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个故事,所以题目变成了两个字。要说这个故事的内容,灵感大概来自于莎翁的《威尼斯商人》吧。)
所谓的鸹噪,不过是乌鸦叽里呱啦的那种吵闹。
那件事后又过了几天。
外面似乎吵吵嚷嚷的样子。惹得茶楼里的少年心神有所不安。怀中抱着的女孩倒是熟睡香甜。
白月楼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自己妹妹的这种奇怪体质。只要睡下就绝对不会被吵醒。他用一种宠溺的目光看着怀里的雪儿。
“外面这是闹哪出啊,跟赶集一样。”坐在雅座上的客人翘着二郎腿,端着茶盏,用一种怪里怪气的腔调扭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脸色发白,却颇为俊美。身材上......初看像个阴阳人。明明是男人,道是个女人名。无花。姓氏是姬。这下可真算是半个女人了。
不过说到名字,“月楼”二字听上去也像是个女生的名。
一个女人提着长嘴壶轻手轻脚走过来,给他的茶盏里添上新茶。
“多谢女老板了。”无花是这么称呼她的。
一个小眼镜坐在角落里,唯独他举着个小小酒杯。看打扮,是个郎中模样。
白月楼想站起来去看看,可惜他抱着雪儿,起不了身子。
“好姐姐,帮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吧?”
他称呼那位女老板“姐姐”?
一对略有熟悉,却依然陌生的客人走进来了。
白月楼眨了眨眼,他认出了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两位。
“白先生,不好意思打搅,烦劳先生给我碗茶水润润嗓子。”
“秦公子这是何意?怎么能说是‘烦劳’呢?”
秦子枫破了那个红伞案后,他在玲珑城里便有了一点名气。白月楼对他的称呼也改了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也不想打搅其他喝茶人的雅兴,看到了一个举着酒杯的小眼镜,身旁放着个像是药囊的东西。
女老板又提着长壶过来给他加了满满一盏。
“谢谢老板娘,实在不好意思,白先生。”
苏子青又道歉了一次。白月楼回敬了一种笑意。
“她是我姐姐。”
嗯?苏小姐脸上略有惊讶。
“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弟。如果谈婚论嫁的话,会被说**的。”
外面传来了摩托车的引擎声。
“呜——呜——”
随后是熄火的声音。
一对时髦的情侣搂着抱着,大步流星走到柜台前面。
“老板,来杯......”男人声音十分豪。
他讲了一个月楼可能听懂了,又可能没听懂的东西。至少苏子青看到白月楼脸上的表情像是水面一样,从平静到泛起点点涟漪,最后像是怒潮一样变成了吃惊。
其实,他讲的是奶茶。苏子青知道这个东西。
“店里没有吗?”男人吃惊。
“店里应该没有这个。”脸上恢复平静。
“这里不是有茶吗?”
“有。”毫不迟疑。
“有奶吗?”
“这个时节应该也有。”略有迟疑。
“那为什么不兑奶茶卖呢?”
白月楼的脸又惊了一下,他悄悄和子青对视了一眼。
不过子青被这个男人的声音吓到了,她只对着白月楼做了个把两个杯子混合的动作。
“这东西真的能卖钱吗?”他还是半信半疑。
“一看老板你就是新老板。这东西很赚钱的。”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还扫了扫这里喝茶的。
不是怪人,就是像怪人的人。
外面还是吵吵闹闹。
“这里挺冷清的,亲爱的,我们还是......”女的用一种明显的假嗓子说话。“我不想和阴阳怪气的人在一起喝茶......”
一阵冷风撩过艳女人的发尾。
苏子青明显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凉意,她下意识看了眼白月楼,不过白先生的脸色没有变化,应该不是他发出的。
苏子青其实从知道白先生有一只铃铛时起,她就觉得这位先生非同寻常,也许,他本身也是鬼魂。不过现在她只是留有猜忌,毕竟这种事很难证明。
那个娘娘腔咳嗽了一下,嘴朝地上吐出了一根茶梗。
坐子枫旁边那郎中模样的人正了正他鼻梁上的眼镜。
那豪男人“切”了一句,搂着他的香艳夫人转头走去。
“请不要给我添麻烦。”白月楼喃喃一句。
“不好意思,是我不好。”子青以为是她刚刚没有把意思表达正确。
子枫放下茶杯,锤了锤胸口,就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
“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有个穿着打扮得体的公子哥欠了别人钱没还,现在在调解呢。”
“秦公子现在成了个大忙人啊。”说笑的习惯还是没有一点改变。
“算是吧。”子青搭了句话。“不过这次可能真的撞上老赖了。还是个外乡人。”
“外乡人”三个字脱口而出时,子青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片刻沉寂。
............
小眼镜的男人把酒杯放回到柜台这边。随后垫上两枚大洋。
“我出去看看情况吧。”
“麻烦你了,子乐。”
“子乐?”是那个人的名字吧。而且,他是唯一一个拿了酒杯的。想必这位公子和白先生很熟,所以白先生才会给他酒杯。
刚刚他走过自己身边时,子青嗅到了一种淡淡的香味。
“看样子做的还不错。”白月楼自语一句。“以前还要被他劈头盖脸说教一番。”
“他刚刚喝的是什么酒?”子青觉得既然是酒杯,应该就是酒友了。
“这里不卖酒。”自若的神情如是回答。
“可是那位公子用的是酒杯吧......”
“这里不卖酒。”
好吧,看样子问不出来。
“要来盏杏花茶吗?想必秦公子一时半会还解决不了。”他又客气了一句。“当然,这杯我请客。”
“杏花一盏。”
............
门外的街上,一位老爷揪着一个时髦公子哥的衣领,两眼汪汪,哭着喊着什么。
听旁边的围观人说,这时髦公子喝的父亲是这老人的旧友,公子哥一个礼拜前向老人借了笔钱,看在旧交情的面子上老人就借了,今天是约好的期限,结果......
“我现在真的手头没钱!”那公子哥解释着。
当然,那老人本不想强扭别人,只是无奈家里突发急事,这笔钱必须要用上,这才无奈抓着那公子哥哭着闹着。
而那个公子哥,虽然说穿着体面,不过秦子枫已经查过他手下的账目了。他名下的资产因为抵债缘故交给了他的朋友,而他的实际财产,确实接近于无了。
两人就在这里僵着,一旁做生意的或多或少被影响了。特别是白月楼的茶楼,谁会想心浮气躁地品茶呢!