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虞虞觉得自己像是被撵磨的烂熟水蜜桃,她被捧在两个行昼的手心里,随着她们的动作而震颤,果核纹理被反复磨蹭,水蜜桃的黄色汁水被抹在红zhong 不I 堪的唇珠上。
行昼温凉的面部贴着那个高热烂熟的蜜桃果核上,舌尖舔舐着这掺杂了酒精 ,□□剂的潺潺泉水,将她们的yu望寄宿在这个理智全无的果核上。
蜜桃被人反复用手指翻搅,海潮翻涌,到最后,时虞虞觉得自己也成了浪潮的一部分,随着律动上下起伏。
可她又实在喜欢这种完全被行昼操纵的感觉,这种原始又直白粗暴的表达爱意的方式,即使是在诡异荒诞的梦境,但只要是行昼,她就恐惧全无。
时虞虞在安心舒适的极乐中沉睡,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庭院的花丛里,正对面是一片红火玫瑰的庭院,庭院里坐着一个看报的长发女人。
在玫瑰庭院里有只上蹿下跳着金毛,然后长发女人转脸在和谁说话,声线温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时虞虞想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可刚过马路,抬起头,变天了,再看庭院荒芜一片,门口躺着一只发臭的金毛,头颅上卡着一把生锈的斧子,苍蝇在它周围嗡嗡飞,时虞虞往后退了回去,抬眼就看到了二楼的长发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脸色苍白如鬼魅,墨一般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身后,双眸狭长阴鸷,眉形凌厉上扬,两片唇没有一丝血色,困恹又冷漠地死死盯着她。
此时毫无预兆地下起了暴雨,时虞虞站在那里,浑身湿透,和长发女人对望,她的眼眸像是深潭,毫无表情起伏的皮囊下隐藏着令人心悸的绝望疯狂。
时虞虞转身回屋。
她想告诉行昼,对面搬来个怪女人,可行昼就坐在大厅里,不予理睬,她穿着宽松的浅色衬衣,细长的手指飞舞,演奏的《水边的阿狄丽娜》,表情闲适放松,眼神却带着清郁的神经质。
她像是在海上演奏的孤僻钢琴家,时虞虞走过去按住她的手腕都没能停下她的即性演奏。
钢琴调逐渐欢快而吊诡,屋内的灯光明明灭灭,时虞虞转脸看到长发女人站在屋外,慢慢的敲着门,即使隔着玻璃和距离,时虞虞也能看清楚她的满含恶意和疯狂的双眼,那漆黑如深渊,令人毛骨悚然的眸子,以及毒蛇般吐信的无法听清的话语。
可她没有强行入侵,只是守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她看起来是那么阴森可怖,但时虞虞却觉得她快要哭了。
于是时虞虞打开了门,摸了摸她的侧脸,长发女人睫毛颤动了一下。
然后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虞虞。”
“我终于见到你了。”
*
时虞虞再度睁眼的时候,看到了被绑在刑具凳上的行昼。
她嘴上和鼻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成痂了,眼下乌青一片,金黄色的头发失去了光泽,像是一团干草一样,脸颊两处凹了进去,整个汗津津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行昼!”时虞虞刚想起身,就察觉到自己被圈在一个冰冷的怀里。
“她没事,只是注射了一些东西,让她所有的力气只能够睁开眼睛。”
罪犯说完这句话,时虞虞眼皮无法克制地跳动了好几下。
她手指尖跳个不停,喉骨滚动几下,然后慢慢地一节节转动脖子,罪犯并没有阻止她,只是维持着圈着她的姿势,宣誓着所有权。
房间的灯光很暗,亮光几乎只在被绑着行昼身上,她像是唯一的观众,又像是唯一的表演者,强弱光的转换,视力受阻,时虞虞只在暗处隐约看到了罪犯的嘴唇,很薄的两片,恹恹又凉薄的翘起,昭示着她心情很好。
往上就是半截兔子面具,以及融进了黑暗里的墨色头发。
罪犯吻了吻她的眼脸,面具毛绒边缘弄得时虞虞脸痒,在被迫接受啄吻间,时虞虞感觉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晃来晃去,像是一枚戒指,她本能地抓住了那枚戒指,像是主人拉扯着宠物的绳子,罪犯仰着脖子靠她近了许多。
房间的光根本无法看清楚戒指是什么模样,可手感和摩擦的纹理让时虞虞觉得异常熟悉。
“我们的婚戒,虞虞。”
罪犯说完这句话,时虞虞就松开了手,心里腹诽着这个拙劣模仿行昼的神经病。
罪犯却并不生气她的抗拒,而是撒娇地用下巴蹭着她,时虞虞一边接受着她的吻,一边摸索,可刚摸到床头柜的有着尖锐角的相框,就听到咔擦子弹上膛的声音,然后蹦蹦两声,行昼身后的墙被射出很深的弹壳印。
时虞虞右手僵住,然后被罪犯拉回,罪犯手上还拿着没上保险的□□,就这么分出两只手指,毫无力气地勾着时虞虞的手腕,勾到自己的脖颈上。
时虞虞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枪支,就这么又塞回了罪犯的后腰,紧跟着罪犯和她就像亲密爱人一样,躺在这张她和行昼的缠绵无数次的大床上,被罪犯抱着,圈着,吻着。
这一切让她觉得血液倒流,胃在下坠,时虞虞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就连她曾经给行昼挑选的香水,喷在这个罪犯的身上,都让时虞虞恶心,但时虞虞不能表现出来,她还得和罪犯好好商量。
即使罪犯专心致志地咬着她的脖颈和耳廓,把那一片弄得冰冷黏糊,甚至时不时地发出啵的声音,时虞虞仍然要继续谈判。
她的筹码:金钱和自己。
她的底线:行昼的命。
可罪犯并不在乎这些,罪犯甚至没有回答她,只是喜欢在她身上留下细小的伤口,一些无伤大雅的挑逗,然后罪犯说。
“你的妻子正在看着我们。”罪犯的声线毫无起伏,但时虞虞仍能感受她的愉悦。
是个变态,真他妈的变态!
“你不喜欢这样?为什么?”可时虞虞还没回答,只听见罪犯接着说:“可你没办法不喜欢,你只能喜欢。”
罪犯黏黏糊糊地吻着,黏黏糊糊地说着:“你要是不喜欢这样,我只能杀了她,杀了这个行昼,没关系,还有很多个行昼……我们都会爱你……”
时虞虞根本听不进去这个罪犯颠三倒四的疯言疯语,牙齿用力咬着舌头,强迫自己冷静,她的手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出血,最后克制后槽牙颤抖说:“如果你伤害她,我发誓,我会亲手剐了你。”
末了,时虞虞又补充道:“只要你不伤害她,怎样都行……”
底线已经暴露了。
也不能说暴露,毕竟她爱行昼,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罪犯没有说话,只是保持自上而下的姿势注视着她,这种斧刀悬头的感觉并不好受。
她巡视着时虞虞,手指尖流连在时虞虞的唇瓣,带着狎昵的挑逗,眼神像刀片一样细细地刮着时虞虞,她问:“怎样都行?”
时虞虞慌张了,她几乎是一瞬间就猜透了罪犯的龌龊的念头,可她开不了口,她气愤屈辱到整个牙齿都在颤栗,浑身抖如筛糠,她知道自己在害怕,可她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这个罪犯真的要了行昼的命。
为了减轻屈辱感,她的思考因为极度缺氧飘忽而清晰,她开始催眠般地说服自己接受,接受和jian这件事,对啊,是她说的,怎样都行,时虞虞嘴唇抿成一条线,她漂亮的花瓣形状的嘴唇像是被雨打湿的花朵。
时虞虞死死紧闭着眼睛,她甚至不敢看强光下的行昼,催眠自己,行昼喉管里发出的痛苦呜咽只是窗外的风声而已,就像是寓言故事里那个掩耳盗铃的人,但她的恐惧无措依然被罪犯捕捉。
罪犯的纯黑色眼瞳里是扭曲又狂热的黑暗和狠厉,她看着时虞虞,只是看着,看着她挣扎,看着她自我说服,看着她同意。
对,罪犯就是想要用行昼逼她心甘情愿的和奸。罪犯还想让时虞虞开口,似乎只要时虞虞开口,就是你情我愿的欢ai。
时虞虞的理智在极度拉扯间接近崩溃,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奇迹,她看着窗外,黑暗好像慢慢散去,屋外的光照了进来,纯黑离开后,能看到床柜上一大束鲜红似火的玫瑰花团,这种鲜红氤氲带着毁灭的感觉,让时虞虞止不住流泪。
“换个地方。”时虞虞说道。
“至少……至少……”
“不要当着她的面。”
“不可以。”罪犯拒绝。
“求你……”
“对不起。”罪犯道歉。
“我求你……”时虞虞重复。
“你不能又要她活下去,又要我不伤害她,这不公平,虞虞。”罪犯解释。
“如果我曾经伤害过您,我道歉……我道歉,惩罚我一个人就好了……”
“不,你对我很好,是她,是行昼的错,是她不好。”罪犯说道。
“她没有不好……她哪里会有什么不好?”
这个问题,罪犯却没有再回答了。
时虞虞就像一朵玫瑰,她的身体是被压弯的根茎,四肢是被捆缚的绿叶,剪开的衣服像是利刀从中间刨开,脸像是被细弱的花茎托着的花蕊。
她浑身被冷汗浸透,柔软的发丝铺在床上,她的线条柔和流畅,挺翘的鼻子和花瓣一样的嘴唇,像是精巧的大型人偶。
她是比玫瑰花还漂亮的少女。
但这不是她最漂亮的时候,时虞虞最漂亮的时候并不在床上,而是在舞台上,在聚光灯下,在簇拥的人群中间,她拿着小提琴的时候,她抬起下巴骄纵嘲讽的时候,她谦逊领奖的时候,她的人生似乎是由一连串耀眼夺目的瞬间拼接而起,只要她出现,所有人的眼睛都会黏在她身上。
但那个骄傲的天才少女,那个所有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消失在了七年前的游轮上。
七年后的时虞虞,脸被压在充满霉味水汽的枕头上,露出的些微侧脸,能看到了她颧骨上不健康的酡红,宛如噩梦轮回重叠。
她被罪犯按着后脖颈,仰头的那一瞬,她看到了窗外撕裂的闪电,集体自杀的乌鸦,鬼哭狼嚎的风以及被卷到空中的鼹鼠尸体。
罪犯停止了动作,沉默地看着着她流泪。
看了很久。
久到,窗外的闪电消失,乌鸦消失,鼹鼠尸体也消失,只剩下未过境的台风和永无止境的大雨。
罪犯:“你很少哭。”
时虞虞觉得罪犯确实很熟悉她。
“背叛她,就让你这么痛苦吗?”时虞虞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只是把自己闷在枕头上,企图用这种让自己缺氧的方式,来减缓精神上的痛苦,可就在这个时候,罪犯起身下床,然后是噗嗤的一声,像是刀捅进rou体的声音,随即一股血腥味四散开来,混着香水味,霉味还有一些镇定醚的化学药剂,混成一股扑面而来的死亡潮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