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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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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蔷把田甜送回家后,自己也回到家,正要回屋,却看到了简舒的微信申请好友。

咦?稀奇了。

通过后,简舒问了她昨晚生日都有谁在场。

“你不也在。”温蔷可不是随便对人予所予求的人。

“我对个别人不熟,画下了一些人,能帮忙看看都有谁吗?”

简舒知道温蔷在圈子里极擅交际,人头熟,昨晚明明是她的生日,去的大多数是她社交关系里面的人,但大部分竟然都跟温蔷也认识,就算不认识,后来没几下温蔷也能与之谈笑风生。

“你当我人脸识别器呢?我忙着呢。”

温蔷嘴上拒绝,但还是让简舒把画像发过来了,只一眼,她就深刻确定了为什么美术院那边对简舒评价那么高,那些清高的画家教授们都把她捧在手心。

不过昨晚生日会上见过,这人竟能原封不动把人的样貌都原版画下来了。

记忆力跟画工可见一斑。

“这人是...”

温蔷好强,不想输人,认真辨认起来,竟把这些人都辨认出了。

她也没问简舒这么做是为什么。

简家是个隐晦的秘密,她明哲保身,可不想再掺和,之前对曲连羿的警告不过是不希望自己稍微动过心的男人变得太不堪,影响她心情而已。

其实她从简家出来后就打算不招惹这事了。

反正她跟简舒也没啥关系。

“谢谢。”

“客气,不过你真的要出国?”

“恩。”

简舒也没再说什么。

但温蔷躺在大浴缸里的时候,却不由回想生日宴上的事。

一开始她以为简舒后面对田甜说那些话是为了跟后者撇清关系,但现在瞧着却有其他意思——昨晚在场的人里面,是不是有她在意的人?

那些话,会不会也是说给对方听的?

而这个人还跟她提及、她利用过的那个朋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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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舒看着温蔷给的信息,心里有了隐约的确定,重新掀开画布,看着眼前的画。

这幅画已经画了很多年了,现在的她甚至不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画这样的画。

她的身体好像割裂出了两个部分。

一个在过去。

一个在现在。

但她们正在融合。

但看到这幅画的人也有一些,包括助理也看过,可他们都没看懂。

那他呢,昨晚潜入的他是否看懂了?

手指不自觉揪紧画布,简舒下意识咬住了唇瓣。

忽然,门铃响起,画廊的人来取画了。

正好时间也差不多,简舒手一松,白布重新盖住画,她换了身衣服就跟赶到的助理去了聚会的地点。

张艺性格爽朗大气,为人长袖善舞,也言而有信,在聚会时应付了不少难缠的大佬,也拦下一些人明里暗里对简舒的试探。

她说过了,让简舒来就行,别的不用担心。

稍有休憩的时候,张艺递给抵在栏杆上看东海市江景的简舒一杯白水。

“我以为你会给我一杯酒。”

“长得太好看的好姑娘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喝酒,不安全。”

简舒笑了笑,接过水杯,手指将它轻轻转动,让城市的繁华灯光在它的折射中释放迷离的光晕。

“我可不是个好姑娘。”

张艺挑眉失笑,“小妹妹,别这么老气横秋,多笑笑,多去看看美好的地方,多享受别人对你的喜欢——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天赋跟美貌,天然把美好拢在怀里,做梦都能笑醒。”

简舒微怔。

以前林洋总说:简小舒,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脑子,我做梦都能笑醒,读书真的太苦了,可我只有读书这条路,只能拼命努力...不过我还好有你帮助,可真是太好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牙齿白乎乎的,像是小老虎,傻里傻气的。

可她很清楚,如果没有她,他不会落得那么惨淡的下场。

“上一个跟我这么说的人,如今他若是还在这里,也不知道会不会这么想。”

简舒低头浅笑。

“你看,英雄所见略同,如果很多人都这么说,说明你的确是值得别人宠爱的。小姑娘,往下看看,多少人平庸而努力,但他们不管怎么努力都很难达到你这个高度。”

张艺想起一些旧人旧事,不免叹气:“在我们这一行,本身就是靠天赋说话,但有些不甘的要走其他捷径,最后惨淡收场,都是活色生香的好姑娘,可惜了,不过还好你不会。”

“我知道,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钱跟地位有多重要。”简舒喝了,冰凉入喉,她的声音淡泊亦如水。

“这世上凡俗者,命运多因它而改变。”

她的语气太淡了,张艺心思一向剔透,这一刻却也琢磨不准简舒的心思,本要继续掰扯什么,忽然愣了下,提醒简舒:“老板来了,他跟灰野老师一起来的。”

简舒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正看到画廊的老板沈易跟一个微上了些年纪的端庄妇人走在一起,不少人都客气朝他们打招呼。

敬畏前者的财力跟人脉,却尊敬后者的画坛地位。

画家灰野名声享誉国际,富有极强的人文思想,情感豁达,为世人推崇,自然担得起这样的尊敬,在随着一些人陪同观看了聚会者带来的不少画作后,她站在了简舒的那幅画前面。

有人看到,不知是真欣赏简舒,还是忌惮简缙,口头夸赞起来,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灰野看了一会后,却转头看向跟着张艺走进来的简舒。

“你就是简舒。”

对方的眼神睿智且深沉,简舒抬眸看去,应了下来。

“在以前就见过你的画,当时我就觉得你是我见识过天赋最强,但唯一不爱画画的天才。”

这话让人错愕,张艺等人皱眉,张艺想打个圆场,但灰野继续道:“现在真正见到了,才发现你何止不爱,甚至厌恶画画,是吗?”

气氛更沉默了,旁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怀疑灰野是不是看不惯简舒。

沈意低声道了一句:“灰野老师,你...”

灰野不说话,摆摆手,让沈意别说话,只看着简舒,仿佛在等她一个答案。

简舒沉默了些会,才轻声道:“可能更多的是厌恶我自己吧,抱歉。”

她心里觉得有点怪,这位画坛大师为什么忽然对自己有这样的态度?

虽然对方这样的道行肯定能看出她往日作品中的一些情绪,但没必要管。

忽然管了,又不像是针对,倒像是来提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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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结束后,要走的时候,张艺安慰简舒:“我觉得灰野老师不是在针对你,看着倒像是对你恨铁不成钢,至少很认可你的天赋,走之前还看了你的画好几遍,倒是挺可爱一老太太,不过你也别放在心上,艺术这一行,不少大佬嘴巴都毒,越看重越爱挑剔。”

这话有点PUA,但艺术圈子里不少人技术顶尖,但为人处世比较极端,性情怪异,也不乏这样的老头老太太。

而且简舒是太顺了,这一路来鲜少有人这样强烈批评过她,张艺怕她不习惯。

换做别的年轻画家,挨批了,但高兴都来不及,巴不得被大佬关注。

“不会,我没生气。”

相比张艺的安慰,沈意的安慰就直接多了,走之前他出来了,画廊的人自然停留了下,他也没说别的,只沉声道:“你的两幅画都是被她高价拍走的。”

张艺:“...”

我就说那老太太口不对心吧。

简舒愣了下,还是那句话,“我没生气。”

这话是真的。

因为老太太说得对,她的确厌恶画画,甚至不在意别人对此批判,反而有种莫名的...欣慰?

沈意大概听出来了,若有所思,但也没说什么,要安排保镖送她,估计也知道她最近遭遇了什么事,处境不太安全,毕竟这人在东海市也算人脉通达,办事素来周到低调,简舒找的那边侦探路子就是来源自他这边的人脉。

只是这种安排忽然无用了,因为边江来了。

这人人高马大的,存在感十足,引来不少人注意,还有人猜测这是简舒的男朋友,张艺下意识看了沈意一眼。

边江下车后,看了看台阶上西装革履的沈意,对简舒低声道:“抱歉,简小姐,得请你去警局一趟了。”

“袁秋已确定死亡,我们需要您配合跟他做个DNA比对。”

虽然控制了声音,但边上的张艺几人还是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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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看着车子远去,张艺还被刚刚的消息搞得焦虑,想走点关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但沈意却摆手,“以她的性格,从来不把私事跟公事混为一谈,看她刚刚的表现好像也不太需要我们插手,那就暂时别过问,真有事,我会安排。”

张艺一想也是,刚刚简舒的表情是很平静。

可听那个警察的意思,死的不是她的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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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九点,警局的人还是很忙,DNA比对结果出来后,确定父女关系。

但简舒的神色分外冷漠,甚至没怎么看死亡确定书跟案情大概资料,“签署这些就可以了?”

“是,我们会对此进行调查,如果有关于他的尸体有一些要求...”

“没有,我对他没有要求。”

额...其他警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边江大概料到了,只继续道:“按照流程,如果案件调查有结果,我们会联简小姐你,但也有些情况需要问你。”

“在他以前离家后,他后来是否找过你?”

“比如05年后...”

虽然一起去过老家,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毕竟得记录。

简舒看了他一眼,“在我失忆前,没有。失忆后我没印象,但也可能找过我,被医院跟保镖拦住了,那会连警方也要求不能让我跟可疑人员接触吧。”

这倒是真的,记录里面也有。

但当时负责监管的是简缙的报案,所以最有可能跟袁秋接触的还是简缙。

边江:“在你去过老家之后,你回忆起了一些关于这个人的记忆,是吗?”

简舒:“是。”

边江:“你觉得他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简舒:“钱。”

边江:“你哥哥简缙是否接触过他,是否给他钱?”

简舒:“不知道。”

边江:“你是否知道他身边有没有人在那段时间去过XXX这个地方,就是袁秋的老家。”

简舒还是回答不知道。

边江:“刚刚那些人是你的什么人?”

简舒:“画廊合作方,算老板跟经纪人吧。”

边江:“我查了下,沈意沈先生?”

简舒:“他不是林承整容的,边警官,你想多了。”

边上陪同的小A眉心一跳,这简舒好敏锐。

“简小姐多虑了,我只是问问,你现在不太安全,请小心一些,保护好自己。”

“好,谢谢关心。”

“所以有人怀疑过经常出现在你身边的男人很可能是林承,是吗?不然你不会这么敏感。”

“我身边没有经常出没的男人,除了简缙跟你。”

“...”

两人你来我往,公事公办似的,但又隐隐有种唇枪舌剑的试探交锋感。

但此刻停顿了下。

小A咳嗽了下,边江喝了一口水,继续发问。

但简舒不是嫌疑人,按部就班的询问之后,简舒结束了配合,走之前,问了边江:“所以死亡时间确定了,但他有不在场证明是吗?”

如果不是这点,边江他们不会对她询问这些情况。

“对,他没有作案时间。”离开了专业的场合,边江的职业棱角才会软化一些。

这个回答言简意赅,又意味深长,简舒从边江的乌眼青看出了此事的棘手。

几天没睡过好觉了吧,风尘仆仆的,裤腿都沾着些泥土。

找到了人,人死了,有怀疑目标,但对方没有作案时间,这的确是警察经常会遇到的难题。

可她没能从中看到半点不耐烦跟沮丧感,或者是那种...巴不得这个案子赶紧随便结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冷漠感。

她从未在这个人身上见过。

但昨晚的记忆里她看到了其他警察的脸,看到了他的表情。

好像两者不能合一。

她忍不住问:“边警官,其实人都已经死了,有时候死的还是该死的人,有意义吗?”

此话之凉薄,发自肺腑。

边江静静看着她,“有,有时候它也可以保护活下来的人。”

眼睛会说话。

简舒一时哑口,移开目光后转身离去。

上车后,简舒陷入沉思:安排别人动手吗?

谁值得简缙如此信任,又肯去替他做这样杀人的买卖。

只有那个第五人了。

五个人,现在她基本可以确定其余四人分别是程海,陈道光,江呈跟简缙,还有第五个人。

那在滨江跟踪她的人是林承,还是这个第五人?

或者两个人都在跟踪她?

但简舒觉得不管前面是否有人跟踪,在烂尾楼那边弄出动静被她察觉到而后逃走的人一定不是林承。

因为这人当时弄出动静的地方感觉离她不远,那本不是一个尾随跟踪的合理距离,很容易被察觉,倒像是...试图接近她。

如果是林承,他不会这么不小心,毕竟他当年能不留下任何痕迹,现在没道理反而露出破绽。

而且简舒隐约感觉到林承不愿意跟她见面,就更不会试图在烂尾楼那边接近她。

是这个第五人吧,他为何要接近她?

简舒觉得对方的目的总不会太善意。

但问题是——对方最近是否还在跟踪她?

手指摩梭着方向盘,简舒瞥了下边上的警局,拿起手机预约了某个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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