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玖柒一向是非常绅士的一个人，他会尊重任何一个人的选择，只不过那种特别过分的当然不能尊重，于是听到戚亦寒说出这句话的之后也只能点头不语。戚亦寒为了防止沈玖柒再问自己什么废话，对他说：“我明天自己去就行，夜|场那地方……没一个干净的。”
沈玖柒双手插兜，本来还是低头看向地面，碎发十分自然地耷拉了下来，的确有种泰|式男主的味道。但是听到“夜|场”二字的时候，不得抬起头，问：“你没跟我说过你们要谈事的地方是夜|场。”
戚亦寒干脆将错就错，既然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那就直接招了吧：“是，是在夜|场。不过有打手，没事儿。”戚亦寒就单单说这么几句话，沈玖柒就足够担心的了，又问：“在哪个夜|场？”
F市在Z国也可以算是一线城市了，夜|场多得是，而且各个装得跟“皇宫”似的。让人一进去就能感觉到自己比那些普通人高上一个档次，但实际调|戏起夜|场的那些“女郎们”可就不知道是个什么“鬼样子”了。
“不夜天唱宫。”戚亦寒一字一顿道。
听了这个名字，沈玖柒心中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不夜天唱宫，F市最豪华的夜场。在这里，什么美女|夜宵应有尽有，如果在这里待上一天，绝对会让你出来了亲妈都不认识。被市民们成为最恐怖的夜|场。不过这样说起来，恐怖的事情还是挺多的，比如说：在地下车库莫名其妙出来的打手尸体啊，被调查出来用人|肉|做食物啊，厨房里的烂|肉啊……这些都在这所夜|场当中发生过，但是就是没有被处置。因为他背后的投资人就是世界富豪——韩粤。
“这你也敢答应！”沈玖柒听了后红着眼睛对他说，“不行，我要跟你去。”
戚亦寒觉得沈玖柒这确实有点儿瞎担心了，对他说：“没事，不用你跟我去。你是怕我成地下车库里的尸体还是怕做的食物是我的肉啊，还是怕厨房里面那摊烂|肉是从我身上取下来的？”说完，“我不可能有事的。我要是有事了，明天霸占头条的就是我。你猜猜他们跑得掉吗？”
“我是怕万一……”
“没有万一。沈队，我有我自己的分寸，我知道我自己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没准儿……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沈玖柒这时候倒是犟不过这个小兔崽子了，只好任由他去，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明天什么时候？”戚亦寒低头看了看表，说道：“按照他们这个脾性，晚上九点五十分之前必须得到那儿，然后十分钟认人，十点正式开始。”沈玖柒虽然表面上说着任由这个小兔崽子去，但是心里怎么担心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是忍不住问：“用我给你派人吗？”
戚亦寒这时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通话器，靠在沈玖柒耳边说：“到时候我那儿了就把通话器打开，那十分钟认人的时间对咱们来说尤其关键，到时候你一定要记住每个人的声音，好方便之后我们的交谈。如果在其中通话器被发现了我会尽力给你们传递信息，记住，他们是不可能把通话器摧毁的，肯定会一直在那儿挂着。总之，只要听到不对劲了，别犹豫，不用派人来救我，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有特殊情况的话，我会把通话器交给薇薇，等她跟你们说大概怎么做。”
沈玖柒虽然信得过戚亦寒的方法，但是大多数他的方法都是十分危险的，如果搞不好甚至会搭进去几条人命。虽然这个计划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其中隐藏的许多细节，细细品的话会让人觉得细思极恐。沈玖柒没别的办法，最后又问了一句：“如果他们问你现在的职业呢？”
戚亦寒本来身份特殊，又是从事边缘职业的人，什么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总不免惹人怀疑，自然也就会提防这人。戚亦寒笑了笑：“到时候我自己自然会说。”沈玖柒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好点头不语。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对方心里正在打什么小算盘。沈玖柒遇到这种情况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于是慢慢地短暂地闭了会儿眼睛，谁知道戚亦寒偏偏挑这时候在沈玖柒耳边说：“悄悄跟你说，不夜天有我的线人，所以问题不大。”沈玖柒不禁感叹：不愧是戚公子，现在在哪儿都必须有个线人，人缘可真是啊好。
说完，戚亦寒便用“等着被表扬”的眼神看着沈玖柒。沈玖柒显然没有看懂，哐当在后面砸了他一拳，并说：“走吧，不能耽误太久。”
这一拳差点儿让本来就身体不好再加上体弱多病的戚公子吐出一口老血。（实则非常轻）
两人回来之后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所以他们也没敢再说什么。沈玖柒双手搭在桌子上，硬生生在脸上挤出那种和蔼可亲的表情对他们说：“咱们现在暂且先不讨论公安网系统出问题这件事情了，至于之后该怎么办我自然会跟上级反应的。这件事情谁都不要再提及往外说了，咱们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好吧。”沈玖柒话音一落，一个个都点了点头，“今天就先到这里，你们该值班就值班，不值班的想留在这儿我也不管，好了，散会！”
今天沈玖柒表现这么好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怀疑这还是之前的那个沈队了吗？宣布散会之后，也没有人敢挪动一下位子，还都端坐在座位上。沈玖柒看他们都不动，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想起来了，对戚亦寒试了个眼神说：“戚公子，麻烦订个外卖，这些人都饿得走不动道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说，老大今天这是发什么神经，开会不延迟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这么好心地给我们订外卖？
沈玖柒看到他们一个个的“怂样”心说，怎么了，偶尔让你们放松放松还不行了。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我以前怎么苛刻你们似的。
沈玖柒没时间跟他们在这儿吃外卖，把正坐在办公室还没扒拉几口饭的景孟言队长叫了出来。
沈玖柒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老干部样子地对他说：“景队，本来我这次叫你来呢，是想问问你为什么那时候看到海|洛|因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们的，但是现在想起来我也不打算‘怪罪’你了，这件事情正式翻篇。”沈玖柒说到这儿，景孟言暗暗松了口气，“但是！”景孟言的心情又再次升到高处。
“咱们该讨论案件还是得讨论案件。”
景孟言心中暗暗求沈玖柒放过！！！
“柳垄的事情，你能再跟我说说吗？”
景孟言刚刚还求沈队大慈大悲放过自己，现在这又要讨论柳垄这个“人|渣”，真是心中堵得慌！
“柳垄……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怎么现在……”景孟言能说出这句话已经很大胆了。
“不是，我是想问问柳垄跟他的侄子白苑的事情。”
景孟言先“哦”了一声，接着说：“白苑这个人我不太了解，但是柳垄我倒是挺了解的。那时候柳垄吸|毒，一直虐|待他家里人，甚至要让他们也染上毒|品，走上他这条路。那些人实在是受不了柳垄这个作风了，大多数都选择了自杀，只有白苑还活着。白苑的妈妈好像就是柳玖。柳玖……之后也是染上了毒|品死的。白苑好像就是认为是自己这个舅舅给他们家人毒|品，自己的妈妈才这样的，之后就想尽办法想让自己的舅舅去死。之后……我们发现了柳垄，当时我是跟着俞队的，跟他也有一面之缘，那时候他还没满十五岁，因为……实在是没有人可提供线索了，就找到了白苑，谁知这小孩竟然把他舅舅吸|毒|杀人的证据全部推了出来。之后，我就不知道了。”说完，“沈队，这个白苑……虽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但是也挺危险的，还是小心点儿吧。”
沈玖柒点了点头，之后没对景孟言说什么。景孟言看到这现象，自己倒有些慌了。因为那时候自己说错了话俞栖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也不告诉你是对是错，也不说任何没有用的废话，反正就是这么把你晾着，让你心慌得不得了。景孟言可能是因为跟着俞栖时间久了，这才条件反射，跟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似的站在沈玖柒的旁边。
沈玖柒没想到这小孩莫名其妙地离自己这么远，这是什么操作？沈玖柒转头看了看景孟言，对他说：“景队，你……怎么了？”景孟言小声说：“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沈玖柒噗地笑了，说：“你看你这小孩，我说什么了你就这么紧张，再说了，你说错了我也不是这个反应啊。行了行了，快点儿回来吧。”
景孟言恍然大悟，紧忙靠近了沈玖柒一点。随后，沈玖柒字正腔圆地把白苑这个名字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接着才对景孟言说：“你刚才说……白苑为了报复柳垄配合警方工作把他吸|毒和杀人的事情全盘托出？”景孟言说了句：“是这样的。”沈玖柒“嘶”了一声，道：“那不对啊……”说完，捏了捏下巴，“听刚才的审讯，白苑是很惧怕柳垄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装的，不过像这种情况下装的可能性不大。那时候他们全家都活在柳垄的阴影下，自然一个个都是很惧怕他的，肯定就是只要一惹他生气就是要挨一顿毒|打的，那时候的白苑我觉得他是有天大的本事敢堵这一场局啊！咱们换一种视角思考，假设你是那时候活在柳垄阴影下长大的白苑，遇到警方发现自己的舅舅吸|毒了，想让你提供证据，你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
景孟言思考了一下，说：“当然是把事实告诉警方啊！”
“好，那再在这个的基础上增加一个条件，就是你把所有的事实告诉警方之后如果最后认定柳垄没罪，他必定之后把你害死，你还会这么做吗？”
景孟言“额”了好久，直到戚亦寒传来声音：“要是我的话，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即使之后他打我也好让我死也好，我始终会这么做。直到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我才甘心。”沈玖柒也不想问废话，只不过自己这个猜想想到了戚亦寒那时候对自己说过的话——人的思想都是不同的，这个假设假设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正是因为人的思想都是不同的，心里面想的也自然是不同的，所以我们的猜测不能保持绝对的正确。
沈玖柒在这时候表示不说话，戚亦寒对沈玖柒说：“沈队，像你们这种从小就被呵护着长大的孩子永远都不会懂得我们从小就被家人‘伤害’的小孩心中是怎么想的。”说完，“先不说我，就单单说一下白苑这孩子吧。刚刚我查了，这孩子身世挺惨的，但是就像你刚刚说的，他从审问的时候就可以体现出来他非常惧怕自己的这个舅舅，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舅舅现在受到法律的制裁了为什么还会什么惧怕他呢？明明已经摆脱了他的手掌心，为什么还要害怕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这个孩子被害惨了。他现在已经养成了这一种习惯，因为他从小就饱受他舅舅的折磨，这使人的心里自然也就产生了一个反射作用。他害怕他舅舅，他害怕等哪天自己梦到他舅舅的鬼魂来找自己，他怕，他能不怕吗！怕是一个人的生理作用，如果你之前就对这个人有些害怕，那你之后遇到这个人或者跟这个人相关的事物你都会形成一种生理作用，故意地惧怕他。白苑也是这样一个道理，这小孩胆子大，从小最不怕的就是‘赌’，只要能达到他目的的一半，他就肯定会愿意赌，他想让自己的舅舅死，他不想再活在他舅舅的阴影之下了。”
戚亦寒话音一落，自己又给自己接了一句：“咱们遇到的类似案件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大概都能猜到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说对吧，沈队？”戚亦寒每次说到这些话的时候总能让人感觉到背后发凉，好像他天生就具备讲鬼故事这项技能似的。就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吓人，他也能硬生生给你整吓人了。
景孟言听了戚亦寒说的最后一句话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在中间的一个“电灯泡”。正在这个景孟言队长暗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打扰他们两人的好事的时候，戚亦寒突然转过视线问景孟言：“景队，你觉得呢？”
景孟言此时心想：戚公子啊，你能不能放过我啊！！！
不过还是面戴笑容对他说：“我还是觉得白苑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这样，毕竟他那时候才十五岁不到，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命来赌吧！”戚亦寒点头不语，也不打算反驳景孟言，毕竟也是人家尽力想出来的。现在他们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己的猜想，最终能不能成为真正有用的证据还两说呢，所以现在每个人的猜想都有可能会成为之后查证的线索。
沈玖柒就在他们两个之间站着，什么话也不打算说。景孟言现在十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别让他在这儿受罪了！于是，景孟言只好对他们两个说：“沈队，戚公子，我突然想起来我桌上的饭还没吃呢，我先走了啊！”说完，撒丫子就想跑。但是跑到一半，就听见沈玖柒突然叫住景孟言：“站住！”
景孟言只得乖乖转过来问他：“在！”沈玖柒抬眸给他来了个“死亡凝视”，接着对他说：“明天跟我去王局办公室谈谈公安系统该怎么办。”说完，突然看到了景孟言手上的伤口，如今已经化脓了。走过去把他的手拿了起来，问：“手怎么回事？”景孟言也不好说，原本想着糊弄糊弄说一句不小心刮到的就行了，但是谁知道沈玖柒能够这么执着，打破砂锅问到底，也真是让景孟言没办法，只好招了：“审人的时候……我自己抠的。”沈玖柒虽然有点儿不相信，但是现在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对他说：“医药箱在哪儿知道了吧？”景孟言为了能快点儿走也只能点了点头。沈玖柒说：“去哪儿自己抹点儿药”说完，挥手，“走吧走吧！”景孟言仿佛得到了释放，脚底抹油跑了。
戚亦寒看景孟言跑得那狼狈的样子，不禁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
沈玖柒双手插兜问戚亦寒：“你来干什么，别跟我说是来看我的！”戚亦寒心说，好像你好看似的，我看你干什么。接着才恢复正经，说：“我刚才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沈玖柒问：“什么？跟他们说了吗？”戚亦寒并没有不耐烦，而是直接对他说：“咱们一队谁之前是当‘黑|客’的？”沈玖柒怼了怼他，说：“话说好听点儿！”戚亦寒没说话，沈玖柒接道：“我看过他们的简历，不过没有一个人是之前当过什么转来市局的。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市局选人的标准吗？怎么，有头绪了？”
戚亦寒摇了摇头，说：“暂且还没有头绪，只是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咱们这个内|奸能隐藏的这么好？做什么事情都天衣无缝的，能躲过咱们这么多人的‘法眼’？”戚亦寒说的这句话就是在暗示沈玖柒一件事——内奸可能不是他们一队的。
沈玖柒问：“那你觉得会是其他队的？”戚亦寒长叹了一口气，说：“能在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给别人传递情报，而且还能让所有人没有发现，这个人确实有点儿厉害。但是也不排除是其他队这种可能性……”说完，“有没有其他队的队员来过咱们一队的地方？”沈玖柒耸了耸肩，说：“这你得问问监控了，咱们每天这么忙谁还能注意到有没有其他队的人来啊！”说完，“倒是有两个人。”
“谁？”
“你和景队。”说完，再有理有据道，“不过我觉得都有些不太可能。所以再没有别的人了。”
戚亦寒不喜欢沈玖柒的冷幽默，接着说：“我可以查市局的监控吗？”沈玖柒有些震惊：“啊！你要查整个市局的监控？”戚亦寒点了点头。沈玖柒想了想才说：“查整个市局的你就别想了，陈副局都不可能查到的你就别想了。不过……到是可以申请查查咱们一队这一地方的监控。至于其他的……就看王局给不给你查喽。”戚亦寒摇了摇头，啧道：“不行啊，我必须要整个市局的监控啊。”沈玖柒当然知道戚亦寒这是想干什么，但是整个市局的监控是不能随便查的，不管是上级警局领导，还是有要事在身要查证，最多也就是能让你看看你所属的地方四周不超过十米的监控，想要查这偌大市局的监控，可真是难上加难。
“要不……咱们两个试试？”沈玖柒对戚亦寒试探道。
“试能不能查整个市局的监控？”戚亦寒问道。
“那可不是！”
“那明早试试吧。”
临近新年夜晚，本来是阖家欢乐，家人团聚之时。但是市局的“灯”还是彻夜难眠。
有人身着白色西装，穿得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了市局的门口。有个蒙面的黑衣男子跑过来对这个身着白色西装的人说：“白大人，一切都安置好了。”这位姓白的大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下去。
之后自己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只怀表，打开就是转动的指针，下面还有一张照片。不过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导致他已经有些泛黄了，看不清这上面到底照的是什么了。
“When the time comes, it will be their day of death.
“All this is caused by themselves.
“What can I do? I'm not like this ei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