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萼魁坊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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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宝话没说完就被兔子拉拽到一边。

江见时眼眸幽深,上前一步:“凶鬼?此话怎讲?”

长宝从兔子身后钻出脑袋:“我昨天给鹿大人送信,路过淮歌那家妓馆,才知道前些日子,那里闹了人命。”

鹿青音好奇打听:“死的是何人?”

长宝想了想,道:“好像是那妓馆的鸨母和两个常客。”

王高阳下意识退后一步,犹豫道:“既然这样......”

“那就去!”

鹿青音和江见时异口同声。

王高阳眼角抽了抽:“老鸨子都死了,还去干什么?”

鹿青音没有回答,反而问长宝:“灯船妓馆,可与淮歌城内的是一家?”

长宝急忙点头:“是一家!”

鹿青音对江见时道:“你可还记得唐大人所说的灯船女之事?”

江见时点头。

鹿青音道:“此事现下是婴瞳案唯一的突破口,况且烟花柳巷之地,人多繁杂,也许会寻到什么线索。”

江见时挑唇:“我自然也是想会会这凶鬼!”

两人相视一笑,徒留王高阳八尺大汉在风中凌乱......

避开近日恐有水患纷纷闭业的烟云巷不说,淮歌城内倒是没有风雨欲来之势。沿街店铺纷纷在自家门口做了防水的石台,不过也是人之常情,天灾什么时候都是不可不虑的,反而那妓馆却什么措施也没做,眼见还有客人,但却不多。

王高阳战场上见的死人再多,可听闻妓馆出了这档子事,心下也是有几分忌讳的,他与鹿青音江见时一同前往,路上问道:“师弟是想查那老鸨和嫖官的命案?”

未等鹿青音回答,江见时讥嘲:“王将军莫不是怕鬼?”

王高阳不悦:“放屁,我王高阳什么没见过?死三个人就能吓唬住我?”

他加快了步伐,看的鹿青音忍俊不禁,小声对江见时道:“我这师兄是个直趟的性子,你莫要多他的心。”

江见时自是不屑与莽夫争个上下,顺杆撩道:“那你可要多向着我,我也不是什么心胸大度之人。”

鹿青音笑着转头看他:“幼稚。”

江见时瞥了他一眼:“你去勾栏院的事情还没跟我解释清楚。”

鹿青音脸色一僵,讪讪转回脑袋,不敢吭声了。

抵达妓馆时,并未有平日里那些娼马子叫街,一块硕大的红木牌匾挂在门头,“萼魁坊”三个大字纂刻的龙飞凤舞,右下角填着三个印章小字“教坊司”。

鹿青音在周围环视一圈,道:“此地虽在淮歌,却不是私窠。”他看向门内女子装扮:“其内的女子红线褡膊,头戴青巾,也并非土妓,是官妓,根据我朝律例,此地来往者多应是商贾。”

江见时问:“这命案是归于单株禾还是地方知县?”

鹿青音答:“地方知县,单大人总领府地的各属县,所以单株禾其实对淮歌的情况并未了解的十分透彻。”

说着有人出门来迎,是个布衣打扮的男子,应该是个龟公,他见三人气宇不凡,忙招呼道:“三位请进,要寻个什么样的姑娘?”

见此处冷清,王高阳皱眉道:“怎么没个姑娘来迎,让你来迎?”

男子急忙点头哈腰,无奈笑道:“几位公子有所不知,前两日小的这里老板娘没了,只能小的来招待,至于其他姑娘......”男子想了想道:“都正伤着心......”

王高阳嗤道:“伤心?没想到这些风尘女子倒是还有些情义。”

鹿青音看向远处一个步履蹒跚走进房内的女子,疑道:“你这里的女子似乎气色都不是太好......”

王高阳一听,警惕的问:“怕不是都染了花柳病?”

男子急忙摆手:“小的这里是教坊司,姑娘们平日里很是注意,有病的都被差走了!”

江见时没有说话,抬头直勾勾的看向三层楼的廊柱,紧接着几只红色的蝴蝶飞了过去。

江见时对男子道:“今日我们几人要过夜,你准备上等的房间。”

男子忙道:“好好好,那几位爷稍等等,小的去将我们萼魁坊的姑娘们叫出来。”

鹿青音仔细打量整个妓楼:“按理来说,出了人命案子,这萼魁坊该被封了才是。”他看向江见时:“江兄可看出什么?”

江见时双眼定在王高阳身后,道:“今夜倒是热闹了。”

鹿青音循着他的目光扫去,却看到了空无一物的阴暗角落。

过了一阵十几个女子走下了楼,看样子均是乏乏沓沓。这些女子看到江见时和鹿青音时才面露喜色,迎了上来,一时间蜂蝶成群将几人团团围住。

江见时面色和暖,也不拒绝,任着娼马子们又摸又撩。

王高阳自是快乐,虽然这些女子气色不好,但也算丰盈,尤其胸前巍峨骸人,王高阳高兴的左搂右抱,早已顾不得其他。

只有鹿青音,微微皱眉,下意识推开扑过来的女子,看着江见时,有些不悦道:“我们是来查案子的,怎么看你仿佛很是享受?”

他身上笼罩淡淡怨气,似乎早已把方才他要陪王高阳来逛妓馆,江见时阻拦他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两人此刻俨然换了角色。

江见时故意吸了吸鼻子,问鹿青音:“你难道没有闻到什么?”

鹿青音不解:“什么?”

他静下来,鼻息里全是胭脂水粉刺鼻的味道。

江见时环看几个女子,笑道:“姑娘们真是好身材。”

这些女子哪里见过如此玉面的公子,被这么一夸贴的更厉害。

萼魁坊招待的龟公对几人道:“现下就这些个姑娘了,爷们慢慢选。”

江见时问:“怎的就这些?”

鹿青音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在几人身上扫了来回,跟着问:“淮歌富饶,这里又是教坊司,上上下下三层,起码有三十几间房,端不可能就这些人?”

男子面色变的难看,道:“楼上也还有客人,况且老板娘才走,姑娘们难过,都告了假。”

鹿青音扫向江见时身边几个女子,见她们面色有异,便也不再打问,这妓馆比起寻常教坊司来说冷清的反常,况且江见时方才提醒他此地有异味。

鹿青音努力从胭脂水粉当中似是闻到了浓浓的味道,他与江见时和王高阳选了四个女子留下,剩下的就让离开了。

王高阳此刻美女相伴早已经将妓馆死人的事情抛之脑后,要来了三壶好酒,就开始痛饮狂歌,如此酣畅还不成,非要拽着鹿青音一起。鹿青音虽能喝酒,但不胜桮杓,之前醉倒,被江见时送回衙门的事,他与江见时都记得清楚,况且眼下还有案子要查,鹿青音百般推拒,来来回回却惹了王高阳不高兴。

他拥着两个女子,手上也没闲着,上下摩挲,语气硬了几分:“师弟如此便是要打我王高阳的脸?”

江见时好生不悦,道:“方才已经说了是来查案的,王将军怎的这般不知轻重?”

鹿青音脑袋大了两圈,深知两人又要唇枪舌战一阵了。

果然王高阳啐了一口,昂着头道:“少他妈在我面前装柳下惠!我师弟查案,你呢?抓鬼?”

江见时森森一笑,一排贝齿若隐若现,将王高阳递给鹿青音的酒接过,道:“王将军答得不错,晚上还是要将房门锁紧才好。”

王高阳竖眉,咬牙哂笑:“少来这套!我王高阳在战场上见过多少死人?鞋底上的血比你喝的水都多,莫说老子不信!就是有,老子也眼都不眨一下!”

江见时眼瞳似是附上了一层红雾,射出冷冷的目光,很是瘆人。他粉唇微微咧开,翕动着,对王高阳道:“我等着你晚上来求我。”

鹿青音坐在中间很不自在,一边要抗拒着身边女子的撩拨,一边为两个争执的人头疼,索性拿起酒壶道:“今日要查案,但也算给师兄接风,我喝便是,只不过量不能过,查案要紧!”

王高阳闻言得意的撇了眼江见时,忙为鹿青音满上,一来二去,三壶酒见了底。

王高阳趁着还能走几步,忙踉踉跄跄的拥着两个女子上了楼。江见时推开自己与鹿青音身侧被药迷晕的女子,看着趴在桌上不能动弹的鹿青音,轻声问:“青音可还清醒?”

鹿青音嘴里咕咕哝哝:“嗯......”

声音含含糊糊,不知后面又说了什么。

江见时无奈,教坊司来往都是商贾,酒酿比起食肆自然都是醇烈好酒,唬不得人,鹿青音只当是扶丰城的兑水米酒,杯杯见底酣畅淋漓,此般如何查案?

他环住鹿青音的腰,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架着他便回了屋。

紧接着从门缝隙处飞进四只红蝶瞬间化作四个红衣男子,他们脖颈儿上玉锁的经文不停的闪烁,照的屋子里忽明忽暗。

翁仲声音轻柔,他下意识看了眼醉酒的鹿青音,低声道:“这里鬼气浓郁,楼内皆是嗔恨怨艾。”

江见时问:“新魂旧魂?”

翁仲:“有一婆子仍在混沌之中,乃是新魂,剩下的......似乎不好对付。”

江见时微微皱眉:“死的两个常客呢?”

玉蟾四处闻了闻接道:“该是已经上了黄泉路,没有怨气。”

江见时不解:“三人前后而亡,那鸨母却迟迟不走,难道死因不同?”

翁仲打开窗户,看了看天象,轻声道:“主子,今日有恶灵出没,就在鸨母身边,降妖捉鬼恐有伤劫。”

江见时看向鹿青音思忖一阵道:“若要帮着他早日捋出案子头绪,今日必要找到那鸨母的魂魄。”

他旋即转身对四人道:“开启破魔阵法,给我找!”

“是,主子!”

江见时为鹿青音将被子掖好,起身行出了房间的门。

萼魁坊上下三层,中间夹杂回廊,回廊后还有房间,可谓是规模庞大,此时只留两个龟公在楼上楼下点灯巡查,偶尔屋内传来旖旎之声也是柔声细语犹若蚊虫。

也许是因为才出了人命案子,来的人少的可怜,姑娘们也都早早入睡了。

红色的烛火映衬红色的珠帘纱帐,幽幽暗暗,随着江见时走过,那纱帐微微撩起,似是缠绵在风中柳腰花态温香软玉的女子......

走的越深,那暗处就越让人想窥探一二,不知不觉,周围没了烛火,四处暗了下来。

此时隐隐有歌声传来,缭绕耳畔,音动梁尘。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江见时缓缓驻足,转向一间半掩的房门,他在门缝处静静的听了一阵,只觉得耳侧生风,就着昏暗的烛火微光,下意识从门缝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江见时生生惊的后退半步!

门缝中早就有一只瞪的极大的双眼观察着自己!

江见时生怒:“何人扮鬼?”

那人突然咧嘴一笑,大咧咧推开门,道:“郎君回来寻我了?”

只见一浑身披着破旧红色纱衣,头发蓬乱的女子朝着江见时惊恐的扑了出来:“郎君带我走!快带我走!龙吃人!龙要吃我的眼睛!”

突然一个红色的人影出现,一掌劈在女子脖颈上,女子便昏了过去。

江见时隐约闻到一股血腥气,但又被一种茅香覆盖,他疑思闪过一瞬,看向玉蟾:“可寻到了?”

玉蟾微微摇头:“明明有怨气,却散布在萼魁坊各处,那鸨母的魂被湮没在其中,很难寻。”

江见时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女子,从她身上跨过,进了屋内。

玉蟾脖颈上的玉锁发出亮光,将四周照的清楚,屋内脏乱,散着腥臭和一种奇怪的味道,屋内角落的卧榻被帐帘遮住,里面有人在急促的喘息。

江见时慢慢走过去,身手要掀帐帘,又顿了顿,给了玉蟾一个眼色。

玉蟾也顿了顿,这里面不像是有冤鬼和妖邪,他反而不敢动手。

江见时看他七八尺的汉子,像个小娘们似的缩手缩脚,瞬间黑了脸,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玉蟾被江见时这么一唬,急忙上前一步,伸出自己的大粗手指头,慢慢将帐帘勾了起来,紧接着一道寒光向江见时刺来。

江见时及时躲开,往里一瞧,皱了眉:“你......”

只见一个大着肚子,满面是泪的女子举着把刀,惊恐的质问:“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江见时看她模样,正儿八经胡说道:“我走错房间了。”

“你把银蝴怎么样了?”

江见时回头看了眼门口那昏睡不醒的疯癫女子:“我当是个疯子......”

“你还不出去?”女子急道。

江见时退了一步问:“你可知这萼魁坊鸨母住哪间?”

女子惊恐的往塌边缩了几分:“你们是什么人?问这个做什么?”

江见时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认真道:“我来寻样东西。”

“你是蛇人?”

女子脸瞬间白的瘆人,一双眼如铜铃一般。

“蛇人?”江见时疑惑摇头:“我不知道谁是蛇人,我是鸨母的家里人,来替她取回些东西。”

“她没有家人,唯一和她有联系的就是蛇人!你为何说谎?究竟想干什么?”女子的刀朝着江见时又近了些。

江见时挪回本要离开的脚,耐心道:“娘子所谓蛇人是谁?”

女子防备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过来!”

江见时想了想倏尔一抬手点亮了屋内的烛火,转身看着满脸狼狈的女子,蹲下身子轻声道:“我并非蛇人,但看娘子这般痛苦,不如将苦难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你。”

江见时面貌极具诱惑性,尤其那一双眼勾魂夺魄,只一句话,那女子真就动摇了七八分,不过正在女子犹豫时,司南奔了进来,对江见时道:“找到了。”

江见时立刻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那女子突然怯生生道:“郎君能否带我走?”

江见时驻足,似是想到什么,对她道:“明日白天我来寻你,你若愿坦诚相对,我便答应你。”

女子眼泪瞬间流下,坐在榻上狠狠向江见时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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