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快两个月没吃到早餐店大爷的做的包子了......等等...早餐店？包子？两个月？面粉？发酵粉？
当林彦之望向沈骋的时候，发现沈骋也以同样的神情看着他，想来是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小季，你有查过早餐店大爷的资料吗？”
“早餐店大爷？没有欸。”季夏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想着谁会无缘无故去查一个早餐店大爷的资料。
“早餐店大爷！”说了两句话她才意识到，“我去查。”
“老大，你们是怀疑这具男尸是早餐店那个大爷？”韩闵阳问道。
“猜测，”林彦之替沈骋答道，“早餐店大爷歇业的时间和男尸死亡时间吻合，而且男尸手上沾着面粉。”
“可就算是早餐店大爷，他失踪这么久，为什么家人都没有报案呢？”韩闵阳记得有一次他早上去买早饭的时候，看到了大爷身后坐着一个男子，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当时他以为是大爷的儿子。
“你是说那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吗？”林彦之道。
韩闵阳以为只有他看到过，所以也没有在警局多说，没想到队里不止他一个人看到。
“对。”
林彦之会想起唯一的一次见到那男子的画面，那天他胃不是很舒服，不是很想吃早餐，但是走过早餐店的时候大爷的包子刚出笼，热腾腾的，于是他就买了一个垫了垫肚子，当时负责收银的就是那男子。
男子三十来岁，面容姣好......
林彦之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个词，面容姣好,因为他的长相带着些阴柔，其实说起来就是男生女相，很精致。
可他却不瘦弱，当时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两肩和手臂的肌肉清晰可见，不是那种因为劳动而出来的肌肉，是经过锻炼后才塑形的肌肉，如果不看脸光看身材，说他是个散打教练都不为过。
“你们都见过？”沈骋是一次都没有见过。
“老大，早餐店老伯的资料查到了，他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是在十年前从临州迁居来的。”季夏进门道。
与此同时，林彦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是江法医发来的微信——
【DNA对上了，是一个叫霍正秋的男子，今年66岁。】
“霍正秋？”林彦之看到江法医的微信以后就打开看内容，还没等季夏开始介绍早餐店老伯的身份，他就问了一句。
正将电脑连上投影准备开始对着资料讲解的季夏听到这这个名字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对！早餐店老伯的名字就是霍正秋，小林你怎么知道的？”
“是基因库对比上了吗？”
刚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查完资料进门的季夏身上，沈骋的注意力却完全落在林彦之身上，看到他拿起手机看消息，就知道应该是法医所的基因库比对出结果了。从会议一开始，他就一直在注意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期间不止一次敲亮手机屏幕看有没有消息进来。
“是。”林彦之点头，“死者身份确定，是霍正秋。”
沈骋不自觉将自己大拇指放到嘴边，对季夏道：“小季，开始吧。”
季夏点头——
“现在确定了死者身份，就是期武路36号铺面早餐店的老板，霍正秋。”
季夏说着，看了看坐在自己正对面歪着头看着她的纪修然，浅浅笑了笑。
众人见她笑，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了坐在门口的纪修然，大家也都笑了。
沈骋手握拳放到嘴边，挡住勾起的嘴角，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上班时间，不要谈情说爱。”
“下次注意。”纪修然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坐正。
季夏笑了笑，继续刚才的话：“霍正秋1953年出生于临州市，五年前也就是2014年他独自一人迁户到这里，同年他在盘下了期武路36号的这家店面，开起了早餐店，至今。”
“但是他在迁户之前，在临州市结过婚，没有孩子，在妻子2013年底出车祸身亡后，他料理完妻子后事就变卖了临州市的房产和车子，一个人到了云南，迁户定居。”
“父母早在他妻子车祸去世之前就已经去世了，所以可以说霍正秋已经没有直系亲人在世，根据他独自一人迁居迁户的举动来看，和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来往应该也是并不密切。”
“而且期武路36号这家店是他个人经营的，没有合伙人，当年霍正秋盘下这家店因为没有固定工作无法和银行进行贷款，但后来他是全款买下的这家铺面。”
“在迁居迁户之前，霍正秋是临州市松居中式糕点铺的糕点师，也是因为他有这项手艺，他迁居到这里以后才会开起早点铺来。”
“所以期武路36号是霍正秋名下的房子？”
“对，霍正秋生前所住的就是期武路36号，他住在楼上，楼下是作为早餐店。”
季夏这么一说，众人才意识到早餐店是右二楼的，但是楼梯口会用珠帘挡住，去买早餐的大多都是像沈骋他们一样顺路上班的上班族，所以早餐店来来往往的人也基本上买了早饭就走，能坐下来在店里吃的寥寥无几，大家都在赶着时间上班。
所以店内的六张桌子一直都是足够的，沈骋每次去买早饭会看到有人坐在店里堂食，但没有出现过像网上那些网红店里人满为患的场景。
而早餐店的二楼，因为期武路所有铺面都面朝着南边，所以二楼基本上都是一排窗户，在沈骋记忆中，他每次远远看向二楼的时候，窗帘都是拉得严严实实的，不管是下雨还是晴天，所以他才会误以为二楼不住人堆杂物或房东没出租。
“小季，你有见过霍正秋店里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吗？小韩说他约莫三十岁上下。”因为沈骋没有亲眼看到过，所以只好问道。
“小伙子？”季夏很显然也没有看到过，于是把视线转向韩闵阳，“小韩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韩闵阳想了一会儿，道：“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去过启明村，但是......”
他似乎在想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街上有什么特定的建筑......
“我记得那天......季姐好像不太舒服，老纪还去买红糖什么的。”
两个多月前......季夏计算着日子，而后道：“八月....十号。”
“修然，老徐，你们两个查一下八月十号当天期武路段所有的监控，小季小韩，你们两个走访一下霍正秋店周围商铺，有监控的把十号前后两天的监控都拷贝回来。”沈骋开始分配任务。
“你，”接着他敲了敲林彦之面前的桌面，朝他勾了勾手指，“你跟我去跟霍正秋周围邻居处了解一下被害者的情况。”
林彦之朝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
“季姐，老大怎么不把你和老纪安排在一组出外勤啊？”韩闵阳这是第一次跟着季夏出外勤，他和林彦之入队时间差不多，大多数时间出外勤都是大家一起，他还没有和季夏单独出过外勤。
警局就在期武路上，于是两人走访店铺没有打车，直接从警局走路出来，季夏走在前面，韩闵阳跟一个臭弟弟一样跟在后面，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但是一直在问她问题。
“小韩，老大没把我和老纪分在一组是在警告我们，”季夏跟着沈骋这么多年，很了解沈骋做每一个决定所包含的意思，“刚才开会的时候我因为老纪走神了，用老大的话来说就是在工作时间谈情说爱，老大在分组时让老纪和徐哥查监控，我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可是老大自己也......”韩闵阳还想说下去，但是不远处挺着等红灯的一辆车后视镜反射过来的太阳光闪到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闭眼，后半句话没说下去，脚步也顺带停了下来。
“小心。”季夏感觉到身后人没有跟上来，转身的时候见他眯着眼睛站在原地，不远处正在驶来一辆电动车，她伸手将站在原地的韩闵阳拉到路边，“眼睛怎么了？”
没多久韩闵阳的视野便恢复了清晰，摇头道：“没什么，被太阳光晃了一下。”
季夏显然知道他刚才的后半句话要说什么，神秘地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前，道：“老大的事情，不要多嘴，老大能成为你老大，是有他的道理的。”
韩闵阳似懂非懂地点了头，季夏又恢复严肃，道：“小韩，你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但是未来交了女朋友以后要记住，我们的第一身份永远是警察，在这个身份之后才是男友、丈夫、儿子或父亲，我和老纪也是一样。”
说着，季夏抿了抿嘴：“刚才我和老纪确实不对，正在开会的时候，以个人原因耽误了开会进度。在我和老纪谈恋爱的第一天，老大就和我们说过不要因为我们两人的原因耽误案件进度，虽然刚才只是耽误了几秒钟。”
后来季夏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但是在她对韩闵阳说完这番话以后，韩闵阳脑内都是刚才季夏说的那些。
‘我们的第一身份永远是警察，其次才是男友、丈夫、儿子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