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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王鹤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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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江见时有所好转,他抱歉的对鹿青音道:“不知为何,突然很难受,耽误了你查案。”

鹿青音搂紧他:“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案子可以再来,眼下要带你回去休息才好。”

他突然又顿了顿,道:“指月,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有一次来这灭因寺,你似乎也不是很舒服?”

江见时疲乏的点头:“记得,那一次也听到了声音。”

“什么声音?”

“就是惨叫声,很惨,犹如幽冥地狱中百鬼受难之声。”

“会不会是那些消失在灭因寺后山的尸体?”鹿青音猜测。

江见时摇头:“已下葬之人,魂魄都入了黄泉,况且这里供着大佛,即便是冤魂也不敢靠近。”

鹿青音听他这么说心中越发不安,带着他就去寻刘郎中。

刘郎中号完脉,对鹿青音道:“江公子这脉象紊乱,身体有异,手脚冰冷,这二日天气要变,还是多注意些别上了风寒。”

鹿青音听他没说出什么来,主动问道:“可能看出什么毛病?”

刘郎中摇头:“这脉象老朽没有见过,鹿师爷博学多闻,若是你都不知道,老朽也八成号不出个一二。”

鹿青音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江见时,只好讨了些补药,打算回衙门。

路上来了衙差来找鹿青音:“衙门有贵客来访,专门是来寻师爷的。”

鹿青音疑惑,何人会找他找到衙门来?

阴云携着狂风席卷而来,天气变得比预想的更快,风中有土腥味儿,酝酿着一场大雨,大雨过后就要迎来秋凉,江见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病了,让鹿青音始料未及,若是再叫他淋上一场雨,定然落了病根子。

待鹿青音快马加鞭回去,大雨刚好泼了下来,鹿青音背着高自己半头的人,急匆匆往自己屋里冲。

院落还没到就听衙差来唤:“师爷,马大人和王大人在正堂等着您呢!”

“王大人?”

鹿青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也没多管,急忙将江见时送回了屋内,他为江见时脱了湿衣服,又让兔子生了地炉,将刘郎中的药差人送往后厨,然后急匆匆的往会客厅赶。

大门敞开着,鹿青音刚刚走进去就看到坐在会客厅高位上的人。

那人年纪不小,胡须泛白,眼神反而清澈不浊,正容亢色不苟言笑,就连平日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马秋霆都跟着正襟危坐。

鹿青音面上一喜,脱口而出:“老师!”

此人正是王鹤藜。

王鹤藜看他狼狈,皱眉问道:“出门为何不带蓑笠?”

马秋霆急忙解释道:“早起出去时天色还好。”

鹿青音摇头表示无碍,高兴道:“马大人还要我尽快去寻您,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王鹤藜道:“你家马大人对你也是尽心了,前些日子总往我那里跑,要我帮你查胡春的来历,你自己不来问我,反而让你家大人来,哪里还有些规矩?”

鹿青音惊讶,原来马秋霆前些日子总是不在,是去找王鹤藜了?

鹿青音对马秋霆越发刮目相看,刚来此地真真以为他是百姓口中的大头硕鼠,现在来看并非马秋霆不愿管一些案子,而是扶丰城情况复杂,若要掺合定要付出代价,他也许只是自保而已。

鹿青音急忙抱拳作揖,对马秋霆道:“马大人对海镜上心,海镜感激不尽!”

马秋霆摆手:“本官不是对你上心,是对自己上心,你若是犯了错,本官得担着,你若是有了赏,本官也得先你一步享着,你我犹如同气连枝,既然王大人将你鹿海镜交给本官,那本官定然要卖王大人的面子。”

王鹤藜对于马秋霆的寒暄听不下去:“马大人也不要顺杆儿爬,你那几个老婆都是我王鹤藜送的,你这不叫卖面子,叫报恩!”

马秋霆听着暗暗撇了嘴:“当着海镜的面,说这些做什么?”

鹿青音没想到自己恩师与自己大人关系竟好到如此地步,虽两人都没什么笑容,话里话外却不停揶揄对方,哪里像是敬贤礼士的上下级,反而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王鹤藜对鹿青音道:“为师知道你忙碌,此次专程来看你。”

鹿青音却突然跪倒:“老师,海镜有错,害师兄进了大牢,老师,海镜一定想办法将他救出来。”

王鹤藜看了他一阵,道:“此事你想怎么做?”

鹿青音忙道:“唐大人曾经点过海镜,海镜想继续往下查,太子少傅府上有狼妖出没,少傅定然听了那狼妖的话,海镜带着江见时去,他是捉妖师,他会协助海镜将此案转嫁给狼妖,这样师兄就有希望获救!”

“混账!”

突然桌上的茶杯被打在地上,碎片瞬间崩在鹿青音手边,他怔怔的抬头看向王鹤藜,见他怒不可遏道:“鹿海镜,你是谁的学生?你何时学来的这一套?为了自己的私情私利,可以随意将案子定性?你以为你是天子?想如何就如何?”

鹿青音眼尾生了淡淡的红气:“可是师兄......”

“他又如何?你别忘了林家一百三十二条性命!这些人死的到底冤不冤,案子没有查清,你我都无法说明,即使我们心中知道他们遭人陷害!他们的死又何尝不是别人随意的定性?鹿海镜,你怎么能承受了旁人的加害,再去加害别人?”

“老师,我没有加害别人,只是想将此事定性为妖,这样朱呈川无事,师兄也定然会无事!”

“就凭你?”

王鹤藜冷笑:“你让陛下相信,太子少傅是因为听了一只狼妖的话杀害了上百婴童和曹敬瞐?你让陛下相信,是一只狼妖让太子少傅驱使乌兰十三卫为他卖命?范越为他卖命?”

鹿青音不说话了,他想救王高阳完全出于心急,他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想着带着江见时去做就好。

王鹤藜又道:“听说你与这捉妖师关系甚好,你这么去,不怕他受你连累?若是陛下不相信你,再治你个欺君之罪,你觉得这江见时还能有命活着离开?”

鹿青音顿了顿,他竟没有想到江见时会否陷入危险,似乎在他内心,江见时就是万能的,他可以次次带着自己逃出险境,他也总能明哲保身......

他似乎把江见时想的太过强大,可是明明方才江见时还突发了疾病......

马秋霆劝道:“海镜救人心切,不怪他。”

“救人心切?”

王鹤藜更加不满:“他以为自己是谁?整个天下都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鹤藜转头对鹿青音道:“要你查案,你将真相查出就好,剩下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你最好不要瞎操心!”

鹿青音不明白,他道:“都是因为我查这个案子,师兄才掺和了进来!若是不能面见陛下,我就将狼妖的事情重新录册,交给唐大人,让唐大人给那不愿露面的神秘人,那人既然能找到我,让我查,那他一定相信我,他也一定愿意帮我将案子里狼妖这一部分婉言告诉陛下!”

“糊涂!”

王鹤藜骂道:“为师说了半天,你一句也不听是吗?你为何如此固执?这个案子,漏洞百出,王高阳虽然是我儿子,但他主动淌这摊混水,就不用你鹿海镜再去瞎操心!”

鹿青音呆呆的看着王鹤藜,心中顿然领悟,王鹤藜也早就知道王高阳去黍江是有预谋,可若是他早有预谋,为何还会由着自己将案子查到朱呈川头上?他为何不加以阻拦?为何还要帮助自己?

王鹤藜慢慢站起身子,走到鹿青音身边,将他扶起来,语重心长道:“这个案子比你想象的复杂,太子少傅牵连的不仅仅是朱呈川,还有当初没有查尽的党羽,此案虽小,但太子少傅能够通过层层的关系,将曹敬瞐安排到淮歌,将其杀之且没有查出任何问题,这其中千丝万缕,以及大理寺的怠政,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弄清楚的。有人要你来查,就有要你来查的道理,你若节外生枝,为师不仅保不了你,马大人,江见时也会跟着遭殃。”

鹿青音安静下来,默默问到:“师兄为何要插手这件事?”

王鹤藜道:“入吾彀中,钓鱼而已,虽手段不当,但是好戏还在后头。”

鹿青音不明,但王鹤藜不与他主动说,便是不想让他提前知道,但这番话后,鹿青音明白了,这个案子当中,自己只是一枚拱卒的棋子,不管是王鹤藜还是朱呈川王高阳,他们正在做着一件事,而鹿青音预感,此事绝对与自己脱不开关系。

王鹤藜阻止了鹿青音救王高阳的想法,此刻告诉鹿青音:“你想知道的我帮你查到了。”

他重新坐回太师椅上,抿了口茶:“胡春是朝廷的亲军府兵,听命于朱家,十几年前他参与了林家灭门案,在追杀你的过程中被你母亲砍断了脚筋,后来被安排回木槿镇做了收灰人,此人在木槿镇一直由杜承风照看。”

鹿青音忙问:“亲军府兵是否是京兵?”

王鹤藜道:“并非,京兵乃陛下直接管辖,亲军有一部分属于都督府,一部分属于兵部,胡春所属为兵部,但他的上家听的则是朱呈宥的话。”

鹿青音倏尔锁眉:“朱呈宥?二殿下?”

马秋霆此刻道:“皇室陵墓十几年前开拓修建,此事是由朱呈宥与工部负责,而你想知道的胡春能够拿到的磷石只有在朱呈宥那里能得到。”

鹿青音立即反应:“所以二殿下与兵部也有瓜葛?”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安静下来,他们知道此事重大,当年太子谋反,陛下因为此事收了所有儿子的兵权,除了朱呈川镇守塞外,剩下的人几乎都成了文王,若是如此,朱呈宥怎么会与亲军胡春扯上关系?

鹿青音回想起胡春当春对自己说的话,他认得自己,认得林兆雪,那些泥淖般的回忆扑面而来,席卷了鹿青音的大脑,让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胡春是杀他全家的其中一人,难道当初林兆雪护在自己身前时,就是胡春动的手?

鹿青音握拳,心中隐隐作痛,那个稚嫩的孩子,自己都仍然在母亲的襁褓中,却勇敢护在弟弟身前,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马秋霆叹了口气,道:“本官早听王大人讲过海镜之事,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之人,哎......现在事情越发复杂,我劝海镜还是不要莽撞了,毕竟留着一条命比什么都强。”

鹿青音颔首:“马大人对海镜多有照顾,知道海镜身世却不怕海镜连累了您,这些恩情海镜铭记于心,但是当初选择来扶丰城,就是要揭开十几年前的谜,还我林家一个清白,海镜宁可丢了性命也不会放弃。”

马秋霆道:“我虽是个闲官,当初对林家的事情倒也听了不少,即便没有王大人,此事也难以让本官信服。”

鹿青音抬头,目光炯然:“马大人相信我林家?”

马秋霆看了眼王鹤藜,对鹿青音道:“你父亲林起业千仞无枝,家门清廉,不管是朱呈宥还是太子朱呈玉,想要拉拢你父亲,都被拒之门外,你父亲为人清醒,绝不让自己惹上朋党之嫌,可就是这样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人。朝廷之内,谁人不知林起业的为人?这样的人怎会挪用国库百万两白银,供太子党养兵谋反?”

王鹤藜又道:“林起业只是成了旁人的阻碍,他身为户部尚书,有心之人不能收买,就只能除掉他,当初太子党羽在长铜屯兵,需要大量银子和军需,屡次三番软硬兼施从国库做手脚拿银子,为此太子朱呈玉多次往林家送东西都被林尚书原封不动的退回,朱呈玉没少在你父亲林起业身上下功夫,此事林起业不止一次找过我,希望我能出些主意,可是能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只有陛下,但天子之心难琢磨,朱呈玉毕竟是陛下的儿子,此事若是挑的太明,知情之人都会受到牵连。”

鹿青音不解:“父亲为何不亲自告诉陛下?”

王鹤藜轻叹一口气:“孩子,你想的太简单了,林起业将事情如实告诉陛下,如果此事未成,朱呈玉顶多禁闭或丢了储君的位子,可是他身后脉系强大,仍有能力对付你父亲,但如果此事成了,你觉得朱呈玉能饶得了你父亲?”

他神情黯然几分,又道:“你父亲没有法子,最后去寻了朱呈川,当时朱呈川手中有一支二十万的铁骑镇守边关,听闻此事他将五万大军调回京师护驾,但是没想到,太子还未谋反,国库中就出了一个六百万两的缺口,这个缺口实在太大,可是未经林起业的手,银子怎么丢的?却没人知道,不久后太子谋逆之事传到了陛下耳朵里,但是此事却与之前完全不同,有人密信给宫中说朱呈川携五万军士为太子围城,而你父亲则动用六百万两白银为太子党提供军饷......

对于此事,为师甚为内疚,若是我当时帮了你父亲,他没有去寻朱呈川,那么事情也许不会发展的这么糟糕。”

鹿青音沉默着,他攥住了身侧的衣服,他知道王鹤藜如今帮他,一是他与自己父亲关系很好,二是他觉得亏欠林家,可是即便王鹤藜当时帮了自己父亲,事情又会好转吗?不见得......

果真,当鹿青音不解的问:“我父亲没有经手,国库怎么会丢了那么多银子?”

王鹤藜答道:“此事也是我几年后回宫查出来的问题,当年因为林起业多次找我想办法,被有心之人上奏,我被此事牵连丢了官帽,几年后回到大理寺,我找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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