得来松了口气,否则他还没想好怎么编理由,告诉裴小峰梅兰不值得信任。

由于姚家村位置偏僻而且在深山里,所以当地公安一番寒暄后,安排钱得来和裴小峰先在离村子不远的镇上住了一宿招待所。

这个招待所大概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装修带有鲜明的时代氛围,而且没有室内独立洗手间,只在每层拐角楼梯口设一个公共洗手间。

镇上的外来客很少,所以招待所只寥寥入住了不多几个人。裴小峰依然不肯住在干净的旅馆里,只从房间里拿了条毯子,裹了裹去外面睡。

钱得来从公共洗手间洗漱好,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端着牙杯叼着牙刷回房间路过楼梯口,就看见梅兰拎着一个行李箱,艰难的爬上三楼的楼梯。她抬头看到钱得来,露出一个似乎早有预料的笑容,“哎呀这不是巧了吗,钱哥帮把手呗!”

嘴里的牙刷掉了。

钱得来说:“你该不是故意的吧?”

无辜脸:“故意什么?”

“姚家村的彪精跟你有关系吧!”这一层除了钱得来就没有其他住客,所以钱得来也无所顾忌,“李凤娇是你的人,她的神魔契约没有你怎么可能办得成!”

“李凤娇啊!她跟那只彪精的交易我就是在中间牵了个线,不过先说明这事儿可跟我没关系!我可是上古邪神,怎么会跟不入流的彪精同流合污!你不要给那个彪精强行抬咖好不好!”

钱得来质问:“你到底来f镇干什么?”

梅兰见钱得来认真了,也就收起嬉皮笑脸,“跟你一样,找一只彪精,买一样东西。你们想对付那只彪我没意见,但是必须让我先把买卖做完了,否则的话……你们这次行动怕不会太顺利。”

钱得来挑了挑眉,“威胁我?”

“不不,我哪敢呢!”梅兰做了无可奈何的手势,“友善提醒。”

“——好,我同意。但前提条件你得告诉我你要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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