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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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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游戏的第三天,也是杀人期限结束的倒数第二天。

已经足够了,向瑾瑜默默地想,他要的都已到手,只要计划顺利执行,剩下的两天时间绰绰有余。

昨晚的经历让他疲乏,但回顾一遍计划后,他不由躁动,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给这帮狱警一个惊喜了。

“39号床,今天是你的轮次。”

向瑾瑜拄着拐杖,临走时朝上铺瞟了眼,猴哥面对墙壁,好像在睡觉。

“来了。”

疤脸递给向瑾瑜一只拖把,拖把浸了水,拖着时又沉又重。

“三十九号,你的任务,是把整个二楼拖一遍,不要耍花招,听见没有?”疤脸不苟言笑,但瞟到向瑾瑜的瘸腿时,又压低了声。

“小心门底下窗口飞出来的东西,他们和你说话不要应,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有了拐杖,再拿个拖把有点碍事,向瑾瑜摸了摸从香奈儿那儿得到的那物,不动声色地降低存在感。

上了二楼,他先望了眼摄像头,他通过狱警的表现已经确认,摄像头之后大概率没有人盯着,但是它会留下记录,若之后有人想看,还是能看到一切。

不过这就够了。

向瑾瑜假装勤快地拖着地,实则盯住那间走廊尽头的牢房,回想起那位被重度监控的杀人犯,他不受控制地向前,他想先看看他。

现在是下午时间,囚犯刚用过午饭,正是下午一两点犯困的时候,大部分单人牢房里的囚犯昏昏欲睡,二楼安静得出奇。

但是也有人笔笔直地立在门口,似是算准这个时候会有好欺负的人来打扫,他们看见向瑾瑜时毫无意外,只是不知为何,他们离玻璃格外近,近到脸死死贴在玻璃内侧,眼球都要粘在上面,他们露出层次不齐的牙齿,冲向瑾瑜歪嘴笑。

向瑾瑜厌恶地皱紧眉,这些恼人的目光让人感到威胁,他加快步伐。

顾及摄像头,他装作拖地向走廊尽头迈去,既然拖地,就不可能走一条直线,水痕如灵敏地蛇,在走道中蜿蜒前进,向瑾瑜忽的一顿:他途径的一间牢房没有人。

的确没人,从牢门上的玻璃条向内望去,里面的设施一览无遗,空无一人。

但是,这间牢房没有撬锁的痕迹。

如果人还在里面,那能去哪儿?

[小心底下窗口飞出来的东西。]

疤脸在他走之前这样说。

——如果人的确还在里面,那只能紧贴牢门!

难怪这间牢房门口格外脏!

向瑾瑜瞳孔猛缩,马上就要远离——

他的反应已是极快,奈何他那条残缺的右腿,又一次拖了后腿。

一只手猛地从窗口窜出,紧紧钳住向瑾瑜的脚腕。

向瑾瑜回想起之前,一名狱警遭受过同等待遇,只是狱警更不幸,被人揪住了头发,直到此刻向瑾瑜才幡然醒悟,这里的囚犯不是只讨厌狱警,他们仇视一切,最爱的事就是挑衅。

那只手似为抓住向瑾瑜而得意,他不顾那只往回收的脚,突然向里一抽,向瑾瑜重心不稳,连忙朝门上撑了把,勉强维持站立,他骂着,完全想不到更变态的还在后面。

他看见一张脸在往窗口凑。

那人好像沙漠里三天没喝水,这会儿揪着饮水瓶不放手,他探着牙,桎梏向瑾瑜的脚腕,居然去咬向瑾瑜的脚腕。

“放开!”

那人发出沾沾自喜的笑声。

听着病态的笑声,向瑾瑜头皮发麻——他感受到能让人重重一颤的战栗,然而,眼前人被一道厚厚的铁门阻挡,他伤人的企图只会引人发笑,这道战栗来自别处。

他若有所感,一个抬头,正对上走廊尽头那人的目光。

同上回看狱警热闹一样,那人再次藏在门后,露出小半边身子,他窥伺的视线隐蔽而阴冷,如被雨水拍打的寒霜,让人感受无尽的湿冷。

他的双手和身体被裹住,带着嘴笼子,然而与上回不同的是,他没有再长时间注视向瑾瑜,反倒像看透什么,若有所思地朝监控的方向望了眼。

他好像知道他将获得什么,好像也知道接下来的顾虑是什么。

向瑾瑜用拐杖朝门洞里狠狠一捣,也不知打到哪儿,收回来时拐杖底端沾了血渍,他慢条斯理地把脚收回,将痕迹拖干净,朝偷看他的人走去。

伴随向瑾瑜的靠近,那人重新对上他的眼,哪怕向瑾瑜就站在他的面前,和他只隔一面玻璃的程度,他也没有动弹。

正常的陌生人不会注视彼此良久,因为视线是与外界沟通的一个信息,两个人的眼神沟通往往会导向某个结果,也许是爱意,也许是愤怒;向瑾瑜觉得,眼前人的眼神不带任何意味,那只是他的观察方式。

两人隔着玻璃,只要靠得近,就能沟通。

未及向瑾瑜开口,那人发出轻轻的、略显病态的声音,说出他们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你完了。”

向瑾瑜双眼微微瞪圆,他不知刚见面对方就颁布死令是什么意思。

那人的脸朝玻璃逼近,湿冷的眼神直勾勾在向瑾瑜脸上打量,透过嘴笼子,能看见他咧出一个夸张的笑。

“你惹了一个异食癖。”他阴恻恻道,“他喜欢人血,享受牙齿咬破皮肤的那一瞬间,你不让他吸血,他会恨你的。”

一个偏好人血的异食癖?

向瑾瑜回头望了眼,只见方才咬他那人已经站了起来,披着长发,皮肤苍白,活脱脱一吸血鬼。

那只吸血鬼眼底遍布血丝,馋涎欲滴地盯着向瑾瑜脖子上的大动脉。

“一条关起来的吸血虫,他能拿我怎么样?”

“明天是‘散步’的日子,除了我,每个人都能出去。”

杀人犯呼出几口热气,他的眼神阴冷,身体却意外的炙热,他哈出的气在玻璃上凝结成白雾,很快消散。

“如果他来吸你的血,你要怎么办?”

玻璃内外的人一样高,不存在谁俯视谁的情况,可杀人犯弯着眼凑着头,以老虎逼近猎物的姿态观察笼外人,带着先天的侵略和压迫,以他人的恐惧为食,令人生怖。

向瑾瑜无动于衷。

“不明白你像想问什么。”他道,“不过,虫子要咬人,无论谁的第一反应,都是踩死吧?”

杀人犯两眼一亮。

他几乎要吻上玻璃,幽黑眼珠反射出向瑾瑜的身影,他用平静的眼神扫过他的瘸腿、囚服、最后停在他的脸上,杀人犯再次确认,他们之间有一些微妙的共通之处。

向瑾瑜忽然道:“你在进来之前,是不是住在一个镇子上?那里有座桥,叫道高桥。”

“有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也许是你的下半张脸被遮住,让你的眼睛格外显眼——你的眼睛很像我一个朋友,而他昨晚刚巧提到他杀人进牢的哥哥,也提到了你们住的地方。”

杀人犯一顿,上排牙磨着唇:“他居然也进来了,哈哈,真叫人意外……他犯的什么事?”

“贩毒。”

“为了钱?”

“他说他要养活自己。”

“哈哈哈……”杀人犯憋着笑,“他总是这样,到处诉说自己的不幸——他要养活自己,怎么不去打工,偏偏走这独木桥呢?他被父母遗弃,被千夫所指,又是因为谁?难道不是自己软弱么?”

向瑾瑜安静地看着他:“当初是你嫁祸于他,你说他软弱,那你岂不是只会欺负软弱的小孩?”

“我那时也是小孩!”杀人犯睁大眼睛,直直瞪住他,“你们谁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没有欺负任何人,你说的‘嫁祸’不准确,应该是利用才对。”

“利用?”

“我记得很清楚,我把沾血的刀放进他书包,目的只是转移凶器,因为他很早就离开学校,能够尽快带走凶器。”

“你胡说。”向瑾瑜毫不留情,“那个受伤的男孩看见了你的脸,而你和你弟弟长得很像,所以男孩指认了你弟弟,而那把刀就成了关键证据。”

向瑾瑜的话触怒了杀人犯,他在玻璃上重重一拍。

“我既然让他看见我的脸,就没打算让他再开口!”杀人犯咬牙切齿,“要不是后来他妈妈赶到——那个只知道叽叽喳喳的肥猪,我怎么可能失败!”

杀人犯深吸两口气,继续道:“我在午休的时候约那人出去,在道高桥下会面,本打算在那儿结束他的生命,结果被那个女人打断,匆忙之下,我带着刀回去,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行凶,我很慌张,只想让刀尽可能远离我,所以我把刀藏在弟弟的书包,因为弟弟一定会翘了最后一节自习课,很快回去。”

“所以你的弟弟承担了你的罪名,并不在你的计划之中?”

“没错。”

“那你之后为什么不帮他说话?”

杀人犯不解:“我为什么要帮他?”

向瑾瑜眯起眼。

“帮助别人是有代价的。”杀人犯道,“我的第一次行动算不上成功,我不满意下刀时的犹豫、不满弃刀时的惊恐、不满感性的自己,唯一满意的,是在弟弟含泪望向我时,我忍住了替他说话的冲动——那一刻的理智,让我获得之后的安宁。”

向瑾瑜道:“所以你能够永远理智?”

杀人犯道:“我能,我不恨我杀过的任何人,你知道为什么警察在我杀了第六个人后才捉住我吗?”

“为什么?”

“因为我有高超的杀人本领。”

“因为你擅长杀人,所以就去杀人?”向瑾瑜道,“有原因的吧,你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只能说杀前三个人是有动机的。”杀人犯道,“不过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你没有杀后三个人的动机,可你还是杀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杀人犯不咸不淡地看了向瑾瑜一眼,他隐约察觉到向瑾瑜的情绪波动。

“因为上瘾了。”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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